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上一次回访尖山农场,还是七年前的事。那次回访,人员多时间也颇为仓促,没等情绪充分的消解又匆匆离去。于是便留下了一个心结:什么时候一定还要再来一次,而且一定要不慌不忙的,安安静静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没经任何的深思熟虑,八月中旬突然起意,与太太一拍即合,八月底就已经在回访的路上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荒友”的朋友圈里,关于对“北大荒”的认知与感悟,已见熟见惯。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不受任何情感的羁绊,完全出自于 一种本色的感触将会是如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次回访之所以约上太太一同前往,恰恰也是因为她不曾有过“上山下乡”经历的缘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二人之行,轻装简从,没做详细的攻略,全凭一路即兴,风尘仆仆从三江平原一直走到了松嫩平原。抵达“尖山农场”已是九月中旬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走近尖山农场,一般会选择二个方向:一是途径“讷河”、“九三”顺道而来,再者是从“五大连池”斜穿而至。我们是后者。也就是说,我们一定是途径原来的连队、尖山然后再抵达尖山农场场部的。怪不得在场部接应我们的当地朋友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便是:“怎样?见到原来的连队了吗?看见尖山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一脸茫然:“原来的连队?尖山?我路过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当然咯。那是条必经之路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满以为,曾有过一段刻骨记忆的地方一定会有独具的心灵感应的。结果是,失之于交臂而我却浑然不觉。真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翌日,早起。匆匆用完早餐就出发了。我太太的心里很清楚,尽管一路走来皆为“北大荒”,其实只有到了“九三”、“尖山”才是真正意义上到了“我的北大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先去哪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去尖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尖山?是不是你们昨天提及的那座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没错,就是那座山。不过千万不要拿意象中山的概念去衡量它,要不然你会失望的。”我提醒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晨光明媚,空气清朗。这样的季节,好像做什么事都是兴致勃勃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路疾驶。半个来小时的功夫,车已停在了尖山脚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尖山,如故。素颜伫立,千年不变,一个状态。距上次回访,虽说才时隔七年,但半个多世纪的情感沉淀,哪能那么容易消解?当走近它的那一刻,瞬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慨在我心底油然而生,不知是触碰到了心底里哪根敏感的神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情感这东西,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折磨人,似乎非得这样人生才能彰显出它的真实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就是昨天路过而浑然不觉的尖山。无论你是近看还是远眺,没有一处值得可圈可点的,一无是处。但是,这就是我心心念念想见的尖山。很失望吧。”我尽量想表达得轻松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失望倒是谈不上。这平地突兀而起的小山丘也太容易让人忽略而过了。怪不得我昨天也没什么印象,到底是经过了哪座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还有,这座实在难以称之为山的山,论海拔不见其高耸;论绿植不见其苍翠;论状态当然更不见其巍然,平平无奇。那么刚才直面它的那一刻,何以显得如此的凝重与深沉?它,究竟是凭借什么?”太太满脸的疑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是呀,为什么?同样的问题,多少年来,我何尝不是也一直在自问?如果光是以为所处的地理位置特殊,感觉还是看轻了它的存在。答案恐怕在问题之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世事无常,而尖山有常。任凭时代风云翻卷,它心如止水,默默地见证着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所有事,包括那些年浩荡涌来的知青们的澎湃热血,以及他(她)们百转千回心路历程。在这里,大到惊天动地,小到家长里短,没有一桩能绕开这座不起眼的小山;只要是站在尖山脚下,我想,恐怕就没人敢轻易地说,我已经充分了解了我脚下的这片土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看尖山,其实是不带任何美学成分的。我们深知,倘若掺入哪怕是一丝的美学观,那么,尖山的气魂将被抽去,蕴含的人文精神也将由此被稀释殆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随着社会理性的回归,我们狭带着复杂的情绪又从尖山散开离去。曾经汇集在尖山脚下的知青们,命运多舛,身上未必有多少让人喜欢的故事。但厚道的尖山,留给我们的记忆始终是年轻的,是真切的,是有人情味的。没错,即便是漫长岁月沉淀后的记忆,时而也会潮涌潮落,纵横交错。但是,最是让人情上心头的是尖山,最能分解我们复杂情感的亦是尖山。