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追寻信仰 一生必去西藏 （上）

贺子

　　西藏，广袤无垠的雪域高原，距离浩宇天堂最近的地方。不知承载多少人的向往付之东流，因惧怕高反望而却步。也不知有多少人去以后，因受高反的折磨患得患失，死去活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到西藏非好汉，越是艰险越向前。我没有辜负这种胆量，参团乘坐火车去拉萨。临走的前几天，妻子还在住院治病，我腾出时间拖地擦窗，煮饭炒菜送医院。万一到西藏遭遇三长两短？祈望给家人留下难舍难离的念想。

　　把金钱拱手交纳高额收费的医院，是老百姓求生欲望的无奈选择；把金钱慷慨大方的投身旅游，递增见识，拓跋人生。我要去遥远的西藏，渺茫的云朵恍若在眼前召唤，五彩的经幡似乎在心中飘扬。奔赴那辽阔的神秘净土、佛教圣地去追寻信仰，事先作好视死如归的思想准备。

　　上车前，我在家里洗完澡，以便适应38个小时的车程。到车站，拿出手机对准新装修的车站大楼拍照，旅行社送行的人在进站口看见我，催促的喊话：“他们都进站了，就等你一个人。”恁般她的急躁，我平心静气的回答：“还早着呢”？刚认识的全陪导游是年轻人，我和她一起扫码进站。

　　家乡的火车站经过整体改造焕然一新，候车室还装配使用了便捷的电梯。短信息出票笔误Z264广州至安多，则是广州至西宁的列车晚点八分钟进站，我疾步走过斜阳余晖的月台，踏上了绿皮火车的卧铺车厢，把挎包往定位的中铺一放，端倪隔壁车厢的下铺没有人，征得乘务员的同意让我趁空先坐。

　　Z264列车由南向北，辗转西部的方向，内地只停家乡这一座四线城市，其它全是省城，可见家乡地理位置的优势。列车碾压铁轨“咯噔”的声音再次响起，江南那看不厌的山青水秀掠影迷彩。

到达长沙站，新上的女乘客指着我的挎包：“这是谁的”？我答：“什么事”？她委婉的说：“熟人到一起方便，想和你换位。”我听是下铺，求之不得的好事，爽快答应“好的”。

　　名正言顺享用下铺，恰巧是一路待在的厢房，乘务员利索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我舒畅的躺下，惬意的想着…人间许多的事例，应验《增广贤文》“有意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的逻辑推理，古人编纂这部警句箴言的精髓，洞察秋毫，充满智慧。

出外旅游的人，大都三五成群，他们倚靠熟识的朋友才会有底气，才会不寂寞。我单枪匹马跟团游，蓄短为长，潇洒不羁。列车深夜抵达武汉站，调换牵引机头，停车的时间长，走出弥漫冷气的车厢，倏忽夏日的炎热。

　　我一觉醒来，猛然想起手机的电量不足，惺忪爬了起来。拂晓熹微，透过车厢暗淡的灯光，看见队友孤单的坐着。他上半夜掏出自带的多用插座和我们共享手机充电，乘务员路过叫唤要没收，我出面解释不知车上的规定才息事宁人。老实巴交的队友，他生怕手机离人充电被丢，只好苦苦地熬夜守望。我劝他去睡一会，才有精力去挑战高原缺氧。

　　这位憨厚的队友到达拉萨果然高反，刚上汽车就呕吐，我抽出塑料袋给他接唾液。在去林芝途经金达服务区，他敷衍扒了几口饭，闷声坐在邻桌的空位，服务员见我们散席来擦桌子，碰到他的玻璃杯掉地砸烂，他站起来噤若寒蝉，束手无策，女服务员害怕索赔不吱声。我旋即找到成都籍导游去交涉，她泼辣走向吧台，顺手拿走一个已用的塑料杯给他，队友冁然而笑：“这赔的杯子还好一些”。

　　列车驰骋挺进洪荒的大西北，黄土高坡的植被逐渐稀少，甚至光秃秃的。辽阔的黄河流域源远流长，是人类东方的发祥地，是华夏文明的生命摇篮，它滋养着同黄河水一样肤色的中国人民，它滋养着生生不息的中华民族勇敢战天斗地，治理狂飙瘠薄的沙尘，创造了人类砥砺奋进的奇迹。

