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英里的遗憾 - 2022柏林马拉松

徐勇

马拉松比赛有三种，第一种是家门口的，第二种是曾经是自己的家门口的，第三种是别人家门口的。对于不喜欢旅游也不是很喜欢跑比赛的宅男来说，第一种的吸引力大于第二种远大于第三种。第一种两个本地全马，一个已经连跑了七次，一个是18年第一次BQ之地，今年开始官兔欢乐跑。疫情以来，每年惯例两次回国已经不可能，夏天回国跑第二种马也就成为奢望。既然不能回国假期就去别的地方旅游好了，能顺便跑个第三种马也不错。随着疫情好转美国和大部分国家逐渐放开，旅游也从刚开始小心翼翼的开车去附近的国家公园和滑雪，到美国境内飞机，到可以去更远的欧洲，旅游顺路跑第三种马也就顺理成章（其实和上次波马类似，不见得完全顺路，大方向是对的就可以算）。 本地第一种马，2018年Carlsbad第一次BQ 家乡第二种马，左边是同样外地专程回家跑家乡马的高中校友大神 外地第三种马，迄今只跑过两个，一个是旅游顺路名牌大马，另一个专程去跑的（据说）也是名牌大马 既然要去别人家跑当然得跑名牌大马倍儿有面子。六大马欧洲有两个，柏林和伦敦，从跑马比赛的角度来说两个对我没有区别，我比赛一向全力以赴，今年两个离那么近只隔一周所以只想去跑一个。二选一征求老婆意见，其实自己早就知道她对这俩国家兴趣都不大，欧洲旅游首选一定是意大利，去圆从小就热爱和专研过的古罗马和文艺复兴的梦。伦敦柏林两个地方比较，意大利到德国要方便得多，只要一个申根签证对于仍坚持拿着中国护照的人省些事，还可以满足小朋友的愿望坐火车。周围跑友里伦敦柏林俩大马这么做选择的恐怕没有几个，尤其是放弃机会难得的伦敦，但在对收集六星没兴趣的人的眼里，伦敦马拉松对外国人超低的中签率和直通无门只是饥饿营销加彰显小家子气，并无更特殊意义。

敲定以后去年底赶在截至前报名柏林马拉松，剩下的就是备赛安排准备旅游了。我家一向分工明确，既然旅游大多去老婆想去的地方，我乐得做甩手掌柜，一切行程都由她安排，我只是通过马拉松官网订了柏林酒店，只要能保证比赛那周的周六周日在柏林就好了。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是先旅游还是先跑马，由我决定选择了先旅游，主要还是从没有去过欧洲有点担心时差，而我家半天玩半天躺平的旅游方式对体力消耗不大，最后两周跑量减少备赛也不会跑很多导致累得玩不好。 柏林马拉松报名成功邮件，中年组达标免抽签无意外 虽说我对波马之外的大马不是很感冒，物以稀为贵，而且是迄今为止最昂贵的比赛，2022的跑步重心自然是这人生第二个大马。目标暂时订在245，弥补去年接连两次与之擦肩而过的遗憾，至于以前还可以达标东京马拉松半精英的小算盘随着小日本越来越不靠谱的男232女319新规定烟消云散。比赛在下半年，不过上半年也没闲着，冬勇山地马本地摇滚马加上各种官兔，尤其是摇滚马靠着控制体重意外地跑进了245提前实现小目标，窃喜之余让我大胆重新考虑柏林的目标，先练着，到时再说。 摇滚马之后的得瑟总结 六月摇滚马之后，离柏林只有三个多月，稍微休息放纵了两周开始考虑训练计划，还是老一套AM为基础的大跑量，这次时间短只是从十二周开始，不过比较重要的速度长距离还是参考十八周的量。另外在计划开始前尝试着提高短板速度，好像很难而且不是短时间能见效的，试了几周放弃了，还是按以前的老路子驾轻就熟。不过夏天事情不少，训练并不系统，旅游跑团比赛官兔一个接着一个，加上最后两周天气反常的炎热，距离上没偷工但速度练习经常减料，不但远远跑不到完赛时间对应速度还每次稍微掉速就提前收工，理直气壮的认为速度上不去勉强跑完也达不到效果。