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江水绿如蓝

郭兴文

文字作者:郭跃忠美篇制作:郭兴文图片来源:郭跃忠背景音乐:走进新时代 　　改革开放，国企改制，私有经济兴起，市场转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蓬蓬勃勃、波澜壮阔；在物质不断丰富的同时，意识形态领域暗流涌动。 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党中央正确领导下，政治、经济、文化渐趋规范，依法治国稳步扎实推进，扶贫纾困史无前例，“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唱响大江南北…… 历史不会忘记！ 我们不忘历史！ 在湖北黄石工作的那些日子 世纪之交，“立冬”刚过，受命支援西钢技改工作。西钢是一家地方国企，曾有过辉煌的历史，随着市场化进程的深入而逐渐走向亏损，被某大公司兼并。我们住在招待所里，负责饮食起居、打扫房间、传递信息的那位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是本地人，姓林，我们称呼她小林。周末，晚餐总有领导陪着我们，自然少不了腊肉小炒、清炖武昌鱼、劲酒。酒足饭饱，小餐厅变成小舞厅，舞伴就是服务员。小林受命总是陪着我，勉强带点忧郁的皮笑。一个月以后，小林和我们便熟悉起来：说话多了，语调也温柔了，真诚的笑溢在脸上，两圈又黑又长又浓的睫毛倒映在眼波里……歌声甜润，舞姿飘逸。交谈中得知，小林原来在公司办公室工作，中秋节过后被贬到了招待所做了服务员。我们的工作是紧张而单调的：整天伏案计算、画图，编写《工艺技术操作规程》。 元旦节，千喜年；为让我们放松、放松，领导安排小车司机带着我们游玩了黄石市区，品尝各种小吃，一路风景驱车上了庐山。冬日的庐山苍苍无绿色，游人寥寥，我们刚停好车，便有导游小姐凑过来，对我说：“需要服务吗？”我问：“有什么项目呢？”她答“导餐、导住、导游、玩都可以。”我说“我们只需要导游”；她答“全程60元，现在是淡季打五折，只需30元。”我说“那好吧！”(这是我二上庐山，第一次上庐山是1981年秋，那会儿我们在武钢实习，择时从汉口乘“东方红”巨轮抵九江，换乘大巴车上山)下山回来的路上，为消除寂寞，我和司机无话找话——我问：“听说你们公司前些年挺热闹啊？”司机答：“一言难尽；原来生产的产品卖不出去，老企业负担重，闲人多，这两年连续亏损，工资都不能正常开了！”我问，“听说，你们公司改革的力度挺大呀。”司机答，“是啊，机关精减，工人分流、下岗，实行岗位工资制。”他顿了顿，车子转过弯驶入直道后，接着说，“领导讲，现在要适应市场需求，开发新产品，搞技术改造……”休息了一会儿，我又问：“听说你们公司机关精减、工人分流下岗的做法作为国企解困的典型经验正在全市推广？”司机答：“公司出名了，苦了职工；这话是我胡说，不要当真！”我愕然之余，眼前又浮现出小林那愤忿然的表情和脏话。 工作忙，时间过得快，不觉已到旧历年底，任务告一段落，我们该起程回家了。离开的那天，早饭后，公司领导在招待所与我们握别：“感谢你们对我们工作的帮助，欢迎你们春节后再来指导工作”；我使劲握着领导的手，“谢谢你们连月来对我们生活的关心，祝公司早日走出困境，如有需要我们还会来的。”还是那位司机开车送我们去火车站；路上，我忽然想起：“怎么没看见小林呢？”小林在站台上和我们无言握别，我心想：“多好的姑娘，愿她好运！”往后，每当我在电视里听到那位知名演员代言的广告：“劲酒好喝，可不要贪杯呦”；或在超市里看到黄澄澄的大、小瓶劲酒不由得就会想起在湖北黄石的那些日子…… 在苏州工作的那些岁月 我们的总部设在苏州|——望亭镇。这次的工作任务是：把一项科研成果转化为节能钢材，计划新建一座工厂（炼钢、连铸、轧材）。门前是213国道，连接着江、浙、福建、上海陆、海、空。我们经常驾车或乘火车、飞机，往返于无锡、扬州、泰州、南京、温州、台州、舟山、泉州、上海、太原等地。