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东南造访佛山支教老师

红了樱桃

2021年，根据国家新阶段东西部协作工作部署,以及粤黔两省工作安排，广东佛山接棒浙江省杭州市帮扶黔东南州15个脱贫县，山海协作迎来崭新开始。做好教育对口帮扶工作，是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和粤黔两省党委、政府以及佛山市委、市政府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和深化东西部协作重要决策部署的重要举措。“扶贫先扶智，扶智先扶教。”2021年4月，佛山市顺德区接过杭州市余杭区东西部教育协作工作的接力棒，以“帮扶”为协作基础，以“支教”为协作主线，变“送教育”为“种教育”，带动台江教育事业在更高的起点上高质量发展。佛山市派出的45名教学骨干，被安排到台江县的民族中学、台江职中、台江三中、施洞中学支教。龙益得和其他18位来自不同学校的支教老师，被安排在台江县民族中学（简称台江民中）任教。 和我一样，龙老师喜欢发朋友圈，每天记录和分享自己的各种日常。由此知道他在李兆基中学的语文教学“风生水起”，如鱼得水，桃李满园。直到一年前的某天，我从圈中得知他去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台江县民族中学支教，期间发动朋友筹集各种资源，从经济上和物质上资助了当地不少贫困学子。这就勾起了我要到台江走一趟，尤其是随龙老师去一次家访的欲望。此前一直找不到机会。由于龙老师支教好像上了“瘾”，一年的支教任务结束后，他还要继续“支”下去。机会来了。2022年8月18日，我和家住容桂的另一位退休老师结伴，与龙老师坐上同一班高铁，辗转来到黔东南州台江县民族中学。为了陪同我们到达目的地，龙老师改签了高铁班次。 这就是中国高铁的速度，半天穿越粤桂黔。 本来我们是在“都匀站”下车的，听说前方有“情况”，就提前在“榕江站”下了。 地处黔东南中部的台江县还未有高铁站。得知我们仨（同行的老师还带上儿子）来访，龙老师让学校安排了接驳车辆，来回驱车200多公里，将我们从榕江站送到台江民中。 如今，每到一个地方，扫码打卡亮码通行已成常态，其中的“健康申报”有点繁(烦)…… 不完成“三天两检”，这个弹窗就会不断出现，令你寸步难行。 榕江往台江的路上，路况还可以。 路经剑河县，开车的老师说，这个就是仰阿莎女神雕像。明天带你们来走走。剑河是贵州省最大的水库移民县，2007年4月，县城实现整体搬迁(开车的老师说，这一区域是从台江划出来的）。通过精心打造，一座“极具苗侗特色的山水园林城市”已初具规模。 不知不觉，我们的车终于进入台江县。据资料介绍，台江县现有常住人口17万余人。平时在台江生活的不到12万人，其中苗族占97%以上，故有“天下苗族第一县”之称。 车拍台江城区街景 道路旁边的山墙有几组浮雕，述说着苗族先祖开疆拓土的故事。 牛是苗族的图腾。 驱车100多公里，终于到了台江县民族中学。据介绍，台江县民族中学创建于1944年，依山傍水而建，校园面积占地184亩。经过政府多年的建设以及杭州长达5年的帮扶，校舍建筑总面积达6369047平方米，校园绿化面积50178平方米。各种教学及辅助用房、宿舍、运动场馆和食堂等设施一应俱全。现有58个教学班，学生3200余人，是台江县唯一的全日制全寄宿高中。 离校门不远的“支教楼”楼高六层，首层为支教老师的食堂和杂物间，2-6楼共20个套间，每间房门贴着支教老师的名字。龙老师的宿舍就在二楼的末端204号房，走廊的一角就成了外地寄来爱心物资的聚集地。暑假回顺德十余天，门口就堆了不少邮件。几个人收拾一番，立即变得整洁。龙老师的宿舍面积有10多平方米。