人虽走情未了,人和心,总有一方留在了尖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问题之外的事,说多了也枉然,多半她是不会明白的。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像“尖山”这样的存在,它已不需要再依仗海拔、绿植、形态等有形的东西来拔高自己了。曾经汇集于此的“知青”们,又有谁不将其视为心目中的图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曾经在连队的时候,哪怕是不经意的抬头,就一定能看见这座其貌不扬的小火山。不知为什么,那些日子里从未萌生出要去攀爬一次的念头。时至五十多年后的这一天却突然动了凡心,觉得应该要认真地去攀爬一回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坡道缓缓,秋草漫漫。顺着他人留下的印迹拾级而上。登至最高处,视野豁然开朗,方圆数十里,了然在目。此刻,恍然领悟到:唯平视万物者,方能虚怀若谷。“尖山”如是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尖山,学名——吐莫葛火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尖山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除了尖山,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原团部的旧址,早已是物也非人也非了。须仔细辨认,仔细回忆,方能勉强还原出原来的模样。当然这一切都来自于农场日新月异的脱变,让人欢欣,它毕竟凝聚着几代农场人的梦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过还是有意外。十字路口的拐角处,有一处建筑物居然还在,那就是原团部的修理厂。风雨剥蚀半个多世纪,七年前来的时候已经风烛残年,摇摇欲坠。没想到,这副苍老衰败的身板又挺过了七个年头。据说,这是原团部留下的唯一一件老物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至今尚不清楚,究竟是农场后来人的无意之举?还是刻意为之?在打造一个现代化农场的进程中,应该是摧枯拉朽的,为何单单留下了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形孤影寡,秋天里孤独让人倍觉伤感;而孤独中的那份苦苦坚守又让人为之感动。曾经苦乐交加的记忆,似乎一下子全被浓缩在了这处破败不堪的建筑物之中;刹那间,又被徐徐地释放了出来,影影绰绰,百感交集,一如在故里见到了饱经沧桑的自家老宅,豁然有了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幢风前残烛的老房,扰动人心,埋藏故事,不知道这份孤独的坚守,还能延续多久?后来的寻访者们还能再见到它垂垂老矣的身影吗?</span></p> 原团部修理厂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见过了尖山,心思又开始向着连队蔓延。早年的连队已不复存在了。七年前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奶牛养殖场。即便如此,还是想去看看,毕竟那片土地还在,通往连队的那条道路还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原团部到连队有十八里路。由于团部所处的地势较高,连队的老职工们习惯将其称之为“崗上”。以前道路两旁还没有种植防风林,因此从“崗上”顺道望去,无遮无掩,直至尽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北大荒”的道路,因地势的缘故,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一路下坡然后紧接着再上坡,呈现一个舒展开来的V字形。这条通往连队的十八里路亦是如此。当年为土路,车过尘起;一到雨天则泥泞不堪,车轱辘碾压后留下的深深的车辙印,一经日晒风干后,变得坑坑坎坎,行车甚是艰难。无论是坐“小红车”的,还是坐马车的,一路颠的屁股生疼,苦不堪言。如今是不需要这份劳累了,却又舍不得踩一脚油门将其一气走完。车行一段,便忍不住地要下车走一走看一看,这十八里路,从未像这样走得那么的有耐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适逢一个好季节,秋风习习,秋意浓浓。广袤的田野,让人心旷神怡。这是一片我熟悉她陌生的土地。由此发撒出来的情绪,注定很难共驻在同一水平线上。</span></p> 一望无际的大豆地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行走在这片土地上,我总感到有一种情绪想要宣泄,但就是不清楚这情绪中到底蕴含了什么。是真实?还是虚幻?这里的一切,好像都与我有关,又好像都与我无关,似乎陷入了一种今昔相叠的思维状态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再看我的那位同行者,一派悠然轻快,由于没有情感上的牵绊,完全是一场愉悦的感官上的旅行。于她而言,陌生的地方处处是风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也许,广袤的田野算不上什么特别的风景,但对一个在江南住惯了的人来说,足以让她惊叹不已。从三江平原到松嫩平原的行进路上,就一直听到她大呼小叫的:“北大荒”太阔气了,简直是一种奢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你想象中的‘北大荒’是这样的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个最想要问的问题,我一直憋到现在才问起。虽说行程才过半,但她已经看到太多的“北大荒”了。“北大荒”对她来说已不再是陌生了。何况,这里已是“我的北大荒”地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完全颠覆想象! 以前只要听到你们说起‘北大荒’,我头脑里的第一反应,不是‘大漠孤烟’,就是风雪肆虐。万万没想到,种地也能种出这样的气派,气壮山河!比较南方农耕的精细与局促,‘北大荒’的农耕绝对有一种大农业的气魄。以前老听你们说‘北大荒’这个那个的,可这一路走来,老实说我真觉不出有什么糟糕的地方。‘北大荒’,荒在何处?除了地方远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相信这番话应该是由衷的。只不过她所见到的“北大荒”早已是北国富足的粮仓了。