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四）

马俊

文 字：马 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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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班长恋爱的台前幕后

班长宁波人，比我大三岁，个子不高，见人没说话先笑。开学时，带了一提包小鱼干，班级同学人手一袋，迅速拉近了与全班同学的距离，顺理成章地被选为班长。

班长入学给全班同学最深的印象是隔三差五下饭店。那个年代很多同学食堂里贵一点的菜都舍不得吃，下饭店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班长因此得了个“土豪”的外号。

班长也分别请我和老大下过饭店，我俩也客气地回请。几个来回，我们弄明白了班长的路数，不禁佩服班长有才。

班长的路数是先请甲吃顿饭，甲回请，班长就带乙去，甲结账，乙却是班长请的。乙回请，带丙，丙回请带丁。如此，班长只需自己掏腰包请一次，然后就不停的请客陪吃，不需自己结账。

更过分的是班长有时候带2-3个人去吃回请。到期末，好多人欠着班长的饭店没回请。

刚入学的新生，书信都多。那时候，班长管信箱钥匙，班上有几个人集邮，其中就有毛毛和丽丽。为了帮毛毛收集邮票，我一个月写十几封信，常常发现邮票被人揭了。原来是班长把好邮票都撕下来，拿去送给毛毛。

集邮的同学发现丢邮票后，班长取信时都跟去，而不集邮同学的邮票都成了班长结交女生的道具。

毛毛知道班长邮票的来路后，便谎称不集邮了。班长就又把邮票送给了丽丽。

放寒假时，学院虽然包了列车，但将全院学生全运走也需要四天。新生第一次离家，都想先走。学校规定是按距离远近分先后。

丽丽家住天津，至少要在校等三天。但班长管订票，放假当天丽丽就拿到票上车走了，班上另一个天津的男生，苦等了三天，本以为能在火车上向丽丽献献殷勤，结果愿望落空。

寒假放了没几天，毛毛就告诉我，收到了班长的来信，我问是求爱信吗？毛毛说你自己看吧。

我一看洋洋洒洒三四页，写的很含蓄，赞美羡艳之意，懂的人都懂。我说：班长文采不错，回信吧。

毛毛说：“不回。”

“为啥？”

“没收到。”

一个寒假，班长就给毛毛写了三封信，一封比一封热情洋溢，他要是知道我看过，说不定会臊死。

开学后，77级的学长们要毕业了，在学校掀起一股求偶恋爱高潮。致使不许谈恋爱的禁令形同虚设，校园到处都能看到成双入对的身影。

我正想着是不是可以公开我和毛毛的恋情了，班长突然宣布，他和丽丽谈恋爱了。

丽丽和毛毛有些撞脸，加上个头体形差不多，院运动会时，系书记钦点她俩当护旗手。不少外班的人曾误会过她俩是双胞胎。

丽丽和毛毛是好闺蜜，也是唯一知道我和毛毛是恋人的女生。开学丽丽就告诉毛毛，假期和班长通了几封信，班长向她求爱了。

毛毛问：“答应了？”

丽丽说：“没答应，也没拒绝，我说考虑考虑。”

　　

丽丽是个影迷，订了《大众电影》、《电影画刊》，还订了报纸《电影预告》，对电影演员的那些事如数家珍。最喜欢的电影明星是郭凯敏，唐国强，日本影星高仓健。（那时港台电影还没进入大陆市场，霍元甲和射雕都没上映。）

班长宣布时，实际上丽丽还在考虑，并没有同意。班长之所以宣布，是因为班上天津的男生，利用老乡的便利也在追求丽丽。丽丽不知如何拒绝，也说考虑考虑。

丽丽很纠结，跟毛毛抱怨说，他们怎么如此猴急，就不能多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班长刚一宣布，就传遍男生寝室。反响出乎意料的大，班长立即被男生孤立了。

天津的男生叫磊，是班级文艺委员，捅出了班长违反规定让丽丽提前买票回家的事情，接着掀起一股撤换班长的呼声，反映到系书记那里。最后磊当了班长。

丽丽很同情老班长，觉得他是因为自己才丢了班长，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安慰他，就糊里糊涂地同意和他谈谈恋爱。还强调说，仅仅是试谈，不保证一定能成。老班长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丽丽虽答应和老班长试谈恋爱，却不愿意和班长约会、公开关系，甚至让班长不要来找她。她想法是像我和毛毛那样若即若离。

班长很懵，向老大和我诉苦、取经。老大的主意一如既往的彪悍，灌醉、下药、霸王硬上弓。我差点乐喷了，班长说，约都约不出来，哪有机会？

很快五•四青年节要到了，学校举行庆“五•四大合唱歌咏比赛”。我们系决定上200人合唱。全系也就200多个女生，上一半。

系文艺部长明哥是个小帅哥，全院民族唱法第一人，理所当然负责教歌领唱。因此和丽丽有了接触，排练没几天，他就成了丽丽学习唱歌的老师。

某天下午上自习时，丽丽跟毛毛说，今天不一起走了，先去跟明哥学艺术发声。

不久就听到传说，明哥带着丽丽以恋人身份出席了炼化、开发等其他系的舞会。

老班长更懵了，还没等他求证，丽丽就告诉他，结束试谈恋爱关系。然后，就与明哥出双入对。

这一次，全班男生怒了，老班长得到包括新班长天津男生磊在内的所有男生的同情。大家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兄弟之间相争的一件玩具，突然被一个外人抢走了，瞬间放弃前嫌，同仇敌忾。男生们决定，必须给明哥一个教训。

磊是天津青少年宫声乐班出来的，男中音，擅长通俗歌曲，大合唱是明哥的副手。于是，在老大的策划下，一个针对明哥的蓄谋产生了。

某天课间（半小时），全系男女生分成十几伙在楼前操场打排球，磊去明哥的班级找到明哥，说商量下合唱的事情，两人勾肩搭背地从教学楼走出来。

老班长故意撞了过去，然后倒在地上，我班男生立刻围上来，老大一把锁住明哥的脖子，说道，你丫太欺负人了！

我班男生有的上前端斗（用食指勾住下巴，用力往上一挑，食指击打其他手指发出响声），有的轻轻拍脸（不用力打脸），有的轻揪耳朵，还有的往其脸上身上吐口水。嘴里极尽侮辱威胁的词汇。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就你，也敢到我们班来撬对象！班上最老实的几个男生，也上去吐了几口吐沫。

全系几百人围观，有近百女生在场，看着明哥因为撬了新生的女朋友被新生羞辱。高年级学生没一个上前劝阻，持续了五六分钟，老大才放开，领着男生扬长而去。

明哥报告了学校，指导员调查了一下，没打人没受伤，警告几句，不了了之。

大合唱结束没多久，丽丽和明哥吹了。

注：后续见我的大学（五）

此前见我的大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