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印象9：上西门街的雷履泰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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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时光，大多如同水银泻地，不知所踪。就算有些蛛丝马迹，何曾有人会去较真寻觅？ 古城平遥，一座有着2800多年历史的文化名城，四大街，八小街，七十二条蚰蜒巷，天人合一，纵横交错。每一个街名，似乎都有一段辉煌的记忆，每一个巷名，也深藏有无数尘封的时光。 1上西门街 　　上西门街，是正对上西门（永定门）的一条东西向的直街，几乎横贯整个古城南部，西起上西门，东连文庙街，与南大街十字交叉，与南门迎薰门擦肩而过。按照本地习惯，上西门街的其中几段又拥有自己的别名，变成了上西门街→书院街→西南门头街→东南门头街→上西门街→文庙街。 ↑上西门街没有平遥的主流商业街那么热闹，来来往往骑车人的匆匆身影，并不影响安坐门前晒太阳人的恬淡心情。 ↑作为贯通联接平遥古城上西门、上东门的城南主干道，街两边建筑谈不上奢华，但十分干净齐整。 ↑走在平遥陌生的街，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天与我擦肩而过的行人姓名，也不会知道曾经路过的小巷里到底会错过怎样的厚重人文风景。 ↑上西门街的庞宅，清代风格宅院，坐北朝南，二进院，房屋22间，是以前平遥票号“福兴隆”的经理庞显贵之宅。“福兴隆”票号现在是南大街上的一家医药门市部。 ↑书院街，俗称“书院门前”，是一条以古代标志性建筑“西河书院”命名的街道。西起武庙，与上西门街相接；东至照壁南街南口，与西南门头街相接。 ↑武庙，又称关帝庙，位于书院街51号，与南北中轴线另一端的文庙相对应。始建年代应不晚于元代，清乾隆、道光、同治间曾反复修葺，主要建筑有戏楼、钟鼓楼、献殿、中殿、后殿等，屋顶均为琉璃瓦兽装饰，气势非凡。 ↑武庙前的过街牌楼“忠昭日月”。形容忠心耿耿，可以与日月相媲美，如日月一样明亮无私。 ↑牌楼下四处张嘴的石雕。 ↑过街牌楼“精诚宣德”匾额。历史上关羽共被追封过十三个谥号，最后一次是1879年清光绪帝追谥关羽为“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护国保民精诚绥靖翊赞宣德关圣大帝”。 ↑武庙正门牌楼，匾额“威灵震叠”，似出自清代慈禧解州关庙题词，意为震惊神灵。旧时武庙内供奉蜀汉五虎上将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马超，所以当地人又称武庙为“五虎庙”。2019年因施工违规，使得武庙正殿烧毁坍塌。据说2022年7月武庙已正式开放。 ↑一处院门上“锡嘏”砖雕。“锡嘏”含有“赐福”之意。 ↑武德第客栈，原是雷协和故居，位于书院街34号。雷协和是清末协同庆票号分号掌柜，曾捐职“武德佐骑尉”衔，赐匾“武德第”，中年家资丰裕，在此买地建房，筑有两进院落，东面主院为主人宅院，西面车马院为下人住所，至今已有200多年历史。 ↑形形色色的铆钉旧门，在上西门街随处可见。 2雷履泰故居 　　雷履泰故居位于书院街16号（也是上西门街11号）。雷履泰是中国第一家票号“日升昌”的创始人，在其发迹之后，也同其他晋商一样，大兴土木，修建宅院。老宅自清道光年间至今已有180多年历史。 ↑雷履泰故居坐北朝南，可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院为偏院，西院为主院，由前后两院组成。西院的两面筑有通道，整体建筑犹如一座轿子，因而又称为轿杆院。院落构筑稳重端庄，坚固实用，内部装修细致精巧，每块石刻与浮雕，都工艺考究，一丝不苟。 ↑南厅。雷履泰故居西院由南向北按照中轴线的建筑分别是：南厅、前院、中厅、后院、晋元楼。 ↑雷履泰故居大门。晋商是中国最早的商人，其历史可远溯到春秋战国，明清两代达到鼎盛，称雄国内商界五百年，个人拥有的财产富可敌国，曾经一度垄断中国票号汇兑业。 ↑进入大门为东院，院中北侧有雷履泰简介。在游历平遥古城之前，我并不知道雷履泰其人，现场了解，声誉之响，如雷贯耳：中国金融业泰斗、中国票号创始人、中国现代银行的乡下祖父、中国现代银行的开山鼻祖等等。雷履泰（1770-1849），出身平遥农家，家贫弃学经商，办事干练。清嘉庆年间，受雇于平遥人李箴视，任西裕成颜料庄总号掌柜。 ↑雷履泰思维敏锐，受亲友之间异地汇兑的启发，发现汇兑商机。1821年把颜料庄改号“日升昌”，兼营汇兑，尝试使用金融票据代替金银，作为支付和结算往来。