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分享 | 父爱如山——孙沛莹

美学艺术

<h5 style="text-align:right;"><b style="color:rgb(176, 111, 187);">文/孙沛莹</b></h5><h5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color:inherit;">(上海市进才实验小学教师,</span>上海市美学学会秘书处成员。)</h5><h5 style="text-align:right;"><b style="color:rgb(176, 111, 187);">朗诵/翁恬敏</b></h5> <p class="ql-block">记得有人说,人不到中年,写不好父亲。今天看着睡着的父亲,却动了写写父亲的念头。</p><p class="ql-block">天天和父亲相伴,却未曾端详过父亲。旅游归来的列车上,我仔细看着父亲的侧颜。父亲疲惫得闭着眼,晃动的列车让他睡得不太安稳,剑眉紧蹙。他的额头已经悄然爬上几条细纹,年过五十的他两鬓微白。脸庞因为暴晒一天而泛着红,看得我鼻头发酸。</p><p class="ql-block">我走过祖国的大江南北,去过三分之二个中国,每一次旅行都有父亲陪伴。好几次,我随口说了一句想去某地看看,第二天他就和我背上行囊,远赴千里之外。父亲说:“出去走走吧,不去看看世界之大,怎么知道自己的渺小呢?”</p><p class="ql-block">同大部分的父亲一样,我的父亲不善言辞,总是默默地不说话。偶尔说几个笑话,还都不太好笑。细细想来,和父亲长谈的次数屈指可数呢。沉默如他,却从未缺席过我生命中的任何一刻。</p> 父亲中年得子,对我甚是宠爱。愈长大愈觉得幸运,有爹如此。<br>小时睡觉不安分,有一次摔下床来。打那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父亲就打地铺睡在我的床旁边。这样,我摔下来也是摔在他的身上,不至于摔疼。 父亲的学生时代,正好是“文革”十年,耽误甚多,因而他很希望我读书。小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好,可我想要的书,父亲总会为我买下,没有一丝犹豫。他还会凌晨四点起床陪着我去文庙“鬼市”淘书。自从学了中文以后,父亲越来越不懂我看的书了。可他看着我书架上的书,总乐呵呵的。<div>父亲习武出身,是个无神论者,不跪天地,不跪神佛。他总觉得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使是神佛都不可以让他放弃自尊。记得高考的时候,他陪母亲去乡下的寺庙里为我高考祈福。母亲说,父亲第一次朝菩萨跪下,磕了三个头,祈祷我一切顺利。当时的我觉得心里压得喘不过气。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父爱可以深沉到放弃自己的信仰。小时候,总想着长大了好好孝顺父母,以报答养育之恩。那时才觉得,这份恩,太沉重,根本报答不尽。<br></div> 父亲大半生几经波折,经历过“文革”,下过海,当过工人,跑过业务。看尽人生百态,饱阅人世沧桑。他是一个平凡的人,学历也只有高中,淹没在茫茫人海中,不甚起眼。但他身上,有我学不尽的东西。 父亲是个大孝子。他是家里的长房长子。小时候,我埋怨自家多出了点力时,他总说:“我们家是长房,应该的。”就是这样,父亲用长房的气度担起了家族的责任。<div>近年来越来越能在读朱自清的《背影》时,感同身受。朱自清在读到父亲的信时,想起父亲的背影,泛起泪光。我也总是想起父亲的背影。小时候能把女儿举过头顶的矫健身姿,如今却是因为骨刺,走路略带颇斜。</div><div><br></div> 想到一个人毕生的努力可能会淹没在一代人默默无闻的冲积层中,甚觉难受。对一个父亲来说,如果连他的孩子都无法时常挂念他,那该是多么的心痛。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