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人知道，老人院的另一番景象

温俊伟

少有人知道，老人院的另一番景象文｜温俊伟 一段时间以来，看了几个自媒体关于养老院真实情况的视频和报道后，眼前老是冒出老人受虐待的镜头：护工们对待老人的冷暴力、护工们在喂饭时硬往老人嘴里塞的残忍、老人眼睛里的恐惧……想起养老院老板们对采访者说的话：院方也无可奈何，养老院是又一个江湖。与一些人聊起以后是否进养老院时，对方多是摆手兼摇头。我心中就忐忑了，养老院可是自己将来的归宿啊！于是，我通过微信采访了在公办老人院住了三年多的一位老同学。她很热情地介绍了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所见所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的描述竟是另一番景象！我听到的尽是夸赞的言语，我看到的皆是令人暖心的照片和老人们亲笔书写的表扬信、感谢信。我读到这样一个故事：一位老人曾在家独自照顾难以自理的老伴，每天都筋疲力尽，情绪十分低落。但三年前夫妻双双入住老人院后，她的精神状态如同换了一个人，变得活泼开朗，交了很多新朋友，这些朋友当然地包括了护理员们。她学会了玩微信，并已能玩得很溜了，特别是学会了用手机拍照，经常把护理员们无微不至地照顾老人的爱心表现在充满美感的照片上，并传向社会，甜甜地享受着被点赞的暖心；还经常挥笔撰写表扬信，鼓励、帮助年轻的护理员，深得老年朋友和领导的赞许和信任，被选为家属代表，参加中心治理委员会，多方收集老人及家属的意见和建议，协助做好管理工作，充分发挥园区治理的作用。她的生活过得十分充实，每周三陪老伴到康复中心做肢体康复训练，每天坚持早做操，晚散步，每周用四个下午分别沉浸于大合唱、小组唱、边跳边唱的乐趣中；还用三个上午过过麻雀瘾，生活欢快而有规律，整天都乐呵呵的。她发自心底地感谢政府，感谢老人院。我看到了这位老人的亲笔感谢信的照片，看到了老人们在老人院跟着护理员，彼此手搭着肩欢乐地向前迈步玩接龙的照片，看到了老人们在积极地做操的照片，看到了护理员在细心地为老人剪脚甲、耐心地给老人喂饭的视频，看到了……我不禁陷入沉思：为什么社会舆论会出现两个极端呢？莫非这些述说和情景都是杜撰和摆拍的？我继续作深入的探讨。老同学给我传了几封整层楼的老人集体给护理员写的感谢信。其中的一封信，一开头就凸显了养老院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当初入住老人院并不是我们的心愿（这可是当下很多人的心理状态呢），但入住几个月后，我们深深感到这里就是我们晚年的幸福家园。接着，信中列举的护理员们一个又一个感人事例，不断地舒缓着我忐忑的心。一位奔百的老人因疫情长时间见不着儿女而茶饭不思，并产生等死的念头。护理员就自己掏钱买来他平时爱吃的饼，用轮椅把他推到餐厅慢慢享用，并亲切地与他聊天；又教他用手机与儿女们视频通话，渐渐地平息了他的烦躁和忧郁。另一位癌症晚期的老人，护理员们一天五餐自鼻饲管给她喂流质饮食，到第五餐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了，但护理员们毫无怨言；她们每天定时给老人翻身，转换体位，预防因长时间受压而发生压疮，并勤清洁，每天给老人洗澡，及时更换尿片，使其床铺和身上没有一点异味。还有一位老人也年届90多了，左下肢截肢后安装假肢，因残端与假肢摩擦，经常作痛，且频频受着胃痛和妇科病痛的折磨，引发了轻生的念头。一天，护理员查房时发现她不在房间，两位护理员马上到处寻找，发现她在湖边徘徊，连忙用轮椅把她送回房间，并耐心开导她，一点也没有讨厌和指责之意，还每天用中草药冲水为她浸泡，终于慢慢解开了她的心结。……这封信的作者出于对老人院的感激和热爱，还捐献了一台冰箱供公众使用。 为何护理员们有这样的思想境界呢？我有点不解，继续在这些信件中寻求答案。在另一封表扬信中，我看到了一位护理员难得的感人之举。这位护理员刚把老人的鼻饲食物弄好，还未推食，突然闻到一股臭味。有经验的她知道，老人大便失禁了。同房的人都为这护理员捏一把汗，怎么偏偏在准备吃饭的关键时刻出此意外啊？但护理员二话不说，马上放下食物，掀开被子，麻利地脱下脏裤，先抹后洗，再用药膏涂在屁股上，熟练地换上纸尿裤……把一切都搞干净后，又耐心地给老人推食，忙到十二点多自己才吃饭。当旁观的老人说“真难为你们了”的时候，护理员答道：“我们是受过培训的，知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看到这里，我明白了。俗语说：好的兵是优秀的带兵人带出来的。护理员的尽职尽责、热情贴心的微笑服务，与她们有好的领导，有这些领导的言传身带密不可分。朋友称，这一区的主任40多岁，从护理员中提拔，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心地善良，一心一意地把这份工作当成是自己的一份事业，有着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副主任则年轻热情，性格开朗，是从社工中选拔的。两位主任都温婉可亲。为了老人们有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她俩竟自掏腰包，买来花泥花肥，种上美丽的花草，把后花园的一角，修饰成让老人休息、赏花、拍照的休闲之地。这可是舍己为公为老人啊！这些工作上的细节，很能说明一个人的品格和精神境界；很能说明为什么护理员们也都能这样做；很能说明为什么老人们都十分依恋和热爱这老人院。疫情期间，两位主任也紧抓防疫毫不松懈。主任还穿上防疫服，戴上护目镜和口罩，亲自为老人做核酸采样。就在不久前的大暑天，她仍然穿着这厚重的工作服整整干了三天。其中有一天，她要去开会，就赶早在六点半钟开始采样，做完了才放心离开。疫情近三年了，全院老人，无一感染。副主任则被老人们称作是贴心的小棉袄。只要是她当班，必然到各层楼去转转，叮嘱护理员们要注意饭菜的保温和提前开空调。今年春节前后，她连续十天到各楼层检查工作，关心着老人们是否吃得好穿得暖。……篇幅关系，其他几封信（含家属的感谢信）的内容就不一一列举了。 前些时，我有机会亲身见证了这老人院的入住评估过程，一句话：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的服务。从领导到普通的工作人员，从医生到护士，态度极其温和，有难必帮热情周到，有问必答绝无厌烦。我亲眼看到，一位老人在做心电图检查时，护理人员扶他上床，扶他躺下，帮他脱了袜子；检查完了又扶他起来，帮他穿好袜子和鞋子，扶他下地。这就是我了解到的一家公办老人院的真实情况。尽管这只是冰山一角，但我眼前已呈现出一片十分美丽的花丛，她真的很美，美得令人难忘，美得令人心醉。但愿这样的鲜花能满园盛开！十分感谢这位不愿公开自己姓名的老同学，让我大开了眼界，也让更多人能全面地了解到广州市养老院的真实情况，有利于正气的弘扬。 作者简介: 温俊伟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