真正有质量的练习只有一个长距离大约按照243的完赛成绩跑下来，于是决定A目标订在242-243 B目标245，有点高心里没底，要是有去年摇滚马前的状态把握就大多了。但柏林以天气好赛道平著称，只要天气不像去年那么差还是有希望的。难得跑一次大马，还是第一次去欧洲，不能留遗憾。 夏练三伏，应该是史上最瘦的时候，可惜没能保持到比赛（感谢摄影师Lana，跑太快没朋友，为数不多的平时训练照片） 摇滚马成功的经验是控制体重，本来想在摇滚的基础上到赛前再减上一点，不过嘴实在太馋没有成功，感觉已经低于高中毕业时的体重恐怕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下限了。周跑量已经很大，还是稍微多吃一点就会涨。另外我虽然不用给丈母娘家扛煤气罐，但要修车修空调颠大勺怎么也需要有点力气，不能像职业选手一样减成难民，何况已经瘦得被老婆三天两头叨唠了。 修车修空调，想起大学时各系自嘲，热能系的标语就是别人都以为我们是修空调的。他们是有个空调专业，是不是真被当成修空调的不知道，不过发生在我身上的确是被人误认为图书馆管理材料的。 赛前两周开启欧洲旅游（此处略去一千字申根签证吐槽），路线罗马佛罗伦萨慕尼黑柏林，都是在大城市集中逛市中心附近的著名旅游景点，一逛一路加一吃一路，北方人对面食的钟爱让我对意大利的各种面食毫无抵抗力，脑子里的小人在说别吃了还要比赛，嘴上继续大口大口的塞各种（我认为的）美食，其实就是比萨饼意大利三明治而已，还好全家其他人都不喜欢吃牛排，在佛罗伦萨没有敢尝试一人干掉两斤起的当地名吃牛排，不过另一名吃牛肚包倒是吃了不少。到了德国香肠土豆酸菜自然没少吃，忍住了没有吃著名的德国肘子，等比赛完再说。一路上每天早晨照常跑步，根据计划距离随便找个景点趁清晨没人时打卡，赛前最后两周基本是慢跑，跑跑停停找路拍照也没多大关系。晨跑的好处是可以先去白天准备去的景点探探路。秋天的天气变化巨大，罗马是三十度（摄氏），北上到慕尼黑还是三十度（华氏），还好我皮实零度跑步照样短裤。 第一天到罗马晚上跑了一圈，回来说我们住的地方不远有个教堂挺大的明天要不要去看看，被老婆嘲笑了后忽然想起这不是天龙八部里的段子吗 历史盲加文化盲一逛一路之前只认识这个景点。本想临行前翻翻老婆给小朋友借的古罗马历史突击一下，不认识的字太多看不下去，再次暴露文盲本色 配中文的佛罗伦萨名吃牛肚包，不过这两年估计国内来的游客不多，和高档餐厅比更喜欢这种路边摊 据说是网红店，饭点时四个店面都要排长队，还有人指挥，跟名牌包店限流一样 网红店的Panini没少吃，提前加碳了 欧洲行逗留最久的佛罗伦萨，晨跑实在无卡可打，去体育场逛了一圈。遥想当年紫衣三侠（不百度谷歌还记得名字的是和我一样老古董铁杆意甲迷），冬休前第二，赛季结束降级，跑完柏林马才发现真应景啊 慕尼黑接近摄氏零度（华氏32度）的早晨 慕尼黑名饮，比赛前只能是看看热闹 周五火车慕尼黑到柏林，查了下柏林南站离取号比较近，加上火车晚点想节省时间，干脆南站下车先去取号再去酒店。这里不得不吐槽，Expo设在巨大的弃用机场，取号点在最里面，前面经过机场大厅加上所有的小摊走断腿，这不是Costco卖烧鸡的策略么，严谨著称的德国人也耍这种小聪明。更不爽的是唯一想买的几件柏林马衣服才一天小号就断号，算了，这两天有时间去店里看看。不知阿迪达斯怎么想的营销策略，欧洲美国各卖各的，柏林马拉松的衣服美国都买不到，在欧洲无亲无故的只能这两天买，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Expo取号，还好有家人一起来，不用再排个队存箱子 手环比较新鲜，第一次见，戴三天还可以当车票 对各种活动展览毫无兴趣，我是来跑步比赛的，拍这张照片是为了记录队有多长 周六没什么安排，早晨照常晨跑打卡去起终点逛了一圈，据说乔哥等精英会在附近公园晨跑，已经过了追星年龄并没有去找，还是跑完赶紧回去和老同学约好了早餐更重要。