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年7月底 臭球意外中风 考虑到他已经是一条十六七岁高龄的老狗了 我其实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但是 仅仅经过三天的悉心照顾 他居然神奇的缓了过来 而且能吃能拉 完全看不出刚刚经过一场大劫 仿佛一切如初</p> <p class="ql-block">9月20日 他突然开始有点尿失禁 腿也抬不起来了 21日 不怎么吃东西 肉罐头喂到嘴边才吃一点点 整天趴着不动 22日 全天不吃不喝 喂水还能喝一点 肉也不吃了 因为起不来 只好包上尿不湿 23日 上午总公司有个会 大boss们都参加 不能请假 临上班前给臭球喂了一点水 看他眼神已经涣散了 软趴趴地摊在窝里 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中午 饭也没吃 赶紧跟领导请假 十二点多到家 臭球完全起不来了 本来想喂一点水 他头直接栽在水盆里 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了 弄了小瓶子把水挤到嘴里 也喝不下去 但是他听到我的声音 还是拼尽全力微微抬了一下脑袋 想看看我</p> <p class="ql-block">没心情做饭 我泡了个杯面吃 把臭球放在脚边 这样就能随时看见他 看他艰难而微弱的呼吸着 小胸脯微微起伏 心里很难过 给儿子打了个电话 他在深圳 学校刚下课 我说 臭球可能快不行了 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饭也没吃 赶紧收拾行装赶去码头 买票回珠海</p> <p class="ql-block">时不时就看一眼臭球 一杯泡面还没吃完 臭球的小胸脯就再也没动了 看了一眼时钟 下午一点五十分 给儿子打电话 说 臭球没有呼吸了 他小声重复问了一句 没有呼吸了吗 就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良久 我问 等你回来吗 还是 我先带他去洗洗干净吧 要让他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去汪星 儿子轻轻嗯了一声</p> <p class="ql-block">带去平时做护理的宠物店 也是臭球曾经的娘家 老板娘魏老师虽然已经提前在电话里知晓了 但是真的把臭球的小身体接到手里 还是一下子泪崩了 她给臭球用了最好的洗护用品 仍然没有忘记用手试好水温 仔仔细细给臭球做了清洁 丝毫不嫌弃他临终时粘在身上的屎尿 洗好吹干 擦了香香的精油 臭球就像是睡着了 安安静静躺着 魏老师说 再给臭球好好修修毛吧 让他体面的离开 说着 拿出美容剪 认认真真开始给臭球剪毛 一边剪 一边哭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衣服上 臭球还睁着眼睛 一动不动 平时修毛也是这么乖的 一时间 我有点恍惚 好像这就是跟以往一样的一次美容护理 做完了 就该抱着香喷喷绒乎乎的臭球回家了</p> <p class="ql-block">美容做好 给臭球戴上他最漂亮的一个项圈 是个大大的圣诞领结 前年平安夜魏老师送给他的 2014年圣诞平安夜 7岁多的“小蜜蜂”从狗场“退役” 来到我家 变成“臭球” 2022年 他戴着他的圣诞项圈 离开</p> <p class="ql-block">联系好了一家宠物殡葬公司 坐在魏老师店里等老公接儿子过来 臭球包了小被子 就放在身边 像是还在听我们说话 我和魏老师回忆着臭球的点滴 一会儿笑一会儿哭</p> <p class="ql-block">车到了 上车把臭球交到儿子手里 一路都是他抱着 就像臭球刚来家里的时候 他也是一直抱着 不舍得放下</p> <p class="ql-block">开车到了宠物殡葬的小门店 很偏僻 但房子里面还是很大很整洁 布置了两个用来悼念的房间 其中一个是佛教元素装饰的 给有宗教信仰的人专用 大厅有棵树 挂满了毛孩子家长们写的小字条 每一个小宠 都是家人</p> <p class="ql-block">把臭球轻轻放在悼念的小台子上 铺上他最喜欢的垫子 摆上他最爱吃的罐头 儿子还给他盖上了鲜艳的小毯子 摸摸他的头 他躺在那里 干干净净 漂漂亮亮的 跟睡着了一模一样</p> <p class="ql-block">决定送他走了 儿子把臭球抱在怀里 店里的小帅哥帮剃下了一小撮毛 装在袋子里交给我们留念</p> <p class="ql-block">缓缓走去火化间 儿子把臭球抱给店员就悄悄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店里工作人员非常轻柔地把臭球摆好 捋了捋毛发 按下启动按钮 臭球小小的身体 就那么一点点大 慢慢滑入炉膛深处 炉门关闭 轰地一声 是大火燃起的声响 异常刺耳</p> <p class="ql-block">要等待大概40-50分钟 我和儿子都给臭球写了卡片 也挂在那棵树上 选了一个最简单的骨灰罐 清清爽爽 小小的 通体洁白</p> <p class="ql-block">等待中 填写了臭球的资料 跟店里的小帅哥聊天 他几乎记得每一个在这里送走的毛孩子 还会定期把收集到的宠物用品送去流浪小动物救助机构 他说 你的臭球是很高龄去世 而且送来的时候这么干净漂亮 已经很好了 我听了 也觉得心里有些宽慰</p> <p class="ql-block">炉温下降 臭球再出现在眼前 已经是小小的一捧灰烬 装在瓷白的小罐子里 还有炉火的余温 暖暖的 就像平时抱在怀里的温度</p> <p class="ql-block">我和儿子交替抱着 上车 带他回家 那缕青烟 在身后飘散</p> <p class="ql-block">回到家 在臭球曾经的小天地 简单布置了一个纪念台 也许 他还能再看到他的家</p> <p class="ql-block">一个仪式结束了 但思念 还在 且总在一些不留意的瞬间 刺痛你一下 就像 早上 闹钟响了 才想起不用再爬起来遛狗了 买了一盒很靓的肋排 习惯性的在放盐之前捞两块出来 愣一下 又默默放回去 开了一包零食 窸窸窣窣的包装袋声响 脚边没有了探头探脑的小家伙 其实以前也盘算过圈出来的那么大一块地方将来干这干那 可现在清空了 又不知道要放些什么……</p> <p class="ql-block">人也好 宠物也好 就因为生命中有离别 才更显出相伴的温暖 所有身边的美好 都该被珍惜</p> <p class="ql-block">臭球 谢谢你 曾经来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