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

随笔

　　奶奶的父亲去世后，她怀有身孕的母亲很快改嫁到吴菜田一户姓汪的家里。年仅12岁的她以及她10岁的弟弟便开始寄人篱下的生活，跟着她老本家的一个堂侄子，也就是住一块的三小户当中的另外一户。

堂侄子带着堂姑姑？没错，这是奶奶自己亲口说过的，尽管在辈分上是奶奶的堂侄子，但在年龄上要比奶奶大很多，所以生存能力也更强一些，有一定的临时抚养他们姐弟的能力。这种抚养能力简言概之，其实就是给他们姐弟俩一口吃的，不至于去外面讨饭或者饿死，他们住还是住在倒朝坞原来的房子里。

她的母亲在自己丈夫去世后不到10个月就放下子女改嫁了，这是不是心太狠了？我觉得评价这个问题还是要考虑到当时的时代背景和具体情况。奶奶的母亲很有可能还是裹着小脚的中国传统社会的女人，所以她应该是不具备下地体力劳作的身体条件的，更何况怀着身孕。如果不改嫁，他们一家吃什么？三张嘴都靠别人救济？大家日子过得都很穷，所以这也是不现实的。奶奶母亲改嫁也上是一个生存问题，要有口吃的，能活下来。

其实奶奶母亲何尝不是一个苦命人，肚子里的小孩还没出生，丈夫就死了，这对当时的年轻的她无疑是晴天霹雳。正好吴菜田当时有个丧偶的男性，于是他们结合了。后来肚子里的小孩出生，随后任丈夫姓汪，这就是汪跃明小舅公的身世由来。

奶奶后来回忆说，她那个堂侄子待他们姐弟俩特别差，于是2年后，奶奶到何家坑给人家当童养媳，当时她14岁；而大舅公到金字牌去给人家放牛，当时12岁。至于是谁介绍的，中间又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已无法详细了解清楚了。

奶奶当童养媳的日子并不好过。据说她的那个婆婆特别凶，经常责备奶奶做事的手脚慢，不够利索。她婆婆也是传统社会的女人，思想也比较传统的，她婆婆认为女人早上起来要把包括洗衣、做饭在内的所有家务做了，而且速度还要快。这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来说难免是有挑战性的，十三四岁，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就是一个孩子啊。当奶奶做事没入她“法眼”时候，责骂是难免的，甚至有时候还要动手。以前婆媳之间的“等级”是很森严，不像现在这么民主、自由。

做事要勤快，还不能乱说话，这就是一个十几岁童养媳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