既然没别的事，白天去阿迪达斯旗舰店看了看柏林马的衣服，结果店里和取号的地方一样，小号衣服早已卖光，难道他们不知道跑步的都是又矮又瘦的难民吗，那么多特大号打算卖给谁啊。幸好报名时直接买了几件，不然大老远来跑一次都没有什么可得瑟的。下午哪也没去好好歇了歇，把第二天比赛的东西准备好，晚上八点多早早的睡了。 周六早晨静悄悄的起点，大赛前的宁静 第一次买这么多衣服，每年各大马衣服都是褒贬不一，今年军绿色好像吐槽的更多些，自己也觉得没有去年的看着好，不过穿着穿着就顺眼了 比赛日早晨和平常一样五点多就醒了，吃了个昨天买的面包算是早餐，然后就是无所事事看手机等天亮。大赛开始晚，起太早没事干，终于等到七点半按计划出发，一路地铁转一次车（转车只是为了少走几百米，其实一共没几站）坐到离入口最近的车站，也就二十分钟。昨天纠结了一番是跑过去还是坐车，最后决定带的东西多还是坐车方便。事先查过温度摄氏十度左右，穿着长衣长裤，发的包很大完全可以装得下，连赛后准备穿着得瑟的衣服都带上了。

第二趟地铁上人开始多起来，下车随人流出站就看到了入口正对的标志建筑议会大楼，楼前草坪地方很大所以显得人并不多，大多在拍照留念或者和享受最后和家人一起的时刻。进入起终点区，手环就够了没人看号码布。找到了存包的地方，大比赛人多，存包按照号码沿着从入口去起点的路分散在三四个地方，我的号是离起点最远的，才八点多点，觉得脱了外衣等一个小时会有点冷，按路标指示向出发区走了一段，发现不是草地就是很窄的路很多人没有可以热身的地方，于是回到离我存包近的地方一段五十来米的岔路上慢跑了几圈一共也就三四百米，我是不太需要热身可以直接上速度开跑的，稍微活动一下就好。还有一些人也选在这里热身，看到了一个 衣服上写着China的貌似专业选手，还看到不知是哪里华人跑团几个人在一个大爷带领下快跑慢跑拉伸全套很系统的样子。时间差不多了换上鞋脱下衣服存包，十度左右不到半个小时走路过去出发区不需要穿扔掉的长衣服或者套垃圾袋，有些不怕冷的地铁上就已经是比赛装束了，估计是不打算存包报名时要了披风的。

地铁转车，人开始多了起来 议会大楼，唯一的运动员出入口在大草坪前 换好鞋后又跑了几个几十米速度感觉一下，还不错，天气给力，低温多云没太阳，还是按A目标拼一下不留遗憾。看表还有半个小时，按照路标向起点出发，这时人开始多起来，昨天跑时没感觉现在走过去距离比我想象得要长得多，要迟到，赶紧见缝插针在人流里小跑，去我出发的B区路线是一直快到起跑线然后在A区边上沿着隔离栅栏向回走到入口。路上看到的厕所都有很长的队，传说中的没人排队的厕所呢？觉得剩下时间不够排队的，效仿其他人直接小树林解决后继续前行，快到时看到路中间男用小便池，圆形外面一圈便池也没有遮挡，完全靠身体挡着，波马也有男士专用但还是立了几块板子遮挡的，欧洲人果然开放。先看到A区在出发拱门后面一点，报名成绩242以下，地方不大人也很少。继续沿着栏杆走到B区，这时离出发还有十五分钟，出发区里人还不算多，但人流基本不动了，原来B区入口很小，大队人流只能从两人宽的栅栏口进去，栅栏口有人看着检查，这样慢慢蹭了几分钟，终于有人等不及直接跳栅栏进去，这下乱成一锅粥，有向前挤的有向栅栏挤的，一片兵荒马乱之中B区迅速被填满，等我排队从门进去时已经和周围人挤的人挨人一点空地没有，后面还有人不停的向里面挤。柏林马拉松这个分区安排比波士顿差太远了，波士顿四个出发时间，出发时间不到根本不让到起点区，这样不需要很大的地方同时间容纳几万人，每个出发时间还有细分的小区Corral，一个七八百人独立的区间有专门入口井井有条，柏林ABCD算是第一时间同时出发，这些区之间隔开，等前一个出发后放开前行到起跑线。