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重阳·古稀】我家的孝行

俏夕阳

秋风吹黄了树叶，时间送来了重阳。时光如梭，光阴似箭，不知不觉中，我已走进了第75个九月九。从没过过重阳节，却早已享受在晚辈爱的幸福时光里。虽已古稀之年，但我们还像候鸟一样，每年都要回牡丹江住上两三个月，我把老屋当做情感驿站。虽然父母不在，还有87岁的大嫂，89岁的二哥，85岁的姐姐，他们都是我的牵挂。住在老屋，去陪陪我的老哥老姐，唠唠家事过往；和侄子侄女们聚聚玩玩，回忆年轻时的那些趣事……这真是最快乐的幸福时光，大家用关爱互相温暖着，甜蜜着亲情，收获着快乐……我们刚从老家飞回威海，十天里送走国庆节，又迎来重阳。我的思绪还没从团聚中离开…… 我家兄妹五个，我老四，和老三差10岁，我比大侄子长9岁，我在家的老少两辈中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我喜欢侄辈们，他们为我青少年时光，增添无限乐趣……我们目睹了侄子们的成长，更见证了他们孝的品行，今天，借情感重阳活动。讲讲侄子侄女行孝的故事…… 十多年前，大哥第二次脑血栓，瘫痪不能自理了。侄女颖超夫妇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考虑到两位哥哥的各方面情况，二话没说，就把老爸老妈接进自己的家。尽管颖超、小铭两口子竭尽全力地护理了两年多，可78岁的大哥还是走了。大嫂在女婿女儿全力照顾下很快走出阴霾。颖超他们搬进新居，正和王司铭弟弟一个小区。那时小铭的母亲住在弟弟家，大嫂和亲家母成了玩伴。孩子们为了使老太太们开心，每周都带俩家的母亲去游玩散心，颖超经常给俩妈买好看的衣服，女婿给她们换着样买好吃的。那几年这两位的嫂子穿着同样的衣服，出出进进快活着呢，那幸福的样子真让人羡慕。 五年前，大嫂得了一场大病，住了很长时间医院，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颖超把她妈妈的情况告诉我，她焦急地问：老姑，你看我妈都这样了，我该怎么办呀？我说：听医生的话，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把装老的东西放在她身边，然后把你心里话讲给她，这也是一种心里呼唤，兴许会起点作用……没想到女儿的呼唤真的起了做用，大嫂清醒了过来，病也慢慢的有了好转。 大嫂出院了，四肢无力，腿不能行走……颖超说：只要我妈活着，怎么样都行，反正我退休了，也有时间陪她，照顾她……开始大嫂神志还算清楚，想干啥，哪儿不舒服都能说明白，颖超每天都陪着她聊天，给她讲各家孙子们的趣事。唯独二侄子东升因肺癌去世的消息没敢告诉大嫂，病发太突然，只三个月人就走了，谁都接受不了，何况一个病着母亲呢？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嫂子听不懂什么了，说话颠三倒四，人越来越糊涂了，也不认识人了。就连生活在一起女儿，她也不知道是谁，还时常叫妈妈，弄得颖超哭笑不得。 每次回牡丹江，我们都先去看大嫂子。走进颖超家，大嫂坐在方厅的窗前，看有人进来，她侧过头瞅着我们。看着大嫂的神态，除了两个眼睛在眨，没有别的表情，干净利落还挺精神的。和她说话，她回答不是不知道，就是不记得了。嫂子唯一能记住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还能认识点字，这是颖超训练的成果。颖超每天除了对妈妈进行问答训练外，还常写些字让她认。每逢佳节时，颖超写句祝福词，让大嫂读出来，录好后发到家族群里，让大家分享……嫂子的寸头是小铭精心设计，一推子推子剃的。穿的衣服颖超每天都换，她怕妈妈不舒服，两三天洗一次澡，保证了久病的妈妈总是这么干净利落，清洁无味。为了照顾方便，颖超两口子住小屋，大嫂住在大屋。再看看大嫂子的房间，明亮的窗户，窗台上摆着几盆花，软绵绵的大床，整洁的一尘不染，谁能看出这是久卧病人住的地方呢！能几年保持人洁屋净，需要付出多少辛苦呀？这就是颖超两口子孝行的印证。 有人会说：不能自理的人好伺候。