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清秋

<p class="ql-block">  父亲是地道的老农,虽书读的不多,但写的一手好字。别人都说父亲面善,总是看上去乐呵呵的。</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忠厚,善良的。换成他自己常说的一句话是“没有一丁点虱子大小的坏心眼,仰不愧天,俯不愧人”!父亲年青时在秦剧团呆了几天,扮演须生的角色,故秦腔戏唱的挺好。后来又去了杏林镇粮站,干过几年合同工,为多挣些碎银又到渭河滩上筛沙石,包括去驾驶渭河南北往返的船只。</p><p class="ql-block"> 父亲像一只老黄牛,默默无语,用全身的力气支撑着这个风雨飘摇,多灾多难的小家。用自己的肩膀为妻儿遮风又挡雨!21岁的母亲经相亲嫁于仅一地畔相隔的邻村,开始了她命运多舛的前半生。他们的相遇是自己彼此的宿命。于两年后生下了大姐。6,7岁的大姐在一个夏日的午后被母亲训斥后,被同村的小伙伴从家里叫出去在寺庙后面的洋灰场地上玩“躲猫猫”游戏。钻到麦草垛堆里时,被碾场的手扶拖拉机轧伤,腿上订了钢板,切除了脾脏。麻绳专挑细处断。时隔不久,母亲查出患了卵巢囊肿,肚子肿胀的好似待产的孕妇。尽管疾病缠身,生性好强的母亲干家务,干农活即就是跪在地上也会坚持干完农活。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农村,他们到处求医问药,钱花了不少,药也吃了,可就是病不见好转。村里人说,母亲是怀娃了,可能是双胞胎吧!可谁见过哪个女人怀孕挺着大肚子三年时间里还没生出娃的?直到去了西安四医大,割下了重量约27斤的大肉瘤!当时又因我暑于超生的缘故,家里刚被村上的计划生育罚了款,加上现在母亲的手术费,住院费,杂七杂八,又是一笔不少的外债。有人劝父亲,还给看什么病?谁知道拉回来后人是死是活呢?……无论背地里谁再说母亲什么,父亲都不曾松囗,没放弃过,即就是家里外债高垒。他也是一心给母亲治病,直到母亲恢复成人样。有人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可在我父母的身上,验证了不放弃,不抛弃,什么才是患难与共的真夫妻!</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勤劳的,就如一只旋转的陀螺,未曾停歇过。北方的农村,人们重男轻女。谁家没生个男孩,夫妻二人会被村里人嘲讽,自然在人前也人轻言危。42岁的母亲不惜高龄产子,得一“好”字。父亲寒冬腊月,5点钟准时步行去油张村给家里提牛奶,还不忘给同村的一家小孩也捎回牛奶瓶,送到家里去。父亲笑着大手一挥言道,举手之劳罢了!</p><p class="ql-block"> 村上让瘦弱的母亲做结扎手术,父亲心疼母亲体弱多病,自己去承担了手术。他至始至终从无半句怨言!休息数日后,布袋里装上两个馒头,铁锨挑起筛子,大步流星出了家门,去渭河滩凿石头坑,筛石头,筛沙子。大冷的冬天,父亲站在一人多深的坑里,穿件单薄的秋衣,绾着袖子,一铁锨又一铁锨地从坑里往地面上抛沙石。累了擦把汗,扶在锨把上喘囗气,渴了喝口沙坑里沉甸的凉水。无聊了唱着他最喜欢的秦腔戏《下河东》、《斩单童》……转身又筛起了他的沙石。</p><p class="ql-block"> 就是筛的这一堆堆的沙子与一堆堆的石头,田地里产的小麦,玉米……支付了我姐弟三人的学杂费,生活费,家庭的各种开支与人情往来……先后四次翻修盖房子,买摩托车,三轮车,购汽车……</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是农民,可就是这个没读过多少书,生性厚道,不善言辞的农民,靠双手,用力气撑起了一个家,擎起了一片天!他这一生,不伟大吗?</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