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课改岁月的回顾（一）

铮

一、突然来沪

2002年上半年，在教育的大变革喧闹中，我离开通州，来到了大上海。

第一天，到学校见过大校长。以为要面试、上课以及其他测试的繁复手续，那知道他问了我几句就叫我直接来上班。

校长给我做了简单的学校情况介绍，他说，学校正在搞新的教改试验验。口号是当时全国各地流行的：“全面实行素质教育，以天下为人先”等。

简短交谈只说了最主要的规划，就是，高一高二扎扎实实搞素质教学，到高三认认真真应付高考。现在明确进行的是：高一高二上午必修课教学，下午开展形形式式选修课、活动课课程的教学。交给我以后的主要任务是和其他各科的“老法师”一起，把好高三的教学关，给育才学生在毕业阶段有个跨越式发展。

接受任务后，我知道，我已经来到一个全新的教育环境。应付的法宝，还是和过去去新的工作环境的态度方法一个样，"边实践，边思考，边学习"。

也巧，近几年自己在学习现代教育技术的同时，也自学现代教学理论。可不，正好，到这里派上了用场。

因为是中途来校，而且，我的人事关系还没有真正到新的学校。从那年的三月到七月暑假，算是我在新学校的过渡阶段。

在这个阶段，我接收班是两个高一班以及一个高二的合议课程教学。我好像小学生，在新学校，各方面观察、学习、从各种尝试开始，开始我的新的上班过程。在学习新理论，熟悉新环境同时，心想也为新学校的教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二、育才概况

我新来的学校全名叫"上海市育才中学”。

没有来上海前，我只知道育才是全国响当当的教改先进学校。来后，知道它不仅是静安区的一所实验性示范性的高中，而且，它还是上海第一批迁址到市郊的名牌高级中学。

新学校的地址在马陆镇旁的沪宜公路2001号，离市中心的老静安区有足足一个多小时的大巴车的车程。

我去时，开始在闵行落脚。到学校上班，要么先乘公交而后转校车，要么坐半个小时一班的人挤人的耗时一个多小时的直达公交汽车。各种车子都要穿过大上海西北片的城乡结合部。

那些年，那里不仅是城市发展最快的热土地，同时，它也是大上海虹桥交通枢纽建成前，交通最最不方便的地方。

也由于这，去后，马路上交通麻烦，我只能多住校。也因为多住校，我也最快地了解到新学校的比较全面情况。

初进校园，我对学校的印象，就是两个字：豪华。

虽然，我原来工作的重点高中发展也非常不错，家乡的其他同类学校的发展也很好，但是比起这里来，还是有相当大相当大的差距。

进入学校，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高高耸起的金属材质的飞翔造型的雕塑，后面就是差不多高大的主体学校楼。

爬上好几级的台阶，才能进入大厅。

大厅内，引人注目的是一根根粗大不同凡响的柱子。大厅两边，是一间间整齐的行政办公室。一个个宽敞的阶梯教室，左右对称分布在楼体两边。上电梯，有各楼层各学科的大小办公室。高大楼体的后面，则是四层环形连体的教学楼。

教学楼后面，和前面办公室对称的部分是超大面积的图书馆、实验室、微机房和整洁待用的只少人、不少位置的多媒体教室。

再往后走，是一般学校少有的空旷的下沉广场。广场南是体育馆，广场西是演出厅，是两栋各具有特色的独立高大建筑。

体育馆的内部，大型的看台、羽毛球场、乒乓房、桌球房、游泳馆，应有尽有。

体育馆的外侧，田径场、足球场、网球场、溜冰场、射击场、篮球场、沙滩排球场，样样俱全。

演出厅上下左右一起，可以容纳1700多座位，完全和可以外面的大剧院媲美。

当年，静安的主政者所以决策把学校从市中心迁到这儿，主要看中的这儿有扩展空间的充分自由。

正由于这，配合学校教改的发展，学校搞机器人实验室、要建天文台、搞植物组织培养、DNA探究、物理DIS等创新实验室、文博园以及百草园等实践园区，建立高配位的琴房、舞蹈房、画室等，乃至要建立大型温床，建立学生学农基地等，只要有规划，有预算，得天独厚，要什么，就会实现什么。

