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宁姐

毛毛爸

<br>我和宁姐有缘。<div><br></div><div>认识宁姐已有30多年了,我们曾经是同事,在一起打工,宁姐干活麻利,和她的性格一样,干脆利落。<div> <br>我们两家很早就经常来往,尽管后来我们先后都离开了打工的餐馆,但我们的友谊一直延续着,特别是宁姐搬了新家,我们竟成了邻居,常常吃罢晚饭,不是我们润到她家,就是她和美翔大哥窜访我家,不用事先打招呼,吆喝一声推门而入,想吃什么冰箱里尽管拿,四人一起聊聊天,或打几副扑克,一个晚上就过去了。</div><div> <br>宁姐长我9岁,她总是称呼我“我弟”,我也把她看成大姐,我们的秉性和观念常常有一种默契,以至于我们夫妻斗嘴的时候,她总坚定的站在我一边,有时我想,是不是因为我曾经是她宝贝儿子的老师,宁姐对我的好不会是拍她儿子老师的马屁吧(玩笑)?</div><div> <br>不过,我们的“战斗友谊”完全敌不过宁姐和钱琦之间的闺蜜之情。非常的巧,也是缘分,宁姐的生日竟然和钱琦在同一天,每年的四月二十二日,不是在她家就是在我家,总会有一个小型但很温馨的生日party,蛋糕少不了,而细心的美翔大哥还会带上玫瑰花。不过男人毕竟是老土冒,有一次大哥嫌一支玫瑰不足以表达他的爱意,就给两位寿星一人买了两支,结果被两个女人一顿数落。反正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哪里出了问题。</div><div> <br>送花我是完全不懂,这时候,我的任务是宁姐的御用摄影师,在我的相机里,有宁姐吹蛋糕时开心的笑,有她旗袍秀上的绰约风姿,有我们在朱家角的漫步和盐泉岛上的回忆,也有她最后一天的镇定和从容……</div><div> <br>过去的两年,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灾难,我个人经历了生死考验,在我们一家最最艰难的时刻,宁姐和美翔大哥无私的伸出援手,协助我们一家走出艰难的两个星期。</div><div> <br>可是,在我回家后不久,宁姐就病了。起初,我们 并没有意识到这病的严重性,因为宁姐照常的润到我们家,我们也同样去窜访她家,我们哪里知道,所谓运动神经元综合症还有一个可怕的名字——渐冻症。其实,一开始,甚至早在医生确诊之前宁姐就已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她始终以坦然豁达的心态面对人生,面对生死,安乐死早已是她考虑的一个选项了。</div><div> <br>宁姐意识到自己不会有机会再回到心爱的舞蹈队,于是早早的就把漂亮的衣服鞋子分送给了朋友,美翔大哥也当机立断,从大房子搬到了更适合宁姐出入的公寓。</div><div> <br>很不幸的是,宁姐的病发展很快,生活完全需要美翔大哥照料。目睹美翔大哥任劳任怨尽心尽力的照顾相伴42年的妻子,感动,敬佩,甚至羡慕嫉妒。相伴一生,相濡以沫,夫复何求?</div><div> <br>宁姐这辈子是幸福的,没有受过同龄人都受的苦,能有一个美满的婚姻,一个爱自己且自己也深爱的丈夫,这辈子过的值。正像她自己说的,生命的意义在质量而不在数量,人没有选择生的权利,但可以有选择死的机会,活着的时候对得起自己,离开时不拖累别人,勇敢面对,是智慧,是力量,是勇气,是大爱。</div><div> <br>在最后的时刻,我握住宁姐的手,告诉她,我见过天堂的大门,里面一片光明,温暖安宁,我们都排着队呢,只是,你性急了些,加塞儿了,你就先去占一个好位置,我们都会来的。到时我们在天国旅游,天国有更美的舞蹈,更动听的卡拉OK。 <br><br></div><div>谢谢你宁姐做我们的朋友,你让我们懂得生命的宝贵和生活的快乐,也教我们明白面对死亡的勇气。好好的生活才不辜负最终的离别,不辜负曾经的牵挂和爱恋。</div><div> <br>向死而生,不过如此。<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