而且,偏偏又是在一个遍地尽带黄金甲的秋天。且不说“北大荒”处女地开垦之时的曼草荒烟,即便与五十多年前的知青时代的“北大荒”相比,也是不可同日而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说到底,“北大荒”对于她来说,多半是一位行者对一种陌生的好奇。而且,对大多数的好奇来说,除了投以一个轻轻的微笑之外,一个转身往往就会变成了一种孜孜的探究。我想,我的这位同行者,没准嘴上不说,心里在一个劲地琢磨:那年代,在这里,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状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就好好琢磨吧。一旦离开了这片土地,恐怕就再也没有功夫去想它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大豆成熟了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道路两旁漫无边际的大豆地,已呈一片深褐色,据说还有十来天就要收割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说起收割,望着这一望无际的大豆地,心里下意识地“咯噔”了一下,腰好像也有点不自在了。想象不出如此的“漫漫长垄”,当年人手一把的小镰刀,得靠一股什么样的劲头才能支撑到地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细数当年的累活,割大豆绝对算得上一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论割大豆,我最佩服的是原连队一位姓刘的老职工。按时下的流行,称他为“一刀哥”也不为过。他不但割得快,而且割得非常的利索。我曾仔细观察过他割大豆的样子,频率极快,节奏感强,韧劲足,中途很少见他直腰捶背的。更绝的是,割大豆时,他还习惯将一件衣服披在双肩上,任凭身体的剧烈的摆动,衣服就像粘贴身上似的,竟然不会滑下来。如此这般从容不迫,哪像是在割大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到达尖山场部的当天中午,我在场部的附近找了家小饭馆,邀请了十几位原连队的老职工聊聊天叙叙旧。很高兴那位“一刀哥”也来了。昔日干脆利索的行事风格,依然依稀可辩。席间,大家自然又聊起“一刀哥”当年割大豆的风采。没料到的是,平日里从不沾酒的“一刀哥”老刘,那天居然也显露出个性的底色,把酒言欢。好一个性情中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大片的苞米地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几年,农场对种植品种重新进行了定位。作为“豆都”,大豆的种植面积依然保持着高水平,玉米种植的维持度不变,而小麦的种植面积大幅度削减,取而代之是高粱的种植。沿途看到的大片高粱地,也就是最近二、三年前的事。从此,“九三”,在“豆都”后面又增添了一笔——国家酿酒原材料基地。</span></p> 高粱红了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秋天的“北大荒”,煞是魔幻。成熟季的大片“大豆”、“高粱”,恢弘炽烈,构成了一幅大美的“北大荒”秋景;而路边一簇簇不知名的杂花,亦开得热烈,在秋日阳光的折射下,花影浮动,与九月的秋草非常的谐和,浑朴野趣。“大农业”与原生态调和成的田野风调,浑然一体,不分彼此。美得辽阔,美得安静。</span></p> 路边的小花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大自然的轮回是精准的是守时的。既然说是轮回,那么,以前为何不曾见出它的美了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如今想来,当年我们面临的困惑、忧烦多着呢,哪还有心思去玩味那份闲情逸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何处不风景,随处是心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昔交错,风雨过后。如今的我们,又该是怎样一种心情呢?这里或许多多少少还牵涉到一个集体的心理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不久,一位刚回访过农场的“荒友”,在微信中不无感慨地说:“我们变老了,而‘农场’则变年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寥寥数语,把想说的和不想说的都说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喜欢这种举重若轻的表述方式,不偏执,让一个颇为沉重纠结的话题,一言轻松带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临来之前,听说“九三”还有个场史博物馆,没想到受疫情影响暂时闭馆。找了熟人,博物馆破例为我们单独开放了半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馆内的大量的文字图片以及实物,详细记录下了几代“九三”人的拓荒建设的足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实说,与当年的拓荒者相比,我们当时的那点苦还真算不上什么,他们才是真正的农场开拓者,值得我们去尊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一名“知青”的角度来考虑,觉得馆内有关知青的篇章还是少了点,涉及的范围也有限,在农场史上,我们毕竟也算得上浓墨重彩的一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但从整体上来看,作为的农场史,主线比较长,而我们知青在这里满打满算也就十来年时间,而后就销声匿迹了。说是匆匆过客,那也是以偏盖全。他们“屯垦戍边”,劳苦功高;在精神层面上,也确实给“黑土地”播下了文明的种子。但终究是个寒意潇潇的年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知青那段历史,因其带着特殊的时代烙印,所以注定是五味杂陈,复杂难解,欲说还休。因此在情感上产生了一种悖论:即便无意去高歌赞美,但也容不得别人去轻慢忽视了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只是我们都将老去,别人还会在乎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