扬州的汤包、清炖河豚，泰州的牛杂火锅，温州的清蒸日本深海极品鲍鱼，至今记忆犹新！ 那会儿，正是民营企业、家族企业、合资企业、外企大发展的年代，尤以温州最盛！国退民进，热火朝天，轰轰烈烈。各种工厂，从农村到城郊拔地而起，浓烟滚滚，污水漫流，天空灰蒙，江河混浊。市区：歌厅、舞厅、美容屋、洗足屋、按摩屋、洗浴中心、宾馆、酒店毗邻栉比，美女云集，生意兴隆。晚上，花灯闪烁，各式人等，嘴角流油，兴致勃勃，公务车成排成队，歌舞升平，彻夜欢娱。太原河西“金常胜”歌舞城规模之壮观，人流之浩荡，惊艳了大江南北；神堂沟温泉、森林公园“福瑞德俱乐部”，一年四季人流涌动……只是辛苦了那些各地下岗妹子和身无长技又无正当职业还想挣大钱、快钱，模样姣好的妹子们！ 总部小灶厨师是一个身材苗条、胸部高耸、面带斑点，嘴唇上翘的苏北小媳妇，烧得一手好菜，性格开朗、大方，每每在上菜当口，总讲一些荤段子。小车司机是个圆头圆脑、胖乎乎的已婚苏北男人，一双猫眼、大舌头、笑眯眯，讲话手舞足蹈。他俩配合着，一日三餐，笑声不断，充满了快乐。 再见了，大同轧钢厂 上世纪八十年代，太原市作为煤炭重化工基地，空气（水系）污染严重，即使是晴天也看不到真正意义上的蓝天白云，月圆之夜月也总是羞答答的不像故乡的月那么明亮。“月是故乡明”是指精神的，我这里是指物质的。 那年，农历八月初八上午，我们乘坐大巴车经过5个多小时的长途颠簸到达大同。这次的工作任务是：指导大同一家小型轧钢厂（私企）试生产及产品质量验证。其间，工作之余，厂里安排专人专车陪同我们游玩了附近和周边的几个景点：云冈石窟、悬空寺、九龙壁、恒山、应县木塔等，品尝了地方风味小吃。中秋节前两天，工作任务基本完成，原打算次日启程返并，无奈米厂长一再挽留，盛情难却，我们在大同市区闲逛了两天。 中秋节那晚，厂领导一行五人在宾馆餐厅设宴为我们饯行。米厂长身材魁梧，声音洪亮，亲自为我们斟酒：“工作按合同办，朋友量酒交；感谢你们的帮助，干吧？！”酒杯碰响，话音未落，酒已下肚。大家重又坐定。办公室马主任面带微笑，轻盈缓步，绕着桌子添酒、夹菜，那劝酒的娇媚之态让你自觉非干不可！良辰，美酒，佳肴，丽人，昏昏然间，听到米厂长说：“把月饼、水果端上来吧！”只见——马主任两只纤纤玉手托着一个大白瓷盘，瓷盘上放着一个直径约25厘米、厚约2厘米的大月饼，金灿灿的月饼映着马主任红朴朴的脸：“我来把它分开吧，”马主任柔柔地吐着酒气说，“这是我们特制的月饼，尝一尝，保你们以后还想吃！”我伸手接过一小块大咬一口：“好香酥！”说笑间边吃水果边喝茶，我看一眼手表，已过九点，站起身，说：“时间不早了，各位领导也该回去休息啦！”米厂长说：“是不是再来点啤酒？”马主任会意，微笑：“今天喝的不少了，大家都该休息吧？”米厂长点了点头。马主任握着我的手：“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早饭后，牛师傅开车送你们回太原，顺便给你们带了点特产，放在后备箱里别忘记拿哦！”大家相跟着走出餐厅，米厂长握着我的手：“以后少不了你们的指导，欢迎有机会再来。” 送走了米厂长一行，定神放眼，银辉满地，抬头望去，皓月当空，久违的月色哦……此后，每到中秋节，不论身在何处，总会想起1988年中秋之夜，大同那明亮的月亮和那特制的大月饼！ 春来江水绿如蓝 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是渐进而缓慢的。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大宗原燃材料由政府主管部门统配，相关企业生产的产品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以销定产，企业生存、发展的根本则在于“用户至上、质量第一”。 那年春夏之交，我们从太原乘火车到达成都电器厂，宾至如归，在欢声笑语中，访问了“杜甫草堂”、“武侯祠”，经峨眉山、乐山，乘火车到达宜昌标准件厂。老朋友见面，无需寒暄，有事说事，到了饭点喝酒是免不了的。 告别宜昌，乘轮船经三峡（三峡工程宏伟壮观，超大型施工机械设备闻所未闻，震撼之余，目瞪口呆）、小三峡、小小三峡游玩归来于傍晚到达重庆。