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记憶——</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父亲</b></p><p class="ql-block"> 父亲英年早逝,我努力寻找过父亲留下的什么,但什么也没有,没有一张照片、1958年曾经到汉阳钢厂抬铁轨,能有所纪念的遗物:安全帽(柳滕编制,制工精细,轻而劳固)坎肩(抬铁轨时围在脖、披在肩上,以防伤了肩膀)隨着流走的岁月、随着生活的迁徙而荡涤无存,留下的只是记憶……。</p><p class="ql-block"> 由于从小多灾多难的因素,落下个自幼体弱的我,遇到什么事在别人不是问题而我很可能有问题。</p><p class="ql-block"> 记得是1967年8月份左右一个下午约3点左右(交了秋的季节),我们年龄相仿的在我们垸的大塘洗冷水澡。我儿时伙伴珍宏,把坐在塘边木子树上的我拉下来,掉到水里,由于不很会游泳和有些突然,呛了几口水,(加上交秋一日,水冷三分的因素)第二天的我病了。</p><p class="ql-block"> 这一病先是高烧、退烧后无力、无食欲,而且非常厌食,在长达8天的时间里除了喝点水外,几乎什么也未吃。白天躺竹床晚卧床,人奄奄一息。</p><p class="ql-block"> 病初时,治疗是在宋埠镇卫生所(习称小医院)。小医院有位在宋埠、中馆释一带有名的儿科老中医:李云峰。由于父亲与他有一种似乎面熟和他曾在我大哥手里买菜他多付了3元钱,后我大哥把钱送还给他的缘分,我们尊称他:爹爹。关係好到病了不方便到医院,与他召呼一声,他会抽时间到我家出诊,还免收出诊费。</p><p class="ql-block"> 过去,在农村小孩的感冒发烧之类(习称烧热病痛)很多时候是不到医院治疗。在家喝些姜糖水,出出汗,休息几天就好了。</p><p class="ql-block"> “爹爹”老中医治疗一般情况下是手到病去。然而这次有些意外,只有到习称“大医院”(现在的市二医院)去看看。</p><p class="ql-block"> 父亲拉着生产队的板车,14岁的我曲卷地侧卧在板车上,有气无力地头后仰,看着父亲的后背肩膀,随匆忙的脚步,颠颠簸簸来到当时的门诊部掛号后(一排平房),在靠东头的内科诊室,一位年青、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廿多岁,外地口音。事后才知、至今未忘,好象叫孟觉芳医生)问了问、测了下体温等,开了点药就结束了。</p><p class="ql-block"> 当父亲拉着板车从医院院子门出来右拐弯后,他停了下来,他看着我,似乎在问自已,这样拖回去不是等死吗?他调转板车,一改不惹事的神态,拉着板车返回门诊的东头,用他那強有力的双手抱着我,再次进内科,用疑惑、恳求、也有不滿的语气问:“医生,细伢得的什么病?麻烦用心看下、这面黄、骨瘦如柴,拖回去,不等于是等死吗!”</p><p class="ql-block"> 这位女医生服务态度还算好的,没有我们所说的不耐烦。她起身摸摸我的头部,把手指翻开我的眼皮看了下,似乎有顿悟的感觉,忙说:住院,住院!(事后才知是我因感冒诱发的急性黄胆肝炎)</p><p class="ql-block"> 经吃药、打针,病情有所好转,特别是能吃饭就不怕了。(那时的标准能吃,病就好了。)不知是病好了还是经济上的原因?记得好象是住了十天左右出院了。(住院是住的传染病房走廊,门口,正对着东面医院垸子里一棵高大的白果树)</p><p class="ql-block"> 出院后,听人说要补充营养,要吃猪肝、鸡蛋、豆制品等,在当时是不具备这个条件。肉类、豆制品要“票”,农业户没有。家里散养的2~3只鸡隔三岔五下的蛋是唯一的“营养品”。</p><p class="ql-block"> 父亲不善言谈、做农活仔细认真、能吃苦耐劳,是个“货真价实”的“菜农”。</p><p class="ql-block">我们垸与父亲年龄相当的“男子汉”除在生产队“出工”外,其中有“男子汉”有的贩小猪卖、有时拉板车(相当于搬运工)、也有白天“出工”晚上到水库钓鱼(这是要有相当的技术)等“副业”赚钱的。然而,我父亲一样都不会,他只会“专业”种地。</p><p class="ql-block"> 最大、最光荣的是1953(左右)年的秋天,(是人民公社成立之前),他种的“柿饼式样”南瓜八十余斤/个,被当时的宋埠镇指定挑着单程步行(当时”70余里到“县里”、参加展览会。</p><p class="ql-block"> 六十年代未、七十年代初,隨着我们三兄弟参加工作后,虽收入不高,家里的“日子”过得去,父亲有时上街“挑粪”(我们生产队在宋埠镇街上建有几个厕所,需要每天有个人打扫卫生后挑担粪,收集的粪担回来在一个大窖里充分发酵后浇种的蔬菜,用现在的词语:有机菜)就买两根油条,自己吃一根,然后带一根回来。每当我看到时,见到他有一种“幸福感”,“满足”在他脸上的微笑中体现,心里想:这就是“享受”</p><p class="ql-block"> 1973年5月,我兄弟在【五一】期间完成了自留地的农活及些杂事后各自上班了。</p><p class="ql-block"> 几天后,家里带信来,说父亲因病住在宋埠的“大医院”(即现在的二医院),知道消息后,不免大吃一惊!因父亲虽干体力活较辛苦,但他的身体体质很好,很少生病住院。</p><p class="ql-block"> 听医生说是胃出血、败血症,当时宋埠还不能做这种手术,我兄弟提出到武汉,医生说可能挺不过路上的巅簸。</p><p class="ql-block"> 由于我们兄弟当时未经历过,在医生和叔父的劝说下,把父亲抬回家,不到两天就与世长辞。</p><p class="ql-block"> 父亲究竟是因什么病而亡,没有个检查结果,急性胃出血只是医生的说法。</p><p class="ql-block"> 现在回想起来:过去大办钢铁、修水库、水利工程等,在冬季以工分为报酬征调农民,成年累月地风歺露宿在工地,艰辛的生活环境落下“胃病”。</p><p class="ql-block"><b> </b>父亲离开我们已经近五十年了,父亲肩挑、背扛、精耕细作……的身影是而在记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