1823年放弃颜料生意，专营存放款和汇兑业务，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家票号，分号逐渐遍及全国各大商埠，开创出一个全新行业。 ↑雷履泰在总结前人经商经验的基础上，于实践中逐渐摸索，制定出诸如“两权分离”、“顶身股”、“严格号规、精选培训”、“制约互利”、“抽疲转快”等经营方法、原则和规章制度。此后一百多年间，晋商仿效日升昌模式，开设了多家类似票号，出现“山西票号”雄霸一时的局面。 ↑东院中的元宝石和聚财水缸。 ↑东院的西侧，是西院前院的入口。 ↑门额“继晷”，意为上灯之时，夜以继日。 ↑西院的前院，中间筑有中厅，把整个西院分成为前后二进院。中厅建于高高的台基上，双坡硬山瓦顶房，东西厢房为单坡砖瓦结构，“肥水不流外人田”。厢房是仆人居住的地方，是整个宅院中级别最低的房舍，东西厢房各有三间，三三对应。 ↑↓前院东厢房，是男仆人居住的地方，里边是一明两暗，一个起居室，两个卧室。平遥传统的住宅文化体现的是古代北方汉族尊卑贵贱、主仆有别、男尊女卑的封建礼教与观念。 ↑三寸金莲孔明扇，一瓶花束一茶盏。 ↑琵琶襟前花半枯，果盘香茗水烟壶。 ↑东厢房起居室供奉灶神。 ↑灶君壁画，“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绘于清道光年间。 ↑↓前院西厢房，是女仆人居住的地方。东尊西卑，体现的是男尊女卑。 ↑院中角落的石柱础。世上没有不烂的石头，当年的匠作也随岁月早已不知何处。 ↑中厅，当地俗称过道厅，“三截两院过道厅，不为大官为富绅”，当年雷履泰喜迎宾客、接待知交的地方。雷履泰70寿诞时，平遥商界赠“拔乎其萃”金字牌匾，以褒扬其首创票号之功绩。过道厅楹联联：孔门商第、越国大夫、碧卢玉工有在天之灵，共赞古陶雷君后来居上；李唐飞钱、赵宋交子、朱明宝钞具脉行其道，怎比票庄一纸汇通天下。 ↑古代轿车。 ↑独轮车。 ↑中厅布设为原状陈列，四周布景墙是雷履泰一生的重大事迹。 ↑“慎俭徳”匾额下为范蠡浮雕与经商格言。 ↑后院正房面阔三间带前廊，是由下为窑洞、上为木结构楼房组成的建筑，房顶为双坡硬山瓦顶，雀替、挂落装修完整；厢房左右各三间，呈三三对应式。后院地势比前院略高，“前低后高，世出英豪”，也利于排水与采光。整座院子中，种花种草不种树。 ↑东厢房外墙的神龛。 ↑后院东厢房，高度低于正方北房，“厢不压正，权不欺主”。东厢房为单坡硬山顶，后院墙高耸，封闭性极强，为当年雷氏长子的居室。 ↑↓东厢房内设。 ↑西厢房外墙的神龛。 ↑西厢房为雷氏次子居室，高度略低于东厢房。 ↑↓西厢房内设。 ↑正房晋元楼。一院之内北屋为尊，正房是宅院中级别最高的建筑。砖拱窑洞是平遥的传统建筑形式，下窑上阁的竖向格局尤显威严，楼上一般作为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闺阁，窑洞才是辈份最长者的居住之处。晋元楼楹联：矢公矢正，进管晏治政之遗范；志持志筹，超端陶经济之风流。 ↑堂屋，当地人称“门道”，门道常设神阁以奉祀“天神祇”。 ↑↓雷履泰卧室，位于房中东间。次间为书房。窑洞分为靠崖式、下沉式、独立式三种，山西都是独立式的砖砌窑洞，这种窑洞防火防潮，抵御风沙，冬暖夏凉，而且抗地震，在过去一般是有钱人才修得起。 ↑↓雷履泰书房。且不说票号鼻祖的诸多首创，仅仅是其中的一条经营制度“三爷不用”，也会让许多现代企业直喊“臣妾做不到啊”。“三爷”指的是少爷、姑爷、舅爷。 ↑↓雷氏长辈的窑洞居室。 ↑阁楼石阶。 ↑从阁楼上俯瞰后院。东西厢房之间是狭长的院心，空间狭小为兄弟妯娌之间感情交融、和睦相处营造了极好条件，利于聚气。而且，院心部分里小外大，形同旧式元宝形状，在建筑规制上也暗合院主的身份。 ↑站在阁楼上，后院东厢房的精致烟囱近在眼前。 ↑故居内的石雕很多，年代久远，有些已经渐有毁损。本文只选取晋元楼的部分石雕图片，是按照逆时针游览晋元楼时所摄↓ ↑虽然石头们不会开口说话，但是一百八十多年以来，一直都在等待着人们为它心动的那一刻。 3南街 　　南街，是一条以方位命名的街道，是紧邻上西门街的南侧小街巷，东起罗汉庙街，西至南城壕。位于平遥古城内最南的角落。 ↑按照古人的习惯，老城南往往是一座城市最初的聚居地。不知道平遥的城南是不是从前的模样，当然要用脚步去丈量一次。 ↑“诗书第”的大门上，张贴着双“醋”。 ↑“谁家子弟谁家院？无计悔多情”。 ↑范宅，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纯嘏”，大福的意思。似乎又比大富大贵的匾额多了一份文气。 ↑范宅大门紧闭，好在门前还有多年不变的石狮笑容。 ↑老宅带着岁月沧桑的容颜，可能过不了多久也会消失在拆建中了吧。 ↑弯弯的城墙，弯弯的道路，曾经有过多少蜿蜒的梦。 ↑夕阳下的南街。迎面而来的肉颠颠的小狗。渐行渐远的颤巍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