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青春（三）

冬青果

青春的记忆，逝去的年华，走过的足迹，梦醒时分，转眼皆已过去。留下的仅是残留在心底的那些零星碎片，成为今生永不磨灭的回忆。 —题记— 五兄弟 三年自然灾害时，我十二岁上有俩哥下有俩弟。家中五条小汉子填不饱肚子愁煞了爹娘。老娘带哥和我去京郊土里刨食，树上撸榆钱、柳芽、槐花，地里挖野菜，马齿苋、苋菜、曲妈菜、萝卜缨、白薯秧…，尝遍了百草滋味。就连难以下咽的豆腐渣、干葱叶我们都曾大快朵颐。那时候真困难，吃不饱的滋味我难以忘记。 门口菜地 上中学时住大杂院，我家门口挺宽敞，父亲种些花草。三年灾害，家里粮食不够吃，父亲干起了地里刨食的营生，把小花园改成了庄稼地，种了玉米和向日葵。您别说，这玉米和向日葵长的挺好，那是父亲会摆弄。初秋玉米棒长的又大又嫩，煮熟了那叫香，全院每家都送两个。葵花籽结的也饱满，过春节时嗑着带劲！ 穷人孩子早当家 记得年少时家中贫困，全家日子过的很艰难。两个哥哥在技校上学住校，家里只有我和两个弟弟。父亲、母亲要去上班，家里家务大多由我来做，包括做饭。记得一次蒸窝头，揭锅时不小心烫了手，起了好几个大泡，疼的我直掉泪，邻居大妈赶紧给我抹药，好长时间才好。那时我才十二岁，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 两个弟弟 少年时院里的发小连生和我是最要好的伙伴，他和我弟弟同岁，总是“三哥、三哥”的叫我，和我特别亲，于是我就有了两个同岁的弟弟。这小哥俩成了我的跟屁虫，无论去哪里玩耍俩人总是和我形影不离。去的最多的是地方是城南的马家堡，那时这里是一片荒郊野地苇坑，到那去抓蛤蟆逮蛐蛐儿是我们的一大乐趣。 大冰窖 记得少年时最盼放暑假，放假了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去疯玩，那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最爱去的地方是野外，炎炎夏日也挡不住玩心，去苇塘里摸鱼捉虾，去草棵子里抓蚂蚱蝈蝈儿，玩的兴趣盎然。苇塘边上有个大冰窖，暑气蒸人时觉得冰窖里凉气嗖嗖，让人感到舒坦，我们玩渴了就到冰窖里去拿块冰啃，很是惬意！ 挖野菜 三年自然灾害时，粮食定量供应，我家五个男孩，根本吃不饱肚子，母亲带我们去京郊挖野菜。那会北京城没多大，出了广安门就是庄稼地，地里的野菜很多，有马齿苋、曲么菜、灰菜、苋菜等，秋天还有白薯秧和胡罗卜缨。北京人管马齿苋叫“马淋菜”，作馅粘乎有股清香味，薄皮大馅蒸菜团子，总算能吃饱肚子。 啃生南瓜 三年自然灾害时我十岁，就尝到了挨饿的滋味。一天我和胡同里的小伙伴到中山公园偷摘毛桃吃，又酸又涩，无法入嘴。忽看到前面院墙瓜秧上长个大南瓜，又脆又嫩，顿有果腹之欲！我们轻轻攀上院墙，抱着南瓜你一口我一嘴的啃了起来，一股生瓜味倒也清香。南瓜被我们分食了直打饱嗝，总算是吃饱了一回肚子。 臭棋篓子 中学时喜下象棋，赢多负少沾沾自喜。邻家小妹妹，见我得意的样子，要和我下两盘，我斜眼看她说，好哇！可不带哭的！沒想到小丫头连宰我三盘，砍瓜切菜一般！弄的我差点哭了。原来她受过培训，杀我这臭棋篓子，白玩！后来我去了东北，从此再未相见。可小丫头那漂亮的脸蛋和犀利的棋风却印在了我的心里。 游野泳 那年我和院里发小去护城河游泳，发小被河底碎玻璃扎伤，鲜血淋漓。赶紧带他去不远的陶然亭游泳场医务室，大夫听说是在场外受伤也没拒绝，清洗伤口后说口子挺深得去医院。去医院急诊，可兜里沒钱，医生真是救死扶伤，说先缝合伤口再说，我取回钱时大夫已处理完毕。那时医院讲人道主义，沒钱也先给看病。 发小离去 我和风山一个院长大是发小。68年上山下乡，我去了东北兵团，他去内蒙插队，从此分别。79年回京后一直找他，沒有下落。偶在知青网上看到内蒙插队知青信息，看到他的名字，终于有了他的踪迹。可这却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他不久前已仙逝。找了多年，却是天人永隔，让我痛惜！永别了风山，愿天国福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