　　抵达西宁中转，间隔站台对接有氧列车，我踱步月台抽烟溜达，准备克制车厢输氧禁烟的昼夜。驰骋青藏铁路，初始穿过的隧道一个接一个，昭示天路淫威的险恶。临近傍晚，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车窗外面的世界慢慢的模糊。

　　胸别“文化宣传员”徽章的人伫立车厢中间，吆喝乘客听他讲解青藏高原，我瞄准目标拍照，他扭捏的捂脸：“不要摄，我羞涩。”然后，他精彩描述青藏高原的神奇，目的是推销《雪域珠链》、《天路生灵》、《北京-拉萨》三本薄册影集，售价221元。我返程时，他在列车上卖货，哂笑同他打招呼：“我好像见过你？”他灰溜溜的低头不语。

　　面向世界，百闻不如一见。凌晨两点，列车到站-格尔木，我穿着短款衣裤走到站台，寒风凛冽，拂过哆嗦，赶紧折回睡觉。天苍苍，野茫茫，可可西里的无人区晨光初现，始终未见藏羚羊的踪影。

正值仲夏，皑皑白雪还残留在这浩瀚的土地上。唐古拉山，天空又骤然飘起了雪花。巍峨高原，遗憾没能见到唐古拉山口雕琢海拔高度的碑石，遗憾没能见到养路工人并肩目送列车。据说他们以这样庄严肃穆的仪式，致敬青藏线上每筑一公里的铁路就有一位牺牲者。

　　列车疾速穿过唐古拉山进入西藏的疆域。就在雪花纷飞的瞬间，忽然有人提着罐氧气瓶叮当碰撞的小跑过去，一阵噪声惊悚众人，我凑近中端的卧铺，目睹一个少女僵直的躺平，全身煞白，昏迷不醒，几名乘务员正在给她输氧急救。

上午，列车到达西藏的安多站，蜂拥的游客想出去吸烟。但是，没有几个人的火机能够打燃，有人唏嘘的嘟哝：“人不高反，火机先高反。”我不是防风的火机，连按几下就闪现火焰，憋烟已久的乘客，迫不得已向我借火抽烟。

　　驶过西藏的潘多，泛绿的高原牧场和桑丹康桑雪山相映成趣。雪山溶冰，流向湖泊。湛蓝碧池，水天一色。掠影高原的建设工地和毡房，掠影成群的牦牛在草场、在坑洼的沼泽地觅食。

乌云散尽，玉霞逸动。短短的一天，仿佛阅历了丰富多彩的四季。下午五点左右，我们终于到达西藏首府的拉萨，夕阳如日中天，果真是日光城。出车站，我自觉排队做了核酸检测，早几天吃的红景天胶囊，预防高反，有备无患。

　　我们走在车站广场，缺少遮阳的大树，照射的紫外线格外强烈。沿着大街的人行道，在停车场踏上西藏统一使用的旅游巴士，同样的车型，限位29座，车身彩喷“天上西藏，大美于行。”藏、中、英文，衬托清一色的蓝天白云。上车后，卓玛导游逐个敬献薄如蝉翼的丝绸“哈达”，轻巧放在我们的颈肩上，温馨一句“扎西德勒”。

　　旅游巴士载着我们穿过拉萨市宽敞的大街，途中隐约可见雄踞玛布拉山的布达拉宫影影绰绰的轮廓，过几天我们将会去瞻仰。

下榻蔚徕酒店，我们刚进房间，医生探访是否打消除高反的点滴。队友年逾古稀，卧床沉迷制作抖音。他说脑壳有点痛，我替他询价输液一次需要320元，对方不肯降价，老人推辞。请医生用血氧仪夹我的手指，他瞟眼显示的数据没有异议。于是，我萌生当晚淋浴的想法。

　　清新的早晨，乘坐旅游巴士去西藏的山南，返回拉萨还将住宿这个酒店。驶过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城市，历历在目拉萨河的风光，拉萨河凸现出来的洲渚，水中有岸，岸边有水。从高速转行山南市贡嘎县307省道，接地女导游瞅见羊卓雍措景区修路关闭的标牌，安排我们换成另外的景点。羊湖～西藏的神湖，念诵全称，谐音成“错”，无缘览胜，擦身而过。

