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缘》第十七章

郭宝柱

第十七章 寻子有果，却终不得见，井川惠子返回中国

雅子随刘毅在中国的新年之前，回到了水电站。日本领事馆并不知道来者并非井川惠子，而是她的双胞胎妹妹井川雅子，遂准备在领事馆内为庆祝中国新年的到来安排一次宴请，井川惠子作为领事馆的核心成员之一，自然要身领一些事务。

冒充惠子来到中国的井川雅子，虽然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小泽一郎，却也未敢贸然行事。直到小泽看出了破绽，颇为震惊，刘毅便用日语对这母子二人说：“雅子，小泽，你们母子相见虽好，但请切莫露出马脚：我们都不知道惠子日常所要处理的工作有哪些；幸而，她曾给我看过一些资料，虽说是管窥蠡测，倒是可以模仿惠子的行为，勉强支应一时；尽管如此，我们仍旧不可掉以轻心，一旦引起领事馆的怀疑，非但咱们麻烦难消，就连身在日本的惠子也难保了。”

雅子也说：“刘毅君，我给您添麻烦了。但是姐姐和我都是为了孩子，也希望您可以理解。”

小泽道：“母亲，您且放心，有我在定然不会有事儿；这外务省的电报我能应付，领事馆那边也是经由我们传递消息。眼下正值中国的春节，我们的任务主要是借机拜访一些军政要员和商人——这在往年也是惯例，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任务需要处理。”

刘毅又说：“小泽，这第一件事儿便是要忍情，你懂得吗？”

“嗄，刘毅君，什么叫忍情？”小泽满脸疑惑地问道。

“嗐！我也糊涂了，这么生僻的说法，你自然是不能懂得。简单说就是要一如往常，不要和你的母亲太过亲昵。你非但不可以称呼你的母亲为母亲，甚至是称呼为姨妈也不行；按照你们日本特务机构的规定，亲属关系是不可以如此供职在一起的；你必须要克制自己的感情，仍旧称呼你的母亲为前辈、经理，或者是你们日常的其它称谓。”刘毅交代过小泽以后，又用日语对雅子说，“雅子，你的中文不好，十分不利于你日常行事，这段时间你倒是可以称病不出或者少出门。”

小泽和雅子会意，这三人便从此依计行事。

在日本，出发前的一个小时，惠子曾经交代了刘毅回到中国后的工作内容和核心宗旨；并将刘毅的密电等级、身份代号，以及与领事馆如何沟通等关键内容告知了刘毅。在回国途中，未免露出马脚，井川雅子以身体不适为由，一直称病待在船舱里。刘毅利用那短暂的几天时间，向雅子介绍了他所知道的关于井川惠子的全部信息。

一向精于商业管理的井川雅子，对姐姐惠子所从事的特务工作可谓一窍不通。眼下，雅子需要被迫进入姐姐的角色，难免显得不足和尴尬。那生活习惯也与惠子大相径庭、判若两然。母子团聚所带来的喜悦，转瞬之间便因为这荒唐的决定而使得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尴尬境地。

待到房间内只剩下刘毅和雅子两人的时候，刘毅问道：“雅子，你们怎么能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就完成了角色互换呢？就连我这个对惠子有所熟悉的人，竟然也被你们蒙混过去了。”

雅子用并不熟练的汉语回道：“这并不难，姐姐和我在卫生间换了衣服，她还给了我一瓶香水。我便和您上了船。”

刘毅反倒用了日语说：“雅子，你们太过胆大妄为了：且不说别的，单单是这开口说话，你便无法蒙混得了我，更别想骗过惠子的这些职下和领事馆的人了。惠子在中国生活了多年，且一直潜心研究中国的文化和风土人情，若是将她放在中国人当中，恐怕没人相信她是一个日本人。

我看，五天后领事馆的招待会，你最好仍旧托病不去为好。为了避免引起其它的麻烦，我们这就去一趟领事馆，你大可以佯装生病；作为我的‘妻子’，你还可以借此机会住在州城的陆家。然后，我们也可以走访一些人家儿——商贾、政要——这些都是你该做且不容易露出马脚的事儿。

我看这水电站的工作原本就有竹木、秋山等人梳理着，当下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雅子用日语答说：“全凭哥哥安排。”

“雅子，你要称呼我为‘夫君’——这是惠子从前对我的称谓。”刘毅道。

“夫——君”惠子又问，“这是什么意思？”

刘毅用日语告诉雅子说：“就是丈夫的意思。”

“这真的叫人很难为情，我能不能仍旧称你为哥哥？”惠子红了脸说，“如果我叫你丈夫，那一郎他也会不高兴的。而且，我们也不能住在一起，拜托哥哥了！姐姐要寻找你们的孩子，我要见我的孩子；我们只是借用对方的身份，却不能弄假成真呀！”

