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与西方决裂的大彻大悟（上）

老者abc

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特邀研究员邱文平

　　中国人大多对俄罗斯文明了解不深，如果能梳理俄罗斯历史上的西化梦想，可能有助于理解今天俄罗斯与西方决裂的大彻大悟。

　　一、从彼得大帝到沙皇俄国的灭亡。

俄罗斯皇室和大贵族的西化梦想和本土东正教传统是撕裂的。西化派和本土派对俄罗斯文明主导权的争夺不断在反复。彼得大帝的改革将俄罗斯带入了西方社会，其全盘西化的思想渗透进了俄罗斯大贵族和知识分子的骨髓。不仅沙皇热衷于和西欧各国王室联姻，希望摆脱蒙古人带来的野蛮标签，甚至贵族语言都是法语。最后，发展到宫廷讲俄语都是件耻辱的事情。而以东正教为旗帜的本土派对西化派的抵制从来没有停息过。

“沙皇”其实是俄语的“凯撒”，而“凯撒”是罗马皇帝的专称。东罗马帝国灭亡后，俄罗斯本土派认为俄罗斯继承了东罗马帝国的东正教法统，而西欧基督教世界只是源自被日尔曼蛮族灭亡的西罗马帝国，俄罗斯才是真正的罗马帝国的继承者。这种借助罗马帝国正统之争而构建的俄罗斯本土文明获得了中小贵族和东正教信徒的坚定支持，这与渴望“全盘西化”的皇室大贵族形成了持续的对峙。沙皇彼得三世的王后叶卡捷琳娜（普鲁士人）借助本土力量颠覆了过度崇洋、出卖国家的彼得三世，以一个外国女人的身份成就了俄罗斯女沙皇的大帝神话。

俄罗斯双头鹰国徽直接继承了东罗马帝国的国徽，代表着亚欧帝国特色和法统；同时，也代表了俄罗斯内在的精神冲突。

超大的东方身躯和贫弱的西方文化相互揉杂，又相互冲突，精神走向了西方，而身体依然留在东方。统治者只能在西化派和本土派之间来回摇摆。对外侵略的沙文主义则是两派的粘合剂，导致沙皇俄国的历史就是一部扩张史。

　　二、苏联解体不仅是苏联共产党偏离了马克思主义，也源于俄罗斯文化的西化传统基因

我们很多人不假思索地去接纳西方的说法，认为苏联解体标志着社会主义运动的失败。中国的社会主义也必将步其后尘。他们没有看到的是苏联和中国的社会主义道路从开始就有所不同，不同的道路自然有不同的命运。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继承沙皇俄国的沙文主义和不顾人民生活是苏联解体的重大原因。因为这些行为违背了马克思主义解放被压迫人民的基本原则，疯狂干涉他国内政，导致了东欧国家仇俄心理一直延续至今。而无视人民生活和美国进行帝国争霸，则是本末倒置。中国称其为苏修是有道理的。邓小平说过:“贫穷不是社会主义”，这是苏联给中国留下的深刻教训。

　　沙俄的精英西化潮流和本土东正教传统在苏联依然有强大的传承，并且在内外交困中逐步合流，最终颠覆了苏联。东正教是俄罗斯传统宗教，也是其本土文明的核心所在。禁止东正教却没有提供坚定的意识形态叙事，民众的信仰四分五裂，在关键时刻倒向了西化派。苏联高层和精英从上到下接受西化思潮，不仅是制度失灵的结果，也是俄罗斯传统西化派的又一次回潮。

从深层次的文化基因来说，马克思主义十分契合中国传统文化，“子不语怪力乱神”，神和上帝在中国传统政治上从来不是主流。中华文化的“民本”思想是朴素唯物主义的，孟子的“民为贵，社稷次子，君为轻”的儒家，一直是中国传统政治伦理的核心观念。当这种朴素的唯物主义遇见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后，中国人的思想得到升华。“民本”思想，“大同”梦想和人类的解放是互联互通的，差别只在于中国之前一直没有找到科学的系统理论来阐述这种文明概念。

西方宗教的救赎只能来自上帝，“天定命运”教条导致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是合情合理的。而中国人用自己的双手建立美好生活的理念坚定不移。“愚公移山”“人定胜天”的精神与马克思主义相结合后迸发出惊人的创造力和文明的活动。这就是中西文明的核心区别。更重要的是，中华文明从古至今没有自卑过，在人类历史中，中国只在一百余年落后于西方，而对于自己文明的信心从无动摇。世界先进的东西对真正的中国人而言，只存在借鉴。摇尾乞怜的“全盘西化”只是“软骨病患者”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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