可大不然，病人就怕老躺着，躺着不动会得褥疮，还会使内脏慢慢的衰竭。颖超两口子为了避免这些情况。每天都不断的搬动大嫂，大嫂不给力，他们就抱着挪动。床、沙发、轮椅、坐便椅，这是大嫂每天必待的地方。早上起床，把她抱到沙发上，让她看电视。吃饭时，再抱到轮椅上，给她喂饭。等颖超收拾完屋，再抱到沙发上躺着看会电视，差不多两个小时换个地方。谁能记清一天要抱多少次呢！晚上，嫂子躺在床上睡不着，就开始叫，你不过来，她就开始扔东西。别看她的手吃饭不太好用，可她没事时，不是把尿不湿撕碎，就是把小被子抠坏，把里面的棉花一点点地拽出来扔可地，真的有点像天女散花呀！颖超告诉我：晚上闹觉，可以给她服点药，有助睡眠。可她想叫，声不很大就当唱歌听，手和胳膊是她唯一可活动的肢体，得让她动，大不了我再把被缝好，勤收拾着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么整天精心地喂吃喂喝，擦屎接尿，洗洗涮涮，不厌其烦地抱上抱下，抱来抱去。摸摸头，看看热不热，生怕妈妈生毛病；摸摸身体，看看是冷还是热，随时加减衣服。每天就这样温暖着妈妈。去年，快60的颖超在抱妈妈时，一下没抱好，结果把自己的腰扭了，疼得不得了。因为小铭还在上班，只好找朋友过来帮忙，自己去找地方治疗一下。打这以后，颖超经常是这侧腰伤没好，那边又不对劲了。不得已把这件告诉了在深圳的哥哥东平。东平回来了，减轻颖超的负担，她才专心治伤养腰，指挥着哥哥，怎么照顾好妈妈。 回牡丹江第二个探望的就是89岁的二哥，他有两个儿子，大的东奇在加拿大，小儿子东凯在大庆。二嫂走了三年多，二哥坚持一个人过。东凯时常回来看他，女儿放假时就把老爸接到大庆，爷孙俩也是个伴……东凯为了掌握老爸的情况，在房间里按了摄像头，不但可监控，还可以聊聊天……我们每次回来，都陪二哥住些日子，帮他搞搞卫生，给他调理一下生活……这次去看二哥，我们就是先打个照面。因老伴儿哈尔滨的同学要到牡丹江来游玩，我们得带同学们玩完之后，才能有时间陪哥哥。 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三天的旅游路线都安排好了，就等明天27号，哈尔滨这帮同学来了。26号晚上，我们正要吃饭，突然看到家族群东凯急着呼叫颖超……怎么，二哥摔倒了。89岁的哥哥，老胳膊老腿摔一跤可怎么了得呀！我看颖超没有回声，知道她在忙她妈呢！我急忙直接呼叫大侄子李东平：东平，你在干嘛呢，看到东凯的信息了吗？你二叔摔坏了，你赶紧过去处理一下。一会东平给我回话：我正给我妈喂饭呢，颖超抱我妈时把腰扭了，去治疗还没回来呢，等喂完我妈，就去我二叔家。屋漏偏逢连夜雨，颖超腰又扭了，没有闲人可派，就得我们去处理。 我马上回答东凯：你别急，这事我们来处理。东凯安慰我：老姑好像没多大事，你们这么大岁数，天又黑了就别去了……情况紧急，我怎么能不在场呀！我撂下饭碗，和老伴儿打车到了二哥家。看着二哥用手捂着肋处，那疼痛的表情，我真不想拍他那难受的可怜样，转身我看到他的头在流血。怎么头也碰坏了？哥说：坏了吗？没觉得。我含泪说：哥我知道你很疼，虽没多大事，咱们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这位抗美援朝的老兵，今天收起了他的倔强，点头同意了。指挥我们，帮找他身份证和医疗卡，我还帮他准备了住院的用品。这时东平到了，我说：你挺快呀，把你妈安排好了吗？他说：我把二叔的情况告诉了颖超。颖超说：给我妈喂完饭后，把她放到床上，让我赶快来管二叔。我们不敢搀扶二哥，让他自己一步一步的挪下三楼，坐上出租车直奔林业医院。 二哥的伤情，牵动着家族群的所有人，顿时来自四面八方的关爱接踵而来，有同辈的、侄辈的，还有大哥大姐的孙辈们，在检查结果出来前，只能耐心等待。经过两个多小时，全方位的排查，二哥的头和内脏都没问题，只是肋骨摔坏四根，两根断开了。医生说：除了手术，没有别的办法，手术要全麻，患者岁数太大，能过打麻药这关很难，只能慢慢养着啦。根据大夫的诊断，我还得做好二哥的思想工作，免得有什么情绪。我详细地把医生的诊断讲给了二哥……你肋骨断了情况很严重，也没必要住院，因医院没有接骨的特效药，只能吃点止痛药慢慢养着了，关键是不能乱动，让东平护理你，你可得听话，有什么事让他去做，一定控制住自己，不能发火……二哥认真的听着，点头答应了。