1.2米的睡床、书桌、书柜、电脑、视像设备、冰箱、洗衣机应有尽有，加上卫生间和小阳台，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许是龙老师暑假回家时走得有点匆忙，狭小的房内显得有点凌乱：地上放着几个行李箱，室内外的书柜里，室内的冰柜上书桌上茶几上到处可见书籍，墙上挂着一叠叠学生用A4纸写的《感谢信》。尽管这里远比不上顺德自家的3层洋房，龙老师仍在房间的窗外插上一株百合花，在楼下的一点点空间种上兰花、朱顶红……这是龙老师书桌上的摆件，精致！ 在“支教楼”放下行李，稍事休息。龙老师就让同事驾车，带我们去他之前租下的苗民老房子，看能不能入住。发现不行就带我们去一家连锁酒店，办好入住手续后，又送我们回“支教楼”吃晚饭。这是龙老师在台江南市村的房东大妈。大妈在自己家的木房子内，还开了一间士多。 几个人在察看这间久没住人的老房子。我这个人睡眠质量不好，对住宿要求有点高，当即直摇头。 房东大妈门前的翁你河。由于久旱无雨，水流很少，鹅卵石祼露，有小屁孩在玩耍。龙老师说，他假期也会来这砌石蓄水，大热天的坐在水里喝茶够惬意，还买了气垫船玩飘流…… 天气太热，河水不深，随处可见自由自在玩水的小孩。 之后龙老师带我们去了一家连锁酒店。以支教老师的优惠帮我们办好入住手续后，送我们回支教楼的食堂吃晚饭(他本人当晚另有安排)。晚饭后，隔壁前来“陪支教”的樊老师陪我们出去散步。在校园一角，我们遇到不少学生。 依山而建的校园面积很大。 校园文化 校园内充满苗族特色的廊亭 淅江杭州援建的“钱江综合馆”不是一般的大。 校门前宽阔的“余杭路”，是杭州帮扶台江5年的印记。 余杭路西边渐行渐远的晚霞。 翁你河畔工艺精美，充满民族建筑特色，供民众休闲的亭台楼阁。 华灯初上的翁你河，让我想起了凤凰古城的沱江。相信不久的将来，它会像沱江一样出色。 台江最美的夜色就在翁你河两岸。 19号，龙老师请同事开车，带我们到前一天路过的剑河仰阿莎广场打卡。 　　苗族美神“仰阿莎”雕像坐落于贵州省剑河县仰阿莎湖畔。“仰阿莎”雕像是全国最高的苗族美神雕像。雕像高88米，其中底座高22米，雕像身高66米，取自于当地苗族节日“二月二”和“六月六”，有着苗族传统文化寓意。该雕像是展示剑河优秀的“仰阿莎”民族文化、打造“仰阿莎”文化旅游的形象体现。 “仰阿莎”被苗族人民奉为美神，贵州清水江剑河县一带至今仍流传着“仰阿莎”的传说，她象征着苗族人民对爱情的歌颂以及对生命的赞叹。剑河县境内还能找到传说中“仰阿莎”出生的水井、沐浴的温泉及畅游的湖泊。“仰阿莎”，一部发源于贵州剑河而为苗族同胞世代传颂的史诗，一个关于一位热情奔放的苗族姑娘凄美而优雅的爱情故事，它是贵州版的"刘三姐"，是苗族版的"阿诗玛"。2008年6月7日，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申报的"仰阿莎"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既然来了，打个卡吧。 我和龙老师 龙老师与同在台江民中支教的同事。 两位同事跟着龙老师摆拍 之后，我们又来到附近的“华润希望小镇”。此乃华润集团在剑河县寨章村捐建全国第九座，贵州第二座华润希望小镇。剑河华润希望小镇于2020年11月竣工落成，有居民147户、473人。2022年6月，这里举行了剑河华润希望小镇国家AAA级旅游景区暨红色管家入驻揭牌仪式。 华润小镇是与仰阿莎广场，剑河水库，温泉等景区一起开发的旅游景点。据说将当地苗胞的房子改造后，还将安排他们就业。 下午，在去施洞镇老屯乡长滩村的路上，我们来到一个观景台，俯瞰山谷的梯田以及远处的高架桥。 大家在等从隧道钻出来的高铁🚅，听到远处有响声，果然见到一列和谐号呼啸而过。 网图 长滩村位于台江县城北面20多公里处，全村1000余人，是典型的苗族聚居村寨。穿境而过的巴拉河，更是衬托了苗寨的古朴典雅，可谓夏日休闲体验的好去处。相传，这里是苗族女神仰阿莎的出生地。走进村里，栋栋民居依山而建，错落有致。木质吊脚楼古朴典雅，青砖黛瓦、灰墙白缝间尽显高雅之态；清澈的巴拉河水从寨门流过，一条干净宽敞的旅游公路穿村而过……这里，古色古香与新颜新景互为映衬、相得益彰。 