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上帝5

张克文

寻找上帝5 人之初 “哎呦！”她叫了一声，顿时感觉不妙，赶紧蹲下身，捂着肚子。 自从怀孕以来这是第一次感受到胎动，与别人不同的是她的胎动异常强烈，不像只有四个多月的胎儿所具备的能力，其不仅有力而且像是故意而为之，这是为何呢？ 胎儿名字叫程小珍，当然这是出生以后取的名字，是个女婴，不管程贵仁付出多少辛劳和期望，婴儿的性别是外界因素无法控制的，更别说吃什么豆腐了。 在小珍胎龄十二周时，她就感觉到自己是个女娃，于是，低落的情绪弥漫整个子宫，她实在不愿意自己是个女儿身，她认为自己太不幸了，怎么就被安排成女性了呢？程家就想要个男孩，可偏偏就不随人家的愿，等将来我出生后，他们看我是个女婴还不知道怎么冷落我呢。 “太不公平了。”小珍越想越气，但一肚子怒火却无从发泄，因为自己身体太弱了，各个器官都还没有发育完成，哪来的力气折腾？ 直到今天，当小珍听到外面母亲正在和卖鱼人争吵时，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她怨恨自己的父母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成男孩来看，公豆腐吃腻了又想吃鱼鲜，如果知道我是女孩，你还有胃口吃吗？想到这，气得小珍猛得一收腿，然后使劲一蹬，就听到母亲“哎呦”一声痛喊。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询问女人怎么回事，有一老妇担心地问道：“妹子，怎么啦？”同时一只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 “没事，他踢了我一脚。”女人用手指了指肚子说道，她虽然痛苦但脸上的表情却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这小子力气还蛮大的。”女人自言自语道，她懒洋洋又有几分得意地伸直了腰，环顾四周，再看了看草帽男，嘴角一撇，朝另一个鱼贩走去。 就在此刻，草帽男摘下了草帽，露出一副俊俏的白皙脸庞，他起身，朝小珍她妈追了过去。 “你真的不能吃这种鱼，它会引起过敏。”草帽男用手拽住女人的胳膊说道。 “你走开，我吃了一辈子鱼，从来没有过敏过，你这个人真是的，过不过敏该你什么事？”女人胳膊使劲一甩，从草帽男手里挣脱出来。 “你不过敏，胎儿会过敏的。”草帽男急了。 “我都不过敏，胎儿怎么就会过敏？少管闲事！”女人两眼冒火。 “跟你说不清，别人能吃，反正你不能吃。”草帽男近乎哀求说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都对草帽男的言行感到不解，除了觉得他多管闲事外就是感觉这个草帽男不像一般人，但也不像精神不正常的人，可是发生的事确实又出乎常理。有鱼不卖，却对人家肚子里的胎儿异常关心，这怎么回事？于是，就有人发问了。 “小伙子，你从哪来的？眼生啊。” “大家不要在意我是哪里人，我能掐会算，至于为什么她不能吃这种鱼，我只能说天机不可泄露，如果非得要解释点什么，那我告诉你们，这大姐的基因有个片段与普通人不一样，她缺一种消化酶，不能消化扁鱼特有的蛋白，而这蛋白非常容易激发身体产生抗原，发生过敏反应，过敏是很危险的，不仅自己有风险搞不好会影响胎儿的健康。”草帽男表情很镇定，不像是胡编乱造。 众人一脸惊愕，完全听不懂里面的任何一句话，有人在1964年的小镇说出如天书的语言，这种震撼是巨大的。 “他是谁？”这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疑问。 然而，让人更惊悚的事紧接着发生了。 “尤其她怀的还是个女胎儿，就更应该避免发生过敏反应了。” 这句话显然是草帽男故意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某种神秘能力。 “女孩？你胡说，你是不是在诅咒我们家，你居何心要这样做，太缺德了，滚！快滚！”女人突发愤怒，两眼爆圆。 一条黄狗好奇人类发生的事，鼻子抽抽地钻进围起的人圈，然后发现无趣，又钻了出来。 草帽男边弯腰拾起鱼篓子边说道：“市场上有鸡有鸭，这些你都可以吃，就是不要吃鱼，尤其是这种扁鱼，等你生完孩子后随便你吃啥。” 草帽男拖着长长的影子离开了市场，众人也都散去，只有小珍她妈还在原地发着愣。 事情果真像草帽男预测的一样，程家生了一个女婴，程贵仁虽哀叹了几声，但看到小珍可爱的模样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个现实，小珍见自己的父母对自己疼爱有加也不再怨恨，愉快地享受新生的时光。 从此，刘兵与程小珍，他们的出生给这条寂静的胡同带来了许多神奇的故事。 刘兵和程小珍的初次见面发生在他们的百日。 很多家庭都会在百日时给孩子留照纪念，刘家程家也不例外。那天，他们分别来到人民照相馆。 那时的照片都是黑白照，有比较讲究的人家会要求照相馆在黑白照片上进行上色，当然价格就要高些。刘兵家境窘迫，从不敢奢望有张彩色照片，但小珍家境就好多了，他们经常光顾照相馆，不乏洗些彩色照片。 小珍妈抱着小珍来到柜台前，她先把小珍放在桌面上，自己开始挑选照片样式，这些照片样品在柜台上，被一块大玻璃板压着，各种各样，有结婚照、生日照、家庭团聚照、百日照等等。 就在这个时候，外婆抱着刘兵走了进来。进入一个新的环境，刘兵十分好奇，他东张西望，一眼就看到柜台上四脚朝天正在乱蹬的小珍，小珍今天穿的一身连体红花棉袄，特别吸引目光，刘兵激动起来，使劲朝小珍方向伸开双手，做出拥抱状。外婆笑了笑，顺势也就走到了柜台前。 “这不是玲花吗？”外婆先打招呼。 这是小珍她妈的名字，“哎呀，是您呀，您也来照相吗？”玲花堆满笑容回问道。 “我带小兵过来照百日照，你也是吧？” 他们俩一问一答就开始聊上了，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柜台上的两个小娃却在用他们更高级的行为语言在进行高深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