学校师生员工的住宿、吃饭这些设施方面，育才也走在当年大多数高等和中等学校的前头。

学校教师的寝室就都有独立的和空调、电视机、电话和独立的卫浴，一般教师两人一室，像我们上一定年纪的都照顾安排单间。

学生住宿为3至4人一间宿舍，学生每人一张书桌。内设卫生设施，提供冷暖空调、定时热水淋浴等生活设施。

宿舍区设有医务室、洗衣房、超市、书报厅等服务设施，聘有宿管老师和保安公司专职人员，利用人防和技防24小时值勤，确保师生宿舍的安全。

学校有一栋两层的楼房做食堂。上下由两家公司开。互相竞争，菜式有重合之处，然而风味各不相同。食堂有固定和不固定的饭菜。便宜，种类多，好吃。套餐饭、小笼包、羊肉串、汉堡加奶茶、关东煮、羊肉锅、煲仔饭等。

楼上食堂边上还设有面积不大的小包厢，供特殊招待或学校需要时使用。

教师专门食堂在二楼，菜由楼上学生食堂提供，价格、品种一点儿都不搞特殊。此外，教师也可以自由选择在任一个学生食堂里面用餐。

我最关注的电教教学硬件和实验室装备，在当时的育才也领先在全市学校的前列。

和各个学校一样，教育装备师一个不断的发展优化的过程。学校的最原始的多媒体教室到后来的教室投影仪的使用，再到现在的电子教室的普及。育才的安装节奏都能走在全市所有学校的最前面。

和我来时的母校一样，教室里也设有闭路电视。学校规定晚上6点半到7点必须开电视播放新闻和学校电视台的节目。有线和无线校园网遍布整个校园，很好体现了当时的教育资源共享、网络多媒体教学和办公自动化三大功能特点，可以充分满足师生在网上进行充分的交流。

所有这些，可以说明一点，学校的教育经费是属于空前充足的那种。对比到我的老县中母校，当时我母校的基本投资，还要靠收计划外学生，还要靠学校的老师员工多出力、多流汗、多创收，用“人民教育人民办”收的的钱来分步骤改善。

在了解学校办学环境的过程中，我也慢慢学习了育才的历史。

学校的发源，追溯到1901年外国人创办的育才书社。从1941年开始，才逐步更名为上海特别市立育才中学、上海市立育才中学、上海市育才中学等。

1950年，段力佩出任学校校长。

在他主导下，学校坚持走教育改革的路，以高质量的教学水平影响上海，影响全国，蜚声海内外。

60年代，段校长首次提出“紧扣教材、边讲边练、行就联系、因材施教”的做法。

80年代，他在课堂上主张“读读、讲讲、议议、练练”。

90年代，学校从课堂改革转向学生的主体发展，提出著名的“自学自创、自知自理、自觉体锻”的“三自”目标。

在我加入育才的前五年的90年代后期，静安政府投巨资，将育才中学从市区迁址于嘉定区马陆镇。

自此，育才中学一跃成为全上海走在前沿的、现代化的、全寄宿制的、在市郊占地270亩的市实验性示范性高级中学。

三、高光教改

　　我进育才，在2002年3月。

那时，学校迁址四年多，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新教学改革试验之中。

新一轮的发展宏图就是希望通过教改，将学校建设成和已有规模能适应国家级实验性、示范性高中，并将其提升为有着现代化特征、国际化特征的、学习型特征的学校。

而这一目标，与当时的大校长、原来的老区长离不开。

他在年轻时做过教师，做过校长。带着改变原来学校的人才培养普遍与现代社会的需要严重脱节的愿望。怀揣改造高中教育的理想，他主动要求退休后主政育才，希望通过自己的影响，自己的努力，给学校的应试教育的困境找到一条彻底改革的新路。

退休了，回过头来看一些资料，结合我经历过的当时的学校实践，才多多少少真正看清他那时的、现在看起来有些理想化的改革思路。

比如，以天下为人先，学校就是要让学生有个充分自由自主的空间，以保证学生在学校的主体地位。他觉得，学校的所有的工作都要围着学生的发展这个中心转。学校要为学生提供尽可能的丰富的教育资源和充分自主发展的时间，要让学生利用这些资源，运用这些时间，让他们兴趣爱好特长个性得到最大可能的发挥和提高。

