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0年,COVID-19 席卷全球。10月,疫情稍有缓解,我下了回国的决心。之前的十年签证已不能用。因为有了“非必要不出国”政策,所以没有特别的理由是得不到回国签证的。父母年岁渐长,国内亲人开出了医院证明,我才申请到了新的签证——只有半年且一次入境。在这样艰难的时刻我也很知足了。</p><p class="ql-block"> 直航早已取消,机票价格飙升,航班更是锐减。几乎是掐着点拿到了定点医院的核酸报告,从蒙特利尔经多伦多转机到北京。刚下飞机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为我们这个航班专门设的通道早已准备就绪,众多“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也已各就各位。整个飞机的人经过“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登记、检查、消毒之后,直接被“请”上几辆大巴,由5辆警车开道,奔赴不同的酒店。一路上警灯闪烁,警笛长鸣,每个人都很忐忑,因为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么高的待遇,同时也不知道要被拉到哪里去,完全像拆盲盒一样。似乎是两个小时之后,我们这一车人被带到了一个青年旅馆。已经很晚了,大家经过长途跋涉已经又累又饿又困,可是没办法,还需要排队登记、交钱、入住、隔离。折腾到了半夜,交了几千元大洋之后,终于到了指定房间,被告知两个星期内不能出房间一步——隔离生活就这样正式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我的房间非常小,两个单人床中间一个床头柜,再多一个人都转不开身。每天的一日三餐都由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放在门口的凳子上。我把用完的餐具也放在凳子上,日常垃圾放在地下。每天除了吃就是看看电视,跟同车进来的人互通信息。刚开始的几天还好,之后就越来越难以忍受。逼仄的空间让人发狂,这让我时常想起伏契克“从门到窗子是七步,从窗子到门还是七步”的名句,更加理解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意义。</p><p class="ql-block"> 经过了14天的隔离,经过了几次核酸,经过了无数次的扫码,终于得到了北京市防疫指挥中心出具的“解除隔离”的报告,真是如获至宝。谢天谢地我们这个航班没有一例是阳性!拿到报告之后不允许多停留一分钟。带上行李马上打车去机场。听说我是刚刚隔离出来的,居然有人拒载,也有看热闹的市民指指点点,好像我就是一个巨大的行走的病毒似的。顾不得许多,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逃也似的离开了。</p><p class="ql-block"> 回到所在城市的机场,刚一下飞机就由专人领路去登记,检查,消毒。回到家之后,主动联系了社区报备,又自觉居家隔离了几天才开始了正常的生活。这就是我回家的经历,虽然一波三折充满艰辛,好在结局还算圆满。所以啊,曾经那些我们习以为常的东西,在这样特殊的时候显得格外珍贵;所以啊,哪里有什么来日方长,珍惜当下拥有的一切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