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图文:梅宝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美篇:原上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69年10月,当时我才17岁,也加入了"知青"行列,从黄浦江畔前往黑龙江大兴安岭特区达拉滨农场独立营四连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久这个知青点改为黑龙江大兴安岭特区大杨树区筑路营四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是乘坐专列离开上海的,在专列上三天三夜,知青们嘻嘻哈哈相互打闹,没有丝毫将要屯垦戍边的悲壮和脱胎换骨滚一身泥巴的沮丧。上海火车站上隆重、宏大的欢送场面还一直在眼前闪现,知青们心中充满的是理想、激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专列深夜驶进了冷冷清清风天雪地的大兴安岭达拉滨火车站。眼前并没有出现还在我们身边的上海、黑龙江有关同志(随车护送人员)所说的车站将会有大批贫下中农和知识青年敲锣打鼓夹道欢迎的景象。我们在车站边被分了队,乘上了敞篷汽车。经过8个小时七拐八弯的路程,天亮时到达了目的地四连。这时候卡车上的知青几乎都冻僵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兴安岭特区共有10多万知青,主要来自上海、天津和浙江省。他们大都是未成年人,却从事着筑路架桥、电力架线、农场种植、林场砍伐等繁重工作。我们独立营即筑路营有1000余名上海知青,分在九个基层筑路连队。四连有100余名上海知青,连领导是来自省政法系统的干部。连队有12座帐篷,还有仓库、食堂和队部。方圆20平方公里无人烟。后来才知道,除了人口极少的鄂温克、达斡尔、鄂伦春三张的少量人员外,在大兴安岭生活的大部分就是铁道兵和我们这样的知识青年,几乎没有一个贫下中农,原因是这里气候寒冷,条件太恶劣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的职责是建设边疆、保卫边疆,具体任务是冬天作筹备,夏天修路架桥。九个连队第一年的工作是修通80多公里长的"达古"公路。1000余名上海知青手中就只有铁锹、歪把锯、锤子、斧子等最简单的工具和长铁钉、炸药等简单材料(见图1)。任务重,就利用地处高纬度,夏天天长夜短特点,每天从早干到黑,十五六个小时拼命干。经过"战天斗地"加上"战牛虻斗小咬"(两种白天最讨厌的叮人飞虫),每人都脱了几层皮,掉了几斤肉。经过一年奋斗,居然也把80公里长的公路修通了。还就地取材修了近百个涵洞和一座木桥(见图2)。</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仅仅用最简单的工具,凭着知青的血肉之躯完成了这样的工程令人不可思议。回想起来,当时我们的衣、食、住、行条件也同样令今人难以想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杨树区筑路营转战大兴安岭南北坡,南到大杨树区的达拉滨,北到呼中区的碧水,冬天气温在摄氏零下40多度,一年中无霜期不到百天。就是夏天,早晚气温也很低,离不开大棉袄。知青离开上海所发的草绿色棉衣、军大衣、狗皮帽,全副"武装”起来,仍抵不住大兴安岭冬天刺骨的冷风。棉裤棉袄一冬穿下来,打柴劳动时划破的口子中露出一团团棉花,手巧的知青就缝补一下,不讲究的就照样穿。说句不好听的,天冷时知青一伙走在路上,真和舞台上威虎山的土匪、电影中的散兵游勇一个模样。好在大兴安岭地方大,山里没外人,知青都这样,谁也不会见笑。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待续)</span></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55n86udm" target="_blank">蹉跎岁月(下)</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