等东平买回固定绷带和止痛药，先给哥服了药，再把固定带系在他身上，免得肋骨再错位，也能减轻点疼痛，处理好后，打车把他们送回家。 在出租车上，我猛然想起20年前老爸摔伤的情景。我和东平说：那年你爷摔伤时，我们去华林一家祖传治疗骨伤的，他们的膏药特别好，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这时出租司机接过去说：有呀！不过老爷子不在了，他儿子接手，在西六路条路开个店，到那一打听都知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你二叔有救了，东平你明天到医院取完片子，带着片子去找那个诊所，让大夫给你二叔配膏药……东平回答：行，我明天就去办，老姑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二叔的。 肋骨在身体的关键部位，它断了那该多疼，就是不动，喘口气都能让你疼痛半天，坚强的哥哥咬牙挺着，别人帮不上一点忙，也只能看着，焦急着，心痛着……东凯回来几天假很快到期了，不得不把爸爸托付给东平大哥照顾。就这样，66岁侄子东平住进二叔家，接下了全力照顾二叔的任务。每天凌晨，二哥不到两点就醒了。一有动静，东平也不睡了，忙着给二叔做饭。为了安全，哥家不用液化气，只用电磁炉，功能不行，做菜很慢，炒个菜至少也得一个多小时。要是做个硬菜就更难了，东平不得回自己家去做，做好带回他们一起吃。每天吃完早饭，看着二叔把药吃了，东平收拾好屋子，就去市场采买。颠顿中午和晚饭吃的，因为二哥吃的药忌口很多。 东平每天照顾二叔的起居，调理饮食，不但注意忌口，还重视营养，做合理搭配。厨师出身的他，每顿饭都做精细，让二叔吃得满意。在二叔家，心里还惦记妈妈，想着妹妹，每天抽空去看看她们。每周要去医院给二叔开药，膏药也是一周换一次。每当把膏药揭下来后，东平要给二叔洗澡，洗完澡，他才去开药。回来他又小心翼翼地给二叔贴上，再系上绑带。一贴，两贴，三贴二哥的伤痛一点点减轻了，起来躺下也不那么费劲了。在东平的精心护理下，二哥一天比一天好转，疼痛也逐步减轻。在贴完第五贴后，大夫说：可以停药了，去医院检查一下。第二天，东平带二叔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从今天拍的片子上看，肋骨上那两条纹不见了，断了的两条还有痕迹，但已经被筋膜包裹严了，恢复的很好！ 中秋节前一天，社区通知哥哥去领老人补贴。东平带二叔去的，社区主任说：恭喜您老九十大寿，社区给您一百元补贴。咱们社区就有三名满90岁的老人，您还参加过抗美援朝，真了不起！回头对东平说：大哥你真有福气，老爹都90了。东平忙说：不，他是我二叔，摔伤了，我在护理他。主任说：你俩是叔侄？大爷有福气，大哥有孝心，现在侄子精心护理叔叔的可真不多，向你学习！ 中秋节这天，颖超把家人们聚在一起，小铭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大家举杯共欢……酒桌上，二哥为大家敬酒，感谢大家对他的照顾和关爱。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到两个月，二哥就恢复到这样，看他的精神头，看他的气色，谁能看出这90岁人被摔坏四条肋骨呀！这功劳李东平是首位！一位66岁的男人，精心伺候自己的叔叔，这又是什么精神呢！这不就是在行孝敬老吗！ 什么是孝行，大道理我讲不好。我觉得孝行，落实在实践中就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不厌其烦的，反反复复的坚持去做，用这种关爱，长期的温暖着长辈……这平凡小事折射着孝行的厚重，这长期的温暖诠释了敬老孝老的真谛！我的侄子东平，侄女颖超，侄女婿司铭在孝行中，为家族的晚辈做出了榜样，我为他们点赞喝彩！我希望后辈将敬老孝老的美德继续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