刘毅无奈道：“你在出席几天后的活动的时候还是要称呼我为丈夫的，其它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必称我为哥哥。”

雅子欣然接受，刘毅又叫了小泽，通过电话告诉领事馆说：惠子因为路途的原因，身体不适，请领事馆派车过来接刘毅和“井川惠子”往洲城拜访一应名流显贵。领事馆果然如约派了车，接走了井川雅子、刘毅和小泽。他们先是到了领事馆拜谒了领事。小泽在行前便将领事的姓名、喜好等向雅子做了交代；又有刚刚“加入”华南谍报系统的刘毅扮演雅子的丈夫：领事虽然感到了雅子的生涩，却也权当她是旅途染疾所知，并未起疑。

三人便来到了陆家，自然也得到了一家人热情的欢迎，并安排了丰盛的晚餐。刘毅并未将身边所携的雅子的身份说破。一向爱打听的陆铭顺还没有等韦彩玉开口便问雅子说：“惠子呀！你见到儿子了吗？怎么也不把孩子带来呢？”雅子并不能完全明白陆铭顺的意思，便用日语向小泽询问其意思。小泽便翻译了陆铭顺的问话。

在韦彩玉和陆铭顺的眼中，惠子一向与中国人无异，突然感觉生疏了很多。“怎么，回了趟日本，这中国的话全忘了吗？”陆铭顺见小泽和雅子叽叽喳喳，便疑问道。

刘毅便将在一旁伺候着的喜梅和小雪等人支了出去，见席间只有韦彩玉、陆铭顺、林萧和刚刚恢复元气的梧桐，便将井川姐妹为了孩子的事，互换了身份的内中细情和盘托出。

韦彩玉和梧桐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雅子，努力的寻找着这雅子和惠子的不同之处。“嘿嘿，这真成了戏文了，娶个双胞胎媳妇，在必要的时候，还能换一换。”陆铭顺一如既往的调侃道。又说：“刘毅，你已经害了一个阿香了，可不能再假戏真做。我可听说，惠子和阿香都是了不得的，你要真是做了陈世美之辈，我们是断然不会再掺合你的事了。”

小泽只听得一知半解，却也露出了不悦之色。雅子见到小泽变了脸色，便再次问了小泽，那陆铭顺所说之意。

小泽只得翻译了陆铭顺的话给雅子听，那雅子惊道：“不可以，不可以。”遂满脸殷红。

韦彩玉见到了小泽和雅子的尴尬，终于忍不住骂陆铭顺道：“你这个登徒子，开玩笑也不分场合，不顾及别人的脸面，这回可真是过分了！”

小泽继续翻译着韦彩玉对陆铭顺的诘责，那雅子便起身向在坐者逐一鞠躬致歉道：“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又用日语对刘毅说：“我和一郎还是回到水电站比较合适。”

刘毅沉默了一会儿，又对小泽和雅子说道：“不要听陆大哥瞎说，他喜欢开玩笑。春节在即，你少不了以惠子的身份出席一些活动，我和小泽必须保证你万无一失；只有这样，你和惠子才能安全。你和小泽就住在这里，我回医院去住；这样既可以避免尴尬，也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能够及时一些。你们母子也可以利用春节的时间，多在一起。”

雅子仍用日语道：“多谢哥哥关照。我会给陆先生一些钱的。”小泽也因为刘毅的话复还欣喜之容。

陆铭顺知道自己闯了祸，刚想开口解释一二，未及开口便被韦彩玉犀利而愤怒的眼神扼住了。一场因为陆铭顺的诙谐而带来的尴尬，就此烟消云散。林萧和梧桐一直看着刘毅偷笑，却又不敢展现得太过明显。

饭后，韦彩玉便将小泽和雅子安排到了春醒轩中住下，并安排了下人听用。接下来的两天，刘毅带着雅子和小泽以惠子的身份在州城中活动了一番。在日本领事馆拟定的赴宴名单中的人几乎被他们一一拜访过，也都接受了邀请；陆铭顺、韦彩玉和林萧也在受邀之列。

日本领事馆例行的新春宴请总算落下了帷幕。刘家本就名声在外，刘毅和雅子同时频频出现在各种场合， 果然有人在背后说三到四。

春节当天，阿香和沈煜也来到了陆家，他们也将井川雅子错当成了惠子，却也奇怪雅子并不和刘毅亲近。

“刘长官，惠子怎么不缠着你了。你的工作是怎么做的？”阿香当着韦彩玉的面儿诘责道。

刘毅道：“我正想找你呢：你们也该努力一些才是，不能总盯着敌人…………”刘毅的记忆不凡，他几乎将井川惠子提交给日本外务省和参谋本部的报告内容，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阿香。特别是中国军队人数和枪支比例在1:0.3～0.69之间，弹药人均不过5～10发之间的精确统计，让阿香等人颇为震惊。

