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母亲

浊酒流年

（2022年9月20日摄于临洮文峰公园）

在我的心中，母亲就是家，家就是母亲。父亲去世的早，孤独的母亲特别需要儿女们的照顾。我带着对母亲的牵挂在外漂泊了二十多年，乡愁是一个个放心不下的电话和年复一年中看望后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情……

母亲第一次来临洮是二〇〇九年国庆节前。国庆节我乔迁新居，她特意从老家赶来提前给我贺喜，是我新居里第一位尊贵的“客人”。晚上和我拉家常时她感慨道：“你的两个孩子我没有帮着带，买新房子又没出上力，做母亲的感到亏欠”。我给母亲说：“您把我拉扯大，教会我做人，又供我念书有了工作，这就足够了”。那些年，大哥大嫂去内蒙古、新疆打工，母亲给看门，还种着几亩地。她来时委托别人看门，心里放心不下，住了两晚上就急匆匆的又回去了。更让我难过的是隐隐作痛的胆结石闹得母亲没有一点食欲，精心准备的饭菜她没有口福享受。

母亲第二次来临洮是二〇一〇年六月，胆结石手术后过来缓病。我在玛曲上班，回临洮的次数不多，没有时间陪伴她。那一年，妹子的大女儿上高中，学习紧张，需要有人做饭。住了三个月后妹子就把母亲叫走了。

母亲第三次来临洮是二〇一二年，生病的她需要人照顾。刚接来时走路需要人扶，邻居们看到虚弱的老人吃惊的说道“你们把这么病重的老人都敢接来”。面对邻居老奶奶的疑问，我只能保持沉默，有人照顾我何必如此折腾呢？我要去上班没时间照顾病重的母亲，重任只能由管两个孩子上学的妻子来承担。经过治疗和妻子的细心照顾，母亲又一次挺了过来。母亲比我顾虑的多，住了四个月后，大病初愈的她又去老家帮着干家务活了。

二〇一七年四月，经与妹子商量，需要人照顾的母亲暂时定居到了她家。为了不给妹子增加经济负担，我和二哥每年给妹子生活补助。从此，有妹子的照顾，我不再为母亲过多的牵肠挂肚。琵琶村的妹子家又变成了我临时的“家”，母亲是琵琶村唯一长期居住的外乡人。去看母亲的次数多了，左邻右舍都认识了我，见面时，善良纯朴的农村人用他们独有的热情问候我们，知道我的都亲切的称呼“阿舅”，母亲也被他们亲切的称呼“外阿婆”。今年七月份我去看望母亲时，因疫情守困住了二十多天，一次我给妹子幼儿园刚毕业的孙女说我是亲戚，她很天真的对我说：您不是亲戚，亲戚来就走了。我无言以对。

人生在世，不外乎笑笑别人，然后再让别人笑笑自己。母亲住在女儿家，一些老观念的人就觉得儿子不孝顺，我认为只要母亲有人照顾、过得舒心才是关键。自古天下忠孝难两全，如何尽好这份孝心没必要给局外人去做过多的解释。

最近两年，我多次征求母亲和妹子的意见，想把母亲接到我身边居住。妹子怕母亲晕车，又怕住我这儿上楼梯费劲、不习惯，就这样一年年的推。今年，妹子要去兰州照顾坐月子的女儿，接母亲的事自然而然提上了议事日程。

中秋节儿子把他奶奶接到了临洮。中秋团圆日，能团圆的都团圆了，了却了我多年的心愿。七十八岁的母亲身体还算硬朗，下车后我扶着上了楼梯，两袋子衣服、一个书包就是她的全部家当。由于晕车呕吐，到家后睡了一下午，晚饭吃了一碗妻子专门给做的浆水面。在家休息了三天后，我带母亲第一次理了发，精神多了。

万事切可待，唯有孝心不等人。感谢妹子一家对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母亲安心度过了五个多年头。她不但尽了自己的孝心，也替我们尽了孝心。这次接母亲来安度晚年，家中有了母亲，母亲也有了“家”。母亲听力大不如从前，时常听三不听四，有时让人哭笑不得。很弱的视力、颤抖的双手使她倒不了一杯水、吃饭时不能准确的夹到菜，很简单的事都需要劳驾人。出门过马路、上下台阶需要人拖着。小时候她拖着我走路，现在该轮到我拖着她走路了。退休在家的我有大把的时间陪伴她。早晨她自己在小区里散步活动筋骨，下午天气好了我和妻子带她出去散散心，趁着她腿脚还灵便看看外面的世界。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大部分时间我们坐在阳台啦啦家常，尽可能不让她感到白发守黄昏的孤独和岁月漫长……

与母亲啦家常

陪母亲在线市街散步

西湖公园

洮河风情线

二〇二二年九月二十六日于临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