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守望</p><p class="ql-block"> 我的一生有两位忘年之交,今天要说的是年长的许叔,</p><p class="ql-block"> 许叔今年78高龄了,长我25岁,早年和我父亲是好朋友,父亲走后我接续了和许叔间的友情,我们就成了忘年之交。 许叔是一个非常懂得感恩的人,我从他的身上也学到了许多优秀的东西。许叔小父亲11岁,他们的相识离不开一段心酸的往事……</p><p class="ql-block"> 故事要追溯到解放初期,赵县还没有完全解放,城西苏村岗楼里仍然住有伪军,苏村以西仍由伪军名义控制。那是1939年赵县刚成立公安局和法院,抗日县长由李许哲担任,秋天的一个晚上明月高挂,县公安局郭局长一个人全副武装走在由县城通往苏村的田间路上遇害身亡,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公安展开侦查破案,多日调查无果,他们推理出一个荒唐的逻辑:一定是这一带的地富反坏干的,于是就把苏村周围的所谓可疑人员抓了起来,当时许叔的父亲也被抓,许叔的父亲是某区的区长,公安局对这些人进行了严刑审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都“承认了罪行”,后几人被判无期关进市某监狱服刑,家人自然知道冤枉多次到法院申冤,当时父亲在法院任审判员感觉此案蹊跷要求重审此案,在审理过程中发现了问题:因为在提审每一个犯人时都不承认杀人罪行,只要是一声“不承认就打你”,马上扑通跪地求饶:“郭局长是我害的”,几个犯人通通都是这样。当问起“你是怎么害的郭”时每个人的说法就不同了,有的说用刀杀的,有的说把人扔井里了,有的说是用绳子勒死的每人说法不一,后又对他们做耐心的思想工作讲政策要求他们实话实说,然后他们跪地大哭喊冤枉,这样问题就出来了说明郭不是他们害死的。后父亲上报县长案情,县长大发雷霆说:“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冤也得冤死,你说不是你告诉我是谁害的?”胳膊拧不过大腿,此案就此搁浅。</p><p class="ql-block"> 许叔的父亲在监狱服刑12年身体有病保外就医,出狱两个月后含恨去世……</p><p class="ql-block"> 1970年许叔找到父亲请求帮助为其父亲平反昭雪,当时父亲已不在法院工作,又是在文革非常时期感到无能为力,时任公社秘书,父亲告诉他:“我现在没有这个资格,如果有一天把我调回公检法工作,我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你父亲破案平反”。1975年一纸调令把父亲调入县司法局创建律师事务所,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许叔父亲破案。郭局长是用枪打死的,既然用枪打死就有可能是当时炮楼里的伪军所为,于是多方打听苏村一带的年长老人,终于打听到有人认识炮楼里的伪军的名字,几经周折打听到他们的家可年代久远人去楼空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找到了一位杨户南门健在的老人曾在苏村岗楼当伪军,老人死不承认,父亲几次去杨户老人家走访,给老人讲政策讲法律,告诉他这个案子虽和他们有关,但是现在已不追究任何刑事责任,只是案情不白冤枉了好多人,最后老人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那年秋天的一个晚上四名伪军背着长枪去村里偷驴,那晚月色明亮他们看到大路上有个人走过来就趴下举起了枪,喊道:“谁”?那人说:“我,我是公安局小郭”,他们听到这句话伪军就开了枪打死了郭。事情总算真相大白了,杨户的老人给写了证明材料,冤枉了几家人几十年的冤案终于告破。许叔感动的眼含热泪给父亲说:“我代表许家代表老爹谢谢哥哥,你是我们许家的恩人啊!”从此父亲和许叔的友谊与日俱增,评反不久许叔在本村入了党并当上了村支书,在我的建议下他带领全村村民把大田都栽上了梨树,</p><p class="ql-block"> 1984年我准备合资建一座果品冷库父亲坚决反对,我写信给许叔他却特别支持,并借2000元钱给我,我非常感激,我当时还在单位工作每月工资只有30元,那时候敢借钱给我的也只有许叔,所以从许叔的身上我学到了感恩的真正含义。父亲离休后许叔夫妇几次骑自行车奔波70里路来我家看望我,父亲去世许叔带家人前来吊唁哭成了泪人。</p><p class="ql-block"> 父亲走了,我也应有一颗感恩的心感恩许叔给我的帮助,友情仍在我们叔侄间传递,五年前许叔得了脑血栓,舌头僵硬不便说话我带家人去看望,以后每年我都开车过去玩一天,许叔每次见到我都会激动的哭,我和许叔的友谊没有惊天动地,没有彼此索取,没有现代人的市侩和现实,只是彼此都有一颗感恩的心。</p><p class="ql-block"> 我只有一个心愿:希望许叔身体健康家人平安!也希望我们两家的友情世代相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