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姥姥一一10月2日

白云

9月30日晚上，东方甄选直播间邀请倪萍老师作客，一夜之间直销巜姥姥的语录》40万册，人们买的是姥姥的温情，姥姥的智慧，姥姥的接地气。正如董宇辉老师说：姥姥的存在就如空气和水，平凡的让人感觉不到她的重要，离开了又难以适应。 我的姥姥于公元2022年8月5日离开人世，享年90岁。姥姥的离去是圆满的，圆满的令人无比思念。姥姥身着湖蓝色葬老衣，系着紫色纱巾，金色丝绸掩盖着姥姥白皙的脸庞，两手舒展地张开着，安详的，永远地离开了人世间，任凭儿女们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妈……妈……” 姥姥在母亲县城的平房居住了整整十年，临终前奄奄一息时，神志还十分清楚，口齿含糊地说：“家……家……”救护车在送回老家的路上，姥姥几次哽咽着最后一口气，但又几次苏醒过来，直到姥姥平静地躺在自己老家的炕上，慈祥地端详着窗上的一纸一花，墙上的一相一画，房顶上的一尘一土，眼角的泪水便顺着皱纹的沟道，一串串的落下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姥姥在生命最后一刻的完美诠释。 　　姥姥安详平和地闭上双眼，天空飘来一片祥云，下起了绵绵细雨，整整一夜。灵柩在老家停放半月之久，与姥爷安然合葬，这种圆满的离去，冥冥之中或许是上帝的安排。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姥姥一生独立，刚烈，有像大海一样宽阔的胸襟，有像山峰一样坚韧的性格。 两年前的国庆节，母亲声泪俱下地给我打电话：“姥姥跌了一跤，摔断了腿，现在医院，你快去看看。”我急忙奔赴到医院，看到姥姥右脚红肿的像个面包，腿上缠绕着层层叠叠的绷带，绑在床头上，脚踺上坠着一个千斤称，我的心如刀割，满眼的泪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姥姥倒安慰我说：“姥姥不疼，一点儿也不疼，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磨难，姥姥不怕，你别哭……”我已泣不成声。 伤筋动骨一百天，经过半年的康复，姥姥拄着拐杖又独自回到母亲的平房里，三姨经常去看望，夕阳西落，姥姥催促着三姨赶快回家；学生放学，姥姥叮嘱三姨回家照顾孩子；节假日，姥姥吩咐三姨回家伺候公婆大人…… 　　姥姥一生吃素，但喜欢热闹。姥姥的生日，弟妹暑假探亲，二姨、三姨几大家子聚在一起吃烧烤，吃涮锅。丰盛的餐桌上，没有姥姥能吃的菜肴，但姥姥蜷缩在炕头的角落里，两只小小的眼睛眯缝着，嘴唇颤颤巍巍，啧啧道：“看看你们高兴的！”时常姥姥还抿一口小酒，皱巴巴树皮似的脸上透出一圈红晕，那时感觉姥姥年轻了几份。 姥姥摔腿以后，我儿子生日的那天，姥姥又把我们召集在一起聚餐，姥姥还拄着拐杖，择韭菜、剥蒜、找家什，忙的转晕了头，便悄悄喝一颗药，又缩在炕头的角落里，兴奋地说：“我的后辈儿孙们一个比一个强……” 　　是啊，有出国留学的，有硕博连读的，有保家卫国的，有教书育人的……个个都是大学生，姥姥骄傲着，姥姥爱读书人。 姥姥年轻时砸锅卖铁供孩子们上学，常对我说：“你不是上学，自己有了工作，能常给姥姥买好吃的吗？自己喜欢啥买啥？”从姥姥浑浊的眼神里分明感受到对读书的热爱，没上过学成了姥姥终身的遗憾。 　　姥姥一辈子不识字，但识大体，明大理。我与老公吵架后，常与姥姥诉苦，姥姥总能一分为二的道出我的强势，男人的难处，让我学会反思。姥姥的话时刻让我铭记：婚姻多宽容，女人要讲理，为了孩子忍一忍！ 姥姥临终前，腿脚不便，仍戴着老花镜纳千层底儿，自缝棉袜，每逢冬天，姥姥的孩子们都穿着她老人家亲手缝制的棉袜，比买的要暖和舒服十倍。姥姥给母亲和我共纳了十副鞋底儿，满意的离开了我们，留下了无尽的思念。 倪萍老师说，姥姥是妈妈的妈妈，她的爱，是妈妈的两倍。 　　姥姥没能像倪萍老师的姥姥，抱着太阳享受过生活，但她经历过战乱，饥荒，自然灾害，格外珍惜新时代的幸福生活，不舍得扔一点废纸烂布，哪怕是发霉的面包剥掉坏的也要吃剩下的。母亲与我回忆，十年没人居住的老房子，姥姥躺在炕上，后事所需的东西无从下手，万万没有想到，打开柜子，一摞又一摞的新旧被子叠在一起；一沓又一沓的新旧毛巾捆在一起；一盒又一盒的肥皂香皂摆在一起，还有衣服、手套、枕巾……应有尽有。地上放着一大箩筐盘子小碗筷子，窗台上的小铁盒里全是有用的没用的铁钉、螺丝、扣子……院子里连烧火用的木柴，一捆又一捆的堆放着，姥姥是多么勤俭持家呀！是多么令人难忘呀！ 　　姥姥走了，我们再也找不到相聚的理由，我们再也没有那份永久的牵挂，我们再也叫不了一声“姥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