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烟火日子</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学吟《诗经•小雅•伐木》有感</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伐木》,一首周朝时期的宴享诗,把我的思绪带回四十年前的农村老家。特别是诗里那个主人角色的诚意与对亲人的热情,四十年前我村过会的情景浮现眼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村最大的会是立夏。立夏前夕,村委会一个准请戏班子来村里戏院唱戏。四村八邻的人都来看戏,走亲访友的事少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几个姨,几个舅会拖家带口地来我村看大戏、串亲戚。於粲洒扫,陈馈八簋。那时候穷,招待亲戚的吃食虽然没有那么丰盛,也会尽最大能力使吃食丰富。那几天,娘最忙!包饺子、烙大饼、猪肉汤、糖果子,一天一个样。我肚子里的馋虫全被勾出来,一顿一个饱,连鼻子里呼出的气都是香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别觉得可笑,四十年前的农村,能填饱肚子都是奢望,别说吃肉了。娘像《伐木》里那个人一样,每逢过会就打开家里的“金库”,对那几张“工农兵”盘点了又盘点,最终,拿出来买吃食招待亲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最馋人的是那糖果子,焦黄焦黄的,佝偻篦子一样,镂空设计,表面一层红澄澄的糖泥,老远,一股香甜就钻进鼻孔。平时,不舍得买,只有看的份。立夏过会时,可以吃个肚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过会,还可以在一年里多一次肉腥味。我本来不爱吃肉,可是娘做的肉汤太香了,配上爹烙的一提就散的金丝饼,各种香充斥着整个腹腔,打个饱嗝都舍不得香气散出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中午一到,亲戚们赶趟儿一样走进我家的院子。个个眉笑颜开,佳话连篇。她们不空手,从大集上提回一兜好吃食回来。水果、点心、糖球……应有尽有。我常常成为被夸奖的重点人物,因为勤快、学习好,总是忙里忙外为亲戚们拿坐物、倒水、端瓜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屋子里的香气与祝福声琴瑟和鸣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滋滋的。姨娘们家长里短地唠嗑,孩子们你追我赶地嬉戏着,大姑娘和儿媳妇辈收拾锅灶,一个个人像一个个和谐的音符在屋里、院子里跳跃、舞动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既有肥牡,以速诸舅。大舅家人多,条件不太好。趁这个机会,娘总是给大舅炖一碗冒出尖的肥肉,爹拿出自己的私房酒给大舅满上。大舅pia叽pia叽吃着肥肉,滋溜滋溜地喝着小酒,那个知足,那个享受。你可能说,谁稀罕吃肥肉?唉!你不懂。在那物质匮乏的时代,人很少闻着肉腥儿味,伙食上油水小,卖肉当然买油大的肥肉。大舅坐在方桌旁边低头吃肉的情景至今还记得,像一副清晰的画面印在脑海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坎坎鼓我,蹲蹲舞我”那时候我的心情,可以用《伐木》里这一句来形容,欢喜延续至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首《伐木》让我想起这段充满烟火的日子。写这篇文字,温馨了一个早晨。</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