“

这个歹毒的婆娘，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宰了她！”阿香愤怒地说道。

刘毅却说：“你宰了她没用：一则，她是井川雅子，并不是惠子；二则，惠子报告中的内容有绝大部分是由中国人提供的数据，桂系、中央系军中受日本收买的大有人在，东北系中更无须收买——原本就是日本为了抑制俄国人而扶植的。更别提，日本人对中国东北的监控和觊觎之心早已昭然若揭。我看中日之间恐怕很是危险。我在日本虽然也被严密地监控，但是他们的风土民情、军队的严整、工业的实力显而易见，他们对军队的教育更是从小学就已经开始了，其军队的整体素质也不是我们现在的任何一支军队可以比拟的。”

阿香道：“我马上将这些内容报告给白长官，还得委屈刘长官继续隐忍，继续做您的‘汉奸’，希望您能给我们提供更多有家着的情报。”

刘毅苦笑后说：“我现在就是想不做汉奸都难，我已经被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委派了任务，授予了职务、秘知等级和代号。确切地说，我在日本人眼里已经是汉奸了。我正在努力地说服惠子，但也不能太过份了。物极必反，我倒是不在乎她把我弄死了；想来，要想接近她和日本军界，恐怕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是呀！”阿香无奈地说，“恐怕没人比刘毅长官你更合适了，就只好委屈刘长官了，关键时候还要为国‘献身’呀，切要取得惠子信任才行。”

刘毅乜斜着眼睛，看了阿香一眼，遂说：“我们都一样，关键时候都要献身于国家。只是不知道目前军队之中的有识之士还有多少呀？！惠子的报告详细地剖析了当今的中国，只可惜我们却无力改变呀！她用十年的时间调查中国，虽然是可恶之举，但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若是，我们在内部继续如此纷争下去，国家和民族危矣。

日本有强大的陆军、健全的军工体系，还有可以匹敌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海军。我也只能尽其所能了。我又何惧一个汉奸的骂名呢？暴风雨就要来了！”

年夜饭依旧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但井川雅子和小泽一郎却早早地退了席；刘毅更是百感交集，难掩愁容。林萧安慰道：“兄长，别担心。我们只做好自己便是了，至于那些我们无力改变的事，多思无益，平添烦恼罢了。”

此后的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雅子只是偶然回水电站露面，那些往来的电文则全部由刘毅和小泽应付。远在日本的井川惠子也终于找到了井川毅一的下落——在小泽秀冈的帮助下，井川工业以招募优秀人才从事枪械设计为由，终于调取到了海军兵学校的一些优秀学生的资料。

惠子在那堆资料中，赫然发现自己的儿子井川毅一的照片和档案，但是那档案的名字却不是井川毅一，而是中村根八郎。惠子便找到了校长谷川要求说：“谷川君，我要马上见到中村根八郎。”

校长便要求教务处查证中村根八郎的下落，教务处很快给了回复说：“早在半年前，作为优秀者之一的中村根八郎，跟随另外六名优秀学生被中村弘一安排去了德国留学，此时并不在日本国内。”

校长便对“惠子”道：“雅子小姐，您的眼光果然不俗，不过您还是换一换吧，被您所看中的中村根八郎，已经被送往了德国留学，我们无法帮您和他取得联系。”

惠子一惊，沉思片刻后说：“我如果就是要这个学生，谷川君可知道方法吗？”

谷川却说：“看来雅子小姐，非常中意这个孩子，他的成绩的确非常优异。但您若执意如此，倒是可以去参谋本部试试看；由他们出面或许可以促成中村根八郎回国。”

惠子离开学校后，并没有急于前往参谋本部，而是回到了父亲家中。此时的日本已经春意盎然，惠风裹着樱花淡淡的香气沁染着惠子的心灵，她已经找到了孩子的下落，满面春风地回到了家中。年迈的老井川见到自己女儿欣喜之至，便问道：“惠子，你找到你的孩子了，是吗？”

惠子却说：“算是找到了，但需要父亲帮忙。”

老井川纳闷地问说：“找到了就好！却不知道，你需要我怎样？”

惠子道：“父亲，我想让您周末的时候，约一下鬼冢毅夫将军来家中做客。”

“这是为什么？”老井川疑惑地说，“为什么还要我去邀请鬼冢呢？你难道不能直接去找他吗？你那孩子难道已经参军了吗？他还不到年龄呀。”