　　山南，是西藏古代文明的发祥地之一，传说神猴同罗刹女的结合而诞出藏民。山南，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拥有众多第一，被公认“西藏民族文化的摇篮”。我们首先游览西藏第一座佛堂-昌珠寺，它始建于松赞干布时期，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是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的冬宫，寺内还保存文成公主当时用过的炉灶和亲绣释迦牟尼像的唐卡。

　　昌珠，是历史上雅砻部落的肇始之地。公元七世纪初，随着雅砻部落的迅速崛起，松赞干布从此迁都拉萨，建立吐蕃王朝。

昌珠广场，矗立文成公主的洁白雕像。碑文大唐公主，唐太宗李世民胞弟。江夏王礼部尚书李道宗之亲生女，本名李雪雁。公元641年嫁于松赞干布，成为藏汉文化的交流使者。在农耕、碾磨、纺织、陶器、造纸、酿酒、医典、历法、诗文、佛经、史书等方面贡献卓越。

百度呈文说文成公主是皇宗女，不知她的真实名字。历史如何界定？存在某些轶事差别，我无须遑论谁的准确。但是，贯穿历史不朽的脉络与神迹，文成公主与吐蕃王-松赞干布的和亲，开创了唐蕃日臻友好的新时代。

　　晌午，藏族司机轻车熟路的驶进扎西曲登村。我们即日的晚上要在这村里落脚住宿，接客的卓玛驾驭三轮农用车听从村官的安排，把我们四人的行礼勤快的搬上车，我们尾随其后，转弯抹角才到她家，走进民宿，显然藏家摆设。进门大客厅，两边对称卧室。我们休息一下，三人同行到村里逛逛。

　　扎西曲登村升级社区，位于藏民之宗，藏文化之源的山南乃东区境内。隶属全国历史文化名镇的昌珠镇，距泽当城区约八公里，平均海抜3600m。扎西曲登社区，称为藏戏第一村。藏戏始祖东杰布为该村取了五个寓意吉祥的名字，即扎西雪巴藏戏、扎西妥美村、扎西庄园、扎西曲德寺、扎西桥。这里逐步成为全国乡村旅游的重点村，这里逐步成为一个具有西藏雅砻特色，宜居宜游的传统村落。

　　走出将要住宿的藏家院墙，葱郁的柳树蓬蓬勃勃，叶子比江南的大，枝条却比江南的短。徜徉在纵横交错的巷陌，藏家阁楼的门窗雕梁画栋，家家户户在房顶竖立的国旗和经幡迎风招展。

　　走在西藏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康庄大道，扎西曲登村的面貌，不逊色内地的村寨。寺前山下，一溜溜转经筒正在喷漆翻新。村口田野，一垄垄耕地生长齐腰高的油菜。整个社区，有专门服务的清洁工，有配套的垃圾转运车。剧院门口，高悬的彩色屏幕，视频雪域高原的天籁之音，路过的藏民舞弄清影。一个本地儿童天真跳起锅庄舞，游客啧啧称赞小孩禀赋的天资。

　　住藏村，看藏戏，剧院广场陆续停下几十辆旅游巴士。我走进袖珍豪华的剧场，观赏草根演员戴着面具的演出。藏戏有600多年的历史，比誉为国粹的京剧还早400多年，是藏文化的“活化石”，是以民间歌舞形式表现故事综合性的表演艺术。仅仅一个小时的演出，因为还有下一场。观众拥趸女主持，她才唱起《青藏高原》的歌曲。

　　看完藏戏，我走进另一家民宿，遵循队友的预约去玩扑克牌。这家主人热情似火，倒开水，摆糕点。从而谈起刚才藏戏的主持人是他的表妹，招郎丈夫经受不住高原缺氧和长久冰天雪地的煎熬，离婚回到原籍的四川。这位优秀的卓玛，白天干农活，晚上演藏戏。

时至深夜，我踽踽独行阒寂的高原巷道，朝向嘱咐主人虚掩大门的偏僻院落走去，漫漫天路，悠悠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