我分到的B区是报名成绩242到3小时，怎么也得有个几千人，加上地方还小，不可避免的挤成相片，几个三小时官兔身背大旗还在我前面，一会起跑肯定不少比我慢的挡路。还剩几分钟开赛时介绍了几个精英选手，最后一个自然是镇赛之宝乔哥，收到了选手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号称同场竞技，这大屏幕上的特写镜头是我整个柏林之行看到乔哥的第一眼。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原始的技术，而且还要额外收钱 九点十五准时鸣枪出发（没有国歌，德国爱国教育不行啊），最前排的精英和A组出发后B组向前缓慢前进，立刻觉得人群松快了不少，然后开始小跑着过了起点线按表开跑，按成绩都是破三的而且一般开始容易跑快，所以出发虽然人很多但是速度不算太慢，跟着人流跑只是有空隙超人，比整体人流速度快一些，碰到挡的比较严实就稍微减速跟着等有空隙再超，这么跑了一英里表响一看613，还可以，到了两英里才追上在我前面出发的三小时官兔，一直跑了三英里到五公里计时点十九分多一点比242要慢些，还是很拥挤，没办法，柏林的街道比波马也宽不了多少，我已经是沿着最外侧放弃地上蓝线标出的最短距离了，先这么跑着吧，要是能进到A组会好不少。五公里后人流越来越稀已经可以不太费力找空隙，但是还是没有办法自由选择切线，不过总比被压着慢跑强。路边的观众不少，举着各种牌子敲锣打鼓的颇为热闹，每隔一段会有比较集中的人群声音更大，大马还是气氛热烈不少。 壮观的B组出发，放大后眼神好还是可以找到我的 出发一公里刚过胜利柱，比波马还是好不少 六公里多点，一直溜边超人，跑不到蓝线最短距离 七，八公里的样子，人流基本散开，可以沿着蓝线跑了 路真的是很平，基本上连缓上下坡都没有，只有过河的桥稍微高些需要有一点坡上去然后下坡下来。温度并没有低到冻手但是多云没太阳基本没出汗，我还是照例每到一个水站拿杯水喝。赛前没有仔细看水站的位置，都是远远看见后靠过去拿水，按计划每五英里一个胶，有两个差了半英里看到有水站就提前吃了好喝点水顺一顺。路上每五公里一个计时器，每公里一个牌子，基本上每五公里十九分多一点，一直没有看表上的心率，只是每次表响时看每英里的时间，感觉还好就维持着一英里605左右的速度。没有烧脑英里公里换算看多跑了多少，到十六公里时比较容易换算正好是十英里，目测了一下大约多跑了一百米，前面没办法跑切线还算正常。这会人已经稀稀拉拉成一条直线只是偶尔有速度差不多的三五成群的一起跑，可以毫无影响的超人，我还是一直比人流稍快一点，超人居多但也时不时被更快的超过，这段时间追上了女子精英F52，然后快半程时追上了橙县跑团的Andrew Liao（原本不认识，不过几周前他到我们这里跑了一个我做官兔的半马备赛），他这次应该是集齐六星的最后一个比赛，后背挂了个Abbott提供的上面手写着另五个大马成绩的号码布很是显眼。 官方20公里处录像，前面红衣是Andrew Liao 到了半程接近一小时二十一分，感觉没问题继续巡航，之后又超过了一个女子精英F30，以前总是掉速的十五到二十英里还是觉得有点吃力，但是跟着人流基本上维持在610以下没有掉速。赛前看路线图就觉得这赛道弯太多了，跑起来果真如此，好在人多前面总有人可以提前看到要拐弯有所准备，不会像摇滚马一样到路口路障才知道有弯，而且路口都比较宽也平，拐起来不像美国小路路边斜的厉害非常不舒服，但怎么都不如一路直线。十八英里看到赛事唯一的提供胶的点，按以往经验自带四个胶觉得并不需要也就没有拿。