在这种思想指导下，他提出一系列的重要举措和重要措施：

比如，必修课安排在上午教学，下午开两节选修课，余下时间是学生自主发展课程。

比如，出台免修章程 ，鼓励优秀学生冒尖，对他们布置不过多作业和假期作业，让他们个别化学习，教师提供全面的咨询、指导和帮助。

比如，学校对学生思想教育，教会学生如何做人。学生自己事情自己做，不允许家长干预。

比如，培养学生健康体魄抗挫能力，规定学生冬季不戴帽子，每天女生长跑800米，男生1200米等。

我去那里后，就参加了多次的大型主题务虚会、定期的鼓气会、动员会，统一思想，总结经验，表彰先进。领导确实做了许多改变教师教育教学理念的努力，校长承诺各种管理资金到位，除了将奖金向学校的改革先进倾斜外，学校还对青年教师培养比较重视，让教师间形成一对一师徒对，提供机会对他们进行有关培训，让教师有机会到国外到境外参观。

到境外游览参观，我也破天荒在老家工作几十年后，能来上海。有机会随着学校教师的大部队，游历欧洲、香港到和东南亚。这也使得我开阔了眼界，对境外的社会结构、民风民情以及他们的教育有了一定的认知。

那几年，学校确实一步一步地实施着“一体三翼两基地”的开发设想：

比如，搞好本部；

比如，兴办育英民办中学，兴办国际部，兴办育才网校。

为使育才中学成为教育资源共享基地。一段时间，学校向当地居民开放游泳池、开放电影院等。

现在看，现在想，当时校长着眼未来，不断改革，最大可能的高要求高规模推进以学生为主体理念。

现在看，现在想，学校这样根据当代高中学生的新特点和时代发展的新要求，传承段力佩校长的提出的“自治自理、自学自创、自觉体锻”的“三自”培养目标。校风自由自主，给学生活动和发展有一个非常自由的空间。

虽然各种措施有些粗糙，虽然，各条线，尤其是教育教学线，没有太多的像我老县中的内行专业的人脚踏实地的操办。但是，在我和同时期在学校工作的老师看来，各种理念和做法，在当年全国课改的大环境中来比，还是非常非常超前的。

四、大动真格。

　　和好多口头课改的学校不同，这里动的课改是真刀实枪的真格。学校不仅仅是对所有普通学校都可以做到外观上硬件上环境上的改造，也不仅仅是对外宣传上加工提升夸大，最根本的是学校在在全校师生的观念改变上以及学校整体教育教学安排上与理念配套所动的大“手术”。

上午安排五节时间是40分钟一节的必修，下午全部了安排选修课、活动课、社团活动。

学校设有实打实的“免修制度”。在育才，这种免修，实施了好多年。所谓的免修，是在学期开始的时候学生可以申请参加某一门课程的免修考试，笔试或面试成绩合格，可以获得“荣誉免修”证书，成立优秀，就可以获得正式“免修”资格。

下午的活动课，种类也是非常丰富多彩的：

人文类：有电视台、文学社、话剧社、演艺社、哲学社、文博园等人。科技类：有植物组织培养、DNA探究、物理DIS、星友社；文体活动方面，有田径队、射击队、合唱队、舞蹈队、管弦乐队、棋类社团等；学科竞赛方面：有应用数学、科技英语等。

选修课设置多种多样，每学期均能开设60门以上，供学生自主选择。

学科类竞赛类：有数、理、化竞赛、信息学竞赛、生物竞赛等课程：知识扩展类：有机器人技术、植物组织培养等依托创新实验室而开设的课程，还有科技英语、诗词创作与赏析；纯粹兴趣类的：有城市轨道交通、视频制作。文体专项选修，有篮球、网球、空手道、瑜伽、围棋等。

学校可以用庞大的资金和无限的支持态度保证学生的各方面兴趣的自由发展。

按照校长的设想，他是想利用高一高二，在学生兴趣特长素质技能全部得到发展以后，到高三，全力地对付高考。

这也是他引进我们这些有经验的老教师的出发点，否则，像我那样，过了最好的青春年华，在50多岁，不可能被学校还可以接受。

在这种轰轰烈烈的课改大背景下，我在上海开启十几年的新的教育人生的时实践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