<p class="ql-block">原创 宗宗</p><p class="ql-block">2022/10/11</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父子俱在田，札札镰有声。黄云渐收尽，旷望空郊平。日入负担归，讴歌道中行。鸟雀亦群喜，下啄飞且鸣。今有幸稍丰，私廪各已盈。如何有贫妇，拾穗犹惸惸。”明代诗人高启的诗《看刈禾》，生动传神地描绘出我的苏北老家稻收时的场景。</p><p class="ql-block">“玩龙玩虎不如玩二亩土”农耕文明时代的乡亲们世代信奉这样的生活哲理，一直坚信不疑，不管干什么都要吃饭，吃的东西都是土里生长出来的。</p><p class="ql-block">秋天，田野像一幅色彩斑斓、泾渭分明的水彩画。秋风里，金黄的稻穗铺满了田野，一阵风拂过，沉甸甸的谷穗漾起一阵阵金黄色的稻浪，向远处扩张、蔓延，一直延伸到天际。秋日的阳光也被染成金黄色的了，一上一下与稻谷交融在一起，交相辉映，蔚为壮观。成熟稻子的清香氤氲在田野里，站在田边一呼一吸间都能感受到稻子生命的律动。</p><p class="ql-block">稻谷是秋天的灵魂，是乡亲们看得见、摸得着的收获。徜徉田间地头，极目远眺，田里满眼金黄，这一片片金黄的色彩是生命的底色，更是父老乡亲们辛勤耕耘的回报。驻足回眸，一股满足感从乡亲们的心底袅袅升起，伸手捋一把稻香就能沉醉其间。捉几粒新米放入口中，咀嚼一番，新鲜的米香瞬间浸透浑身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乡亲们久久舍不得咽下。长天秋色，和着口中升腾的米香，在老农们的心中稻收的大戏已然开场。</p><p class="ql-block">整理田间阡陌小道，收拾农具，磨镰霍霍，一切准备停当。酝酿天气，乡亲们照面相互招呼着，他们的眉梢都是喜气盈盈的，言语中跳动着喜悦。我似乎看到了他们在漫漫长夜，抻着脖子，瞪大眼睛，耳朵贴在窗棂上倾听乡间万籁，焦虑万分等待稻熟的模样。亘古恒今，乡亲们已经养成了在煎熬中等待稻熟的生活方式，养成了依靠土地、精心侍弄土地养活自己的生存法则。</p><p class="ql-block">“开镰！”不等稻收的吆喝声喊起，乡亲们早已抓起磨砺好的镰刀，奔赴一块又一块稻田。乡亲们在稻田里纵横捭阖睥睨天下，他们弓着腰，握住镰刀一伸一勾一带一拢，镰刀在他们手里犹如娴熟的兵器一般，只听见地里“嚓啦嚓啦”很有节奏地弹奏起割稻的乐章，眨眼之间一小片稻子势如破竹般整齐地倒在了稻田里。一种强烈的、无法抑制的激动和满足，在乡亲们的心头涌动着，汗水欢畅地在他们的脸颊、背上肆意流淌，这是收获满满的标志。</p><p class="ql-block">稻子连稻杆一起捆成小把，继续在秋阳里晾晒，这一群那一群的麻雀和乡亲们捉着迷藏。深夜月亮升高了，稻把遮住的一小块稻田现出黑色的逐影，露水也上来了，湿了稻把和田边的野草，也湿了乡亲们的梦。</p><p class="ql-block">如果说春种是一场农事嘉年华，那么，稻收则是乡亲们父子、兄弟和姐妹们的“沙场秋点兵”。拖运稻把了，人扛车拉，前拽后推，大人孩子齐上阵，稻田里的稻把很快被运到了谷场。开始脱粒了，脱粒是秋收的尾声，以前的石碾滚压变成了脱粒机。扬场了，木掀挥舞，这是乡亲们在用汗水给天空绘上一幅幅水墨画。</p><p class="ql-block">稻收的汗水自始至终陪伴着乡亲们，我想“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米饭中，除了米香，一定还有乡亲们淡淡的“汗香”吧。</p><p class="ql-block">望穿秋水待稻熟。稻收，是乡亲们每年都要上演的一次农耕大剧，随着家乡土地扭转和农作机械化，这种热热闹闹的“乡村元素”早已成为一种印记融入了乡亲们的血液中。</p><p class="ql-block">这种记忆，历历在目，恍如昨日。</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font-size:20px;">作者 李坤</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font-size:20px;">来自 巴蜀文化</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