郝老板早已等候在九龙坡宾馆，安顿好房间，稍事休息便驾车去了火锅店。 郝老板四十岁出头，身材精干，中等个、瓜子脸，薄嘴唇，说话南腔北调：“欢迎你们来重庆，重庆有三绝：一绝——火锅，二绝——夜景，三绝——小姐；你们千山万水来一趟不容易，多住几日，尽赏风光，如何？”看着郝老板白白净净、满面笑容的脸，我微笑着说：“初次见面，不便叨扰，办完您这里的事，还要远行啊。”这时，火锅滚开，五粮液酒香扑鼻，三盘肉五盘菜已摆放在桌子上。郝老板起身往锅内下肉：“这三鞭是麻辣火锅绝中佳品，饱食酣饮保你们前半夜精力旺盛！” 我欠身看着盘子里的肉，问：“这三鞭是什么肉啊？”郝老板狡黠地说：“三鞭，就是鹿鞭、羊鞭、牛鞭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吃吗？”“那就得亲口尝一尝喽。”郝老板边说边将煮熟了的肉用漏勺捞到我们的碟子里：“先干一杯，趁热吃。” 人声嘈杂，火锅热气腾腾，电风扇吱吱地摇着头，我们早已汗流浃背……挪步走出店门，层层灯光尽染山城，极目远眺，朝天门码头一片繁忙景象。 回到宾馆，泡好茶，冲过热水澡，躺在床上，只感觉头晕、肚胀，火烧火燎。约摸十点，电话铃响，我翻身接听，是位女士的声音：“先生，您好！请问，需要服务吗？”我没有回答，轻轻地挂断…… “笃——笃——笃”的敲门声把我从恍惚睡意中惊醒，我下床开门，郝老板笑眯眯地走进屋里：“晚上好，太阳老高了还不起床？该吃早饭啦！” 吃过早饭，我们驾车沿着崎岖山道去了郝老板的公司——这是一家私企，厂房不甚规则，设备陈旧且七拼八凑，主要产品：不锈钢配件、不锈钢焊管。协作事宜谈的非常顺利、愉快。郝老板说：“接下来怎么安排？想去哪儿玩？”其实，来渝时就已想好，我谦恭地说：“如方便的话，我们想去红岩村、渣滓洞、白公馆看看。”郝老板笑呵呵地说：“这事很简单！” 我们驾着车，顶着烈日，沿逶迤山路依次参观了红岩村、渣滓洞、白公馆。这是我上初中那时读过小说《红岩》以后，就萌生的心愿。 告别了重庆，我们又乘火车去往柳州——沿途山水间公路纵横，高楼大厦立交桥，人来车往，目不暇接；车厢内烟雾缭绕，汗津津的旅客站着的、坐着的，薄衣单衫，赤足短裤，紧挨紧挤，行李架上，坐位底下，大包小箱乱堆乱放，食品、水果包装盒袋及残核在小桌上摇摇晃晃；饮水难，上厕所更难…… 终于到了柳州站。出了站，坐在柳州模具厂接站的车上顿感轻松了许多。吃过晚饭，住进宾馆，冲过热水澡，喝罢茶，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厂供应科长陪我们吃过早饭，驾车赶往厂区。 协商解决了钢材质量问题，带上铁木砧板，又从水路去往桂林。人说：“柳州山水甲桂林”我没去过桂林，没有体会；柳州确实很美！ 到了桂林轴承厂，原来的供应科长升任副厂长，老朋友见面，喜上加喜，谈完公事，亲自陪着我们吃喝游玩两日，订好机票，送我们到机场。 下午3点20分起飞的机票，到了4点10分，喇叭里传来清脆的女高音：“旅客同志们，旅客同志们，因飞机机械故障，本次航班取消，机场为你们安排了食宿，起飞时间另行通知，抱歉！”候机厅服务员带着垂头丧气的旅客走出机场，横过马路，领进一座二层小楼，俩人一间安排好住宿，每个人配给一桶方便面、一袋面包。 晚8点，接到通知：次日上午8点40分起飞。我们长舒一口气，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明日早起，喝一碗皮蛋粥，吃一白面馍。在去机场的路上，听到一位男士对着一位女士小声嘀咕：“真他妈的，这还甲天下呢，让老子白耗二十个小时！” 飞机终于起飞了…… 深圳在崛起 画面①“世界之窗”：傍晚，大舞台——三位俄罗斯小姐正在表演…… 画面②“民俗文化村”：阳光灿烂、衣着鲜艳、表情朴实的少数民族姑娘翘首以盼…… 画面③“欢乐谷”：月明星稀，楼外楼琴瑟悠悠…… 画面④海滩：微风拥着浪花，飘来了早年偷渡香港谋生、后来创业发达的一些潮州人思念家乡的阵阵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