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在意象

雲中君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美在意象》书中叙述中国传统美学所讲的“意象说”主张“美在意象”:美在“象”外之“意”,言外之情。任何一件美的文艺作品,其本身或为声色,或为言词,都是有“象”的(“在场的东西”).能体悟到“象外之意”“词外之情”,就是一种美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审美活动就是要在物理世界之外,建构一个意象世界,即所谓于天地之外,别构一种灵奇。这个意象世界就是审美对象,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广义的“美”,此种美不是低层次的感性美,而是深层次的意境美、精神美。</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意象说”突破了美在声色之类的局限性,深刻地揭示了美之为美的本质内涵,不仅值得中国美学继承和弘扬,而且也值得世界美学借鉴。中国传统美学给予“意象”最一般的规定,是“情景交融”。但是这里说的“情”与“景”,不能理解为互相外在的两个实体化的东西,而是“情”与“景”的欣合和畅、一气流通。</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但为什么要深入到象外,才能达到此种美的境界呢?“意象说”没有做论证。根据“万有相通”的哲学本体论认为,原因就在于,任何一件美的作品,都是作者凝聚了作品背后无尽的联系之网的结晶。这背后无尽的联系之网,说得通俗具体一点,就是指形成作品本身的背后的人、事物和社会历史背景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们对一件作品的欣赏,不过是把凝聚在作品这一点“在场的东西”中无尽的内涵(“不在场的东西”)展现在想象中,点点滴滴地加以玩味;不过是回归到形成作品的母源,从母源中,我们对作品获得了一种“原来如此”的醒悟,从而产生了一种满足感。这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美的愉悦”“美的享受”。这种愉悦和享受不是感官的娱乐或感性的满足,而是精神上的满足,思想上的满足。</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夫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兰亭也;不遭右军,则清湍修竹,芜没于空山矣。柳宗元的意思是说自然景物要成为审美对象,必须要有人的审美活动,必须要有人的意识去“发现”它,去“唤醒”它,去“照亮”它,使它从实在物变成“意象”。</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杜甫的诗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为什么能引起美感?“山河在”是一点在场的东西,但形成此“在”之背后的东西,则是什么都“不在”。正是这什么都“不在”构成这“在”的内涵(此即司马光的解读:“山河在,明无余物矣;草木深,明无人矣”)。</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们欣赏这诗句时,就回归到这“在”的母源﹣﹣什么都“不在”,自然倍感凄凉。但这里的凄凉绝非现实生活中的凄凉可以比拟,它是审美意义下的凄凉,它超越了现实生活中凄凉的现实性,给欣赏者引发了一种对“在”的内涵的醒悟,这种醒悟就是审美的愉悦感,给人以“美的享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观赏者正是从这一回归中获得了某种醒悟,从而也得到一种精神上、思想上的满足。我们经常爱用“玩味无穷”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我们对一件优秀作品的欣赏。“玩味”之所以能达到“无穷”的地步,其根源就在于隐藏在作品背后“不在场的东西”是“无穷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外物和风景是不依赖的欣赏者而存在的,但美并不在外物和风景,或者说,外物和风景并不能单靠了它们自身就成为美的美在体验。这种审美体验是一种创造,也是一种沟通,也就是后来王阳明说的“我的灵明”与“天地万物”的欣合和畅,一气流通也就是后来王夫之说的“吾心”与“大化”的“相值而相取。</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中国传统文化重含蓄之美,其实就是把作者的情或意隐藏在作品的表面形象或言词背后,让鉴赏者自己去领会、体悟,从而获得一种醒悟的满足感。审美活动是人的超理性的精神活动。总之,我们在建设真正具有国际性的现代美学的时候,我们在进行新的理论创造的时候,不能离开中国的传统美学。</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在审美体验中,人的精神超越了“自我”的有限性,得到一种自由与解放,回复到人的精神家园,从而确证了自己的存在。</span></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