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九月十三日早上七点十七分,凌淦群习惯性地给我发来微信问早安:“[爱心]人好自带福,心宽能知足,善良总快乐,平安就是福!愿我们每一天都平安、健康、开心、快乐,早上好![合十][合十][福][福]”。按照他的日程安排,白天应该是在老年大学教国画,晚上应该在文联组织的夜校给公务人员讲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晚上九点十二分,在盛泽的好友姚远给我一则微信:“凌淦群先生今天晚上心脏病突发逝世了”。我很怀疑,就追问消息出处?他说是柳亚子馆的汝悦来馆长群发消息。只能信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个信息对我绝对有“五雷轰”的感觉!因为五天前的下午在我滨湖乐龄公寓活动中心上完第一课后,到我寓所聊天,谈到他的健康状况。曾经脑梗,但我说你恢复得基本看不出痕迹来。但他说:“安装的心血管支架本应该是一长一短两处,但长的那处用两个短的代替,不知是否有影响?因为最近感觉不好,如果一天在家不动,马上“见颜色”;但是如果出去散步,稍微走快些或者路长些,就喘不过气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认识凌淦群是在1963年,那是五十九年前的现在时,我进盛泽中学读初一。后来美术老师金文藻上美术课,画杯子盘子橘子,他觉得我对造型有点感觉,于是把我“搜罗”到他的美术兴趣小组,就此认识了凌淦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进美术兴趣小组,有一点“被”进的意思,心智也还在“蒙昧”状态不太懂事,但凌淦群已经脑筋很清晰,是要画画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照片说明:苏州美专师生在上海相聚。前排左起南艺史论家刘汝醴,颜文梁。后排左起金文藻,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钱家骏,凌淦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四年后,大家都随着大潮流忙得不亦乐乎,有一次我们在中心小学大门外、俗称“培元公所场上”搞了几天热闹的活动,那天太阳高照天热难熬,我溜一下号,到东隔壁的北仲家弄凌淦群家去纳凉片刻喝口茶,他家宅院大,地砖有点潮湿的厅堂里有点空荡,他的画室在东厢房斗室之中,客人坐的“阁排凳”只能摆在门口。面对我这个忙客,他平心静气地逍遥在笔墨乡里,跟你说话也不停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凌淦群在学生时代开始是画人物,可能跟那时候的革命化时代特征也有关系。而对于当时我等“美术青少年”来说,人物画最是畏途。他后来成为成熟的画家后,人物,山水,花鸟都拿手。把画家们去排座次是不妥当的,但可以说在吴江地界上,凌淦群是最全面发展的、成就卓然的人,题在画上的书法也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走出盛泽中学后,我一直不是盛泽居民了,成了八坼人、宜兴人、苏州人,谋生的领域也不同,所以多年来跟他很少交集。入住乐龄公寓,“我已是苏州河滩淡散的人”,就重续旧缘,到三角井西去拜访他,坐下长聊,老年人忆昔最暖心——他说着话的同时也画画,手不闲,用铅笔乱描着盘虬的树干,估计后面可作为创作新画的模本——除了忆旧之外,就会提到在北京的两个学业有成、前途无量的儿子,说“为他们操劳真是很辛苦”,但表情是多么舒张愉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在老年公寓里,如果来个人闲聊,是开心的节目!于是前一阵电话他:“乐龄的菜烧得不错,你来吃个饭散散心嘛!”他说:“我现在是被家务和老年大学捆住了。特别是现在,因为疫情,两个北京学子都在家,我要一日三餐做好一点的东西给他们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公寓的文化活动负责人响应老人们的开办国画班的要求,托我请一位导师来教老人们画国画,我第一想到他,因为他有长期为老年大学教课的经验,还在为文联讲课,正好搭个便船。他很认真跟我策划了课题,就是从梅兰竹菊入手,本学期解决兰梅。还给我发了一批梅兰竹菊画作,其中有的还是“新鲜出炉”的作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淦群兄走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是痛惜他去得早了些。不过,去得干脆利落,留下了永远的丹青殿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图片说明:1978年我刚在宜兴陶校留校教书,回盛泽度假去北仲家弄看望他,在西厢房里得赐笔墨)</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