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建党多奇人

肖敏飞

　　书生建党多奇人，狂沙吹尽始见金

列宁指出：马克思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在群众中间是不能自发产生的，马克思主义是人类优秀文化成果的延续，首先是在知识分子中间产生和传播。

党内伯乐，风流才子；书生从政，进退失据。张申府1893年6月15日出生于河北献县书香门第，父亲张濂是清末进士曾任翰林院编修后当选国会议员。早年在家乡读私塾14岁到北京求学，18岁在《民国报》发表文章鼓吹革命。1914年考入北大文学院学习哲学、数学，1917年毕业留校做助教，3年后晋升讲师。

1920年2月李大钊护送被北洋政府监视的陈独秀离开北京，路上两人相约筹备建党。党的名称叫“社会党”还是“共产党”甚至“社会共产党”，陈独秀拿不定主意写信给张申府让他找李大钊商议党的名称，陈独秀在信中叮嘱到“这件事情在北大只有你和守常可以谈”。李大钊让他回信给陈独秀“就叫共产党”。9月中旬张申府在上海同陈独秀就建党问题深入交换意见，回到北大红楼将上海情况告知李大钊，两人认为要尽快发展党员。第一人选“五四闯将”刘清扬，李大钊通过张国焘写信给天津约刘清扬到北京谈话。李大钊、张申府向刘清扬提出准备吸收她入党，刘清扬没有同意。表态：“我是要坚决革命到底的，但我还不懂得共产主义，所以我必须学习懂了再入组，好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到底”。（有此一说：当时张国焘向刘清扬“表白”，得知发展名单中有张国焘怕他借机纠缠因而拒绝。）此后岁月刘清扬多次表示这次拒绝是“终生的遗憾”。1920年10月在北大图书馆主任室李大钊、张申府、张国焘三人成立共产党北京早期组织，取名“共产党小组”。11月下旬张申府启程赴法国任教，陈独秀、李大钊嘱咐张申府在西欧留学生中发展党员开展活动。

1921年初张申府介绍刘清扬入党，他和刘清扬介绍周恩来入党。1922年10月底在德国朱德向张申府叙述了自己的曲折经历并表达入党愿望。朱德担任过云南陆军宪兵司令官，在国内曾经向陈独秀恳请入党但是被拒绝。吃了闭门羹的朱德辗转来到德国与周恩来相识并认识了张申府。张申府和周恩来作为朱德的入党介绍人向中共旅欧支部介绍朱德入党，张申府作为旅欧支部负责人接受申请。陈独秀拒绝原因是当时中国共产党没有发展任何军人入党，认为无产阶级的政党不与军阀官僚同列，朱德入党后党员身份长期对外保密也证明这种观点存在，张申府认为“英雄不问出身”，旅欧青年中的共产党早期组织成员还有：邓小平、陈毅、聂荣臻、李富春…。孙中山筹办黄埔军校邀请张申府担任政治部副主任与蒋介石共事，张申府力荐周恩来出任政治部主任。

张申府的文章中阐述建党迫切性：“我们主张即刻要有的只是一个共产党，公开的共产党，强有力的共产党，极有训练的共产党，万众一心的共产党”。指出党的阶级性质：“共产党的人必须是劳动阶级或同化于劳动阶级的，必须有死也不改的信仰，必须了然于同阶级人彼此利害的共同，且认除此共同的利害，别无利害”。“必须由这样的人，当仁不让，造成强固的共产党，中国事乃可有为”。特别强调“纪律是共产党之魂”。张申府“他是一个理论家、有操守的知识分子，但不是搞革命的人”（郑超麟）。张申府老大自居，动辄训人，个人凌驾组织。1923年2月少年共产党第二次大会期间众人发起对他的弹劾，“周恩来倒是声嘶力竭地在大会上替他（张申府）辩护的”。1925年中共四大张申府不同意与国民党“合作” 与蔡和森等发生激烈争执，起身离席声明“退党”，周恩来追出会场好言相劝。张申府被毛主席称为“我的老上司…”，周总理、朱总司令的“入党介绍人”，邓主席的“党支部书记”。

1948年底国民党政权全面崩溃之际，张申府发表《呼吁和平的声明》，民盟通过《中国民主同盟开除张申府盟籍决议案》“张申府最近于《观察》杂志第五卷第九期更复发表‘呼吁和平’的荒谬言论、公开承认蒋府的‘宪政’，拥护蒋介石的‘戡乱政策’，诬蔑人民解放军为匪。张申府之言行，既如上述，显已走上反人民反民主的道路。本盟为贯彻历来之政治主张，应将其盟籍开除，以维纪律”。刘清扬宣布和他断绝关系“张申府背叛民主为虎作伥，刘清扬严予指责”。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新中国成立后张申府在北京图书馆工作，他说：“我的工作，还有住房都是周总理安排的。…做些翻译和研究工作，但是30年来我没有发表过文章……”

张申府有过“密切关系”的诸多女性中刘清扬是最突出的一位，她同张申府维系了将近28年“准夫妻”关系，张申府与她同居时已结过两次婚另有情人还是三个孩子的父亲。1979年刘清扬平反昭雪，张申府在她灵前制做挽联：‘生离死别千秋遗憾，志同道合万世一心’。1980年时87岁的张申府面对采访者说：“我有三个弱点就是我终生追求的三个爱好：书本、女人和名誉”。“三反运动时期”张申府做检讨称自己有“三贪”：贪财、贪名、贪色。这些事情他从不隐讳，按照现行党纪可能要受处分。

1980年张申府增补为全国政协委员，1986年6月20日逝世。7月《人民日报》刊登讣告：张申府积极投身五四运动，为新文化运动做出了贡献；参与建党活动，是中国共产党第一批党员之一；是“著名爱国民主人士，中国共产党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