这次带了四片防抽筋的药片，两个一包，在十五二十英里之间和刚过二十英里看到水站时拿出来吃掉了，其实腿上并没有抽筋感觉，只是以防万一而且闲着也是闲着。一路上观众基本德语加油听不懂，有些英语的主要是喊国家名字，我穿着清华的衣服，偶尔有用汉语喊加油的挥挥手示意，最搞笑的是有俩女的见到我喊隔壁的加油，异国他乡遇见隔壁的也是缘分。二十英里开始云散掉太阳出来了，明显感觉到温度升高不过并不觉得很晒，到水站还是拿一杯水，喝上一口，塑料杯子口不好捏所以经常撒一些到胸前当降温了，没有浇头也没感觉热心率上升，二十一英里稍微掉了一点速度610，算算平均还应该在610以内，还有五英里胜利在望，也就是湖边一圈，撑下来就是243以内完成赛前目标，由于前几英里慢甚至有可能负分割，完美。 感谢芝加哥跑友抓拍，应该还是在意气风发的阶段 没想到第二十二英里形势突变，明显的掉速，和前面的人慢慢拉开距离，后面不断有人超过去，想努力跟上人流但是力不从心，迈不动腿，这一英里掉到了六分半。知道这么一来后面不可能再提速上去，和CIM一样能维持六分半把剩下四英里跑完就算不错了。可是现实比想象得还要差，剩下的四英里完全是折磨，六分五十，七分，七分半，越来越慢没有抽筋就是迈不动腿，这时根本不想算时间，就是一步步往前挪看着赛道上的公里牌子盼望着每英里的表响，同时心里想着坚持坚持再慢也要跑不能停下来走，想起以前和同事Mike聊过回中国比赛是公里的标志，比英里频繁感觉时间过得快，这下真是亲身体会，看着一个个的公里标志过去英里设置的表就是不响。这段基本上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跑，不停的被人大步流星的超过，估计至少百八十号人，包括之前被我超过的两个女子精英，最后一英里Andrew Liao也追上我超过去了。不是凡，七分左右的速度其实不算慢，在很多人眼里属于大神速度，但在这个时间段完赛的人眼里就是龟速。偶有被我超过的基本上是抽筋受伤开走的，意外的是居然看到了赛前热身时见到的穿印有中国衣服的那位边走边揉腿，可能前面太猛抽筋了。到了柏林购物中心看到有官方照相摄像也只能小碎步过去，连抬手摆个姿势的力气都没有。 三十八公里左右的波茨坦广场和柏林购物中心 这一路没看到几个官方摄影师，估计前半段人太多都在后面，照出来肯定是惨不忍睹白提前花钱买照片了。过了这里开始路线拐来拐去，盼望着拐个弯前面出现勃兰登堡门，一个弯，没看见，又一个弯，还没看见，真的是望眼欲穿，终于在一个左转弯后勃兰登堡门出现了，啊，还有这么远啊，不过总算有个目标快跑完了，咬牙坚持从门下穿过，知道一定有摄影，张开手摆个姿势，也不知道照成什么样。门边一个杆子上挂了个纸壳板子，老花眼只看清了上面写着新世界记录(New WR)，没看清成绩，乔哥太神勇了。过了门又跑了一段到终点线，没力气加速，继续被无数人超过，过线前努力抬起双臂，实在没力气七十度都没到。看看表2:46:43，赛前根本没有订的目标，毫无疑问的不及格，自从18年跑马水平上了个台阶后还从没崩溃的这么惨过。 马上穿过勃兰登堡门，胜利在望，坚持再坚持 门口挂着的乔哥新记录 柏林地标景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终点到底在哪里，门后还有二百米 这张主要是看景点和美女的 最后一刻真冲刺和努力冲刺，我们都是来比赛的 过线，振翅高飞的飞机衬托下的折翼飞机 没有抽筋，所以过了终点走路毫无问题，慢慢溜达拿了奖牌挂脖子上，递给我奖牌的志愿者是个华人小姑娘，看到我很高兴用中文向我祝贺。没有看到象别的比赛一样终点官方拍照的，可能人手不够忙不过来，看来这照片买的亏大发了。现在人还不多，虽说不及格毕竟成绩还是不错，早晨踩点时找了终点奖牌刻名字成绩的地方，趁人少赶紧去。