惠子道：“父亲，我现在是‘雅子’，贸然去参谋本部必然不妥，人家甚至都不会让我进去；这件事儿，又非得拜托鬼冢将军不可，我冒用雅子的身份怕是瞒不住将军阁下的。您与鬼冢将军是至交，倘若他怪罪我们姐妹的冒失，您倒是可以从中替我们担待一些；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儿，鬼冢将军若是追究起来，我和雅子都难免遭劫。”

“哈！”老井川玩笑说，“那老小子，还能把我的女儿怎么样？你放心吧，就说是我出的主意好啦。”

恰逢周末，老井川亲自下厨做了上等的鱼生，备足了清酒，果然约了鬼冢毅夫来家中做客。鬼冢只当是是老友相聚，多不过是拜托他照顾惠子罢了，却也没有推辞。

惠子装扮得十分得体，迎接了鬼冢毅夫进门，口中却对其称为“鬼冢叔叔”，鬼冢毅夫满身疲惫，正好应景儿消遣，便和老井川推杯换盏起来。

二人喝得不亦乐乎，惠子一直从旁伺候着。待到酒意微醺，鬼冢夸赞道：“井川兄好福气，雅子理家，惠子更是帝国的精英，真是一家双璧呀！”

老井川探头探脑，凑到鬼冢面前说：“鬼冢老弟，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要生气呀！”

鬼冢说：“井川老兄但说无妨。”

“你眼前的是惠子，去中国的是雅子！”老井川悄悄说，“我太想惠子了，她的孩子又失踪了。我便突然想了这么个主意。”惠子顿时低头说了句：“鬼冢将军请原谅！”

鬼冢毅夫顿时放下了酒杯，翕动着鼻翼怒道：“你们这老混蛋和小混蛋，怎么能这么欺骗我和帝国呢？这是要上法庭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老井川翻手耸肩道：“所以要请老弟你，帮忙再把她们两个换回来呀！”

鬼冢毅夫干脆拿起酒壶一口气喝了一壶清酒，那惠子便又奉上了一壶清酒在鬼冢面前，又说：“对不起，鬼冢将军，我知道错了。请您原谅。”那鬼冢索性又喝了一壶。

“混蛋，这酒真是有‘毒’呀！我上了你们父女俩的当。”鬼冢无奈地说，“好吧，我把你们姐妹两个换回来——我给领事馆发电，就说井川雅子要代表井川工业到中国考察，你去一趟中国，然后把雅子换回来。这玩笑太大了，弄不好真的要捅篓子的。现在军部、参谋本部、外务省，首相府，乃至是内务省所辖的特别高等警察警察课，忙得焦头烂额，都在收集中国方面和东南亚各国的情报。你们这三个混蛋，却为了一己私情而偷天换日，置帝国利益于不顾，简直太可恶了。”

惠子倒酒，老井川添菜，尽显这父女俩的殷勤和悔意。鬼冢终于不再激动了。惠子见好儿便说：“鬼冢将军，惠子还有事儿求您帮忙。”

“你不用说了，我都清楚了。”鬼冢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井川毅一的照片说，“你是为了这小子吧？”

惠子道：“正是的，拜托将军阁下了。”

鬼冢说：“我今天来，本来也是想告诉你父亲的——我们已经找到了你的孩子；只是他现在德国接受培训，至少要到后年才能完成培训回国。你放心去吧，他现在的名字叫中村根八郎。你也不要怪罪中村将军：他已经死了，很多他收养的孩子都很优秀；也包括你和刘毅的孩子——你们的井川毅一——更是出类拔萃。等到他回国以后，我会将他的身世告诉他的。

你以雅子的身份，前往海军小学和海军兵学校私自调查的事儿，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却也给我们提供了思路和线索。果然是帝国特工，你竟然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到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便不再追究你的渎职之罪了，后天就回到中国去吧。

既然有了考察的油头儿，你到中国以后还是要考察一番的；以免引起不要的猜忌和麻烦：做特工就是要细致入微，逻辑缜密。这一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的报告震动了高层，各个情报部门正在综合各个渠道所收集上来的情报，做比对分析、综合研判。现在你井川惠子的名字，已经在参谋本部和外务省，几乎人尽皆知了。”

“谢谢将军阁下眷顾。”井川惠子说，“我真是想不到，您会注意到我的调查。”

“是呀，你险些让我犯了巨大的错误：由于你执意要中村根八郎的资料，我们便错误地将你的妹妹井川雅子也纳入了特务机构考察的序列；你该知道，是你细致的调查和判断误导了我们对雅子的认知。若是雅子也能有你这般能力，那你们这对姐妹花将会书写帝国特工历史上的一段新的传奇。”

几天后，踏着纷飞的落樱和柳絮，井川惠子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以其妹妹井川雅子的身份，再次登上了前往中国的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