一路走过去拿了完赛包，取了存包就从终点区出来了，到出口有人要芯片才想起还有这码事，赶紧脱鞋拿下芯片还回去，正好把鞋换了。出来迎到亲人团，过去给奖牌刻了名字成绩，没几个人，一分钟的事，跑的快还是有福利的。看了看其他几个人的进度，都正常还没有完赛的，干脆先回酒店洗个澡再说了，于是找到地铁站原路返回。 拍早了，应该等刻上名字成绩再得瑟 亲友团，好像是近几年第一次看我跑步比赛，可惜在终点大叫我也没听见 官方完赛卡，做的很好点个赞。分段时间35公里后惨不忍睹，排名掉了二百，比当时感觉的还多不少，不过有可能出发时间不同，有些没有在赛道上超过我。 回到酒店洗澡换上完赛服，老婆想去购物中心逛逛看看小孩衣服（她对柏林没任何兴趣，行程也缩到最短，感觉还是来专程跑马的），出门坐地铁过去，知道赛道经过那里，从地铁口出来就是一片人声鼎沸，还有个敲鼓的乐队，卖了会呆儿看到四小时的官兔过去。到购物中心门口一看居然关门，不知道是欧洲懒人星期天不开门还是因为有马拉松比赛。

去不成购物中心也没什么别的想去的地方，于是溜达回到勃兰登堡门，这时已经是人山人海，观众加上完赛选手摩肩接踵，赶紧找条路沿着菩提大道往外走，两公里的路散着步看看路两边的古老建筑一路溜达回酒店，中间在柏林穹顶附近居然有玩小碗扣东西骗钱的，这东西国内都没有了柏林竟然没人管。晚饭终于吃上了慕名已久的德国肘子，一般般，不如我做的东坡肘子好吃。
这位是来参加跑步摄影运动的 当年街边这种把戏和象棋残局挺流行的 德国肘子啤酒，赛后终于可以大吃大喝，下个比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管那么多了 只有在跑马才会见到的亲同学，明年她计划波马芝加哥，我没兴趣，估计见不到了 周一的机票回家，早晨起来腿不算疼，慢跑着最后去勃兰登堡门转了一圈，下次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还没亮静悄悄的很多路障还没撤掉，回到酒店在楼下超市看到了传说中有所有完赛选手名单成绩的报纸，据说今年参赛近五万人，报纸太厚了，扛回去也是压箱底，找到自己名字拍下来留个念就好。

收拾好东西出门去机场，开启了欧洲之行最后也是最狼狈的一天，一路各种排大队小跑赶车赶飞机好歹没误了飞机，计划在机场吃饭买些礼品把剩下的欧元现金花掉也根本没时间，彻底砸手里了。倒是洛杉矶入关出奇的顺利，程序改革不用自助在机器上添一堆表格省了不少事。原订回圣迭戈的飞机取消被改到下一班快半夜，要在机场等六个小时，精神还好干脆租车开回家还早到三个小时。
大赛喧嚣之后的宁静，很多路障还没有撤掉

柏林之行第三次见到乔哥，第一次是在出发前大屏幕上，第二次是在奖牌上，这次是在报纸上

人太多字太小，老花眼找了半天才找到 跑完几天一直在想，如果开始不那么激进，保守些选择610左右，最后结果应该会好些，或许能一直保持着速度244左右完赛，也就没有了最后噩梦般的五英里大崩溃。想起了这次在梵蒂冈博物馆看到的一个著名雕像，比维纳斯还惨，出土的部分只剩下躯干和大腿，留给艺术家们无数遐想。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没有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厢情愿的遐想，现实生活中没有如果，身体还在腿还在，这次虽有遗憾，留下遐想空间给下次实现。只是还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最大的愿望是第二种明年夏天吉林马拉松，先遐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