长滩村是苗族独木龙舟之乡。据介绍，传统苗族独木龙舟由三根大而直的杉木，分别挖成槽形独木舟，并排捆绑。中间为母船，长七丈，两边为子船，长五丈。龙头用柳树雕刻而成，有眼、耳、鼻、舌、齿，嘴含珠，腮挂须，形神兼备，栩栩如生。龙角形似水牛角，上面写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这与苗族的地域文化息息相关。 端午节过后，珠三角的龙舟被重新埋入淤泥保存。苗族的独木龙舟就被存放到龙舟棚里。 当天，在施洞中学的支教同事，相约到长滩村摘李子，大家先到村委会集合。 不同学校的支教老师，一见面就有很多共同语言。 同心协力支教苗疆的老师们，在巴拉河上的“同心桥”合影留念。 行走这座钢索吊桥时，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在广东肇庆星湖的铁索桥上拼命摇晃的情景。 风景优美，水质清澈的巴拉河适合划船游玩。 长滩村已成为黔东南州乡村游的打卡地 苗族建筑特色的古巷门楼 一群男性村民正在树荫下摆龙门阵，对我们这些外来人见惯不怪的样子。 这次造访，我最大愿望就是：跟龙老师去一次家访，了解当地人的生活状况。龙老师最初说：没可能的。一来因为我在台江停留的时间不长，二来是上门家访需要多方协调。然而，8月19日，当大家准备去摘李子时，龙老师突然接到村长的电话，说本村有一个升高二的学生，刚从广西柳州回迁，已办好转入民中的手续。“现在父子都在家，要不要上门看看？”“好啊，我刚好在你们村，请你帮我告知家长，我稍后就上门。”正与村长通话的龙老师，告知自己所处的位置。 按原计划，大家跟着一位预约好的女村民先去摘李子。 这杂草丛生的田间小路，让我仿佛回到半个多世纪前，在老家的乡村小道撤野的情景。 在这石头比泥土还多的地方，南瓜是吊在树上的。 来贵州旅游好几次了。曾经有导游说贵州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的地方。但今年天旱酷热，几天来沿途都见到干枯的玉米，以及久盼甘霖的稻田，心中五味杂陈。 视力不好，步履维艰的我，一路上小心奕奕。终于来到了一片指定的李子树下，大家开始动手选摘。这里的农作物都没有打药，李子个子虽小，却是又脆又甜。不知道是哪位老师做“东”， 30元一位随便摘。大家边摘边吃，还可以放袋子里带走。野趣盎然。 摘李子回来的路上，遇到纯朴的牧牛村妇。 长滩村里原生态的民居 苗胞就地取材，用石块砌筑地基，用木材建造的楼房。 在长滩村高低错落的房舍间行走，到处可听到“砰砰嘭嘭”的锤打声。这里的苗族妇女，几乎家家户户都用是自己用蓝靛染布。经过浸泡并反复锤打(以前是手打的），使之着色发亮。之后晾晒，缝制，刺绣出各种图案……此乃台江苗族最具代表性的传统手工艺术之一。只是这“砰砰嘭嘭”的声音，不适合孩子在家学习。 晒布 龙老师跟着带路的村民入户家访刘同学 龙老师与刘同学父子交谈 随父母从广西柳州回迁的刘同学，可谓家徒四壁。 简单了解情况后，龙老师说:放心吧，你在学校的生活费由我来安排，你好好读书就行。随后与刘同学父子合影。 家访出来，下一站:施洞镇。 施洞镇隶属于黔东南州台江县。坐落在清水江畔的施洞镇，依山临水，交通便利，在古代是连接清水江上下游(都匀至洞庭湖）的重要驿站和渡口。它美名在外，已不再只是缘于昔日作为清水江重要口岸的地位，它依仗了更为宝贵的民俗文化资源———姊妹节、龙船节、苗年等节俗和施洞的“破线刺绣”以及银饰。据说碧桂园入驻后，立即用高压水枪将古镇的石板路冲刷得一干二净，再在路两旁挂上红灯笼，让入夜后的古镇充满情调。 清水江畔的龙舟文化 不知道是哪位老师做东，反正我们一连三天都沾了龙老师的光。当晚，我们就在清水江上的“好酒不见”，吃从清水江捕获的肥美清水鱼。 席间，我有机会偶遇同样来自顺德的另外几位支教老师。与他们共进晚餐期间，我知道他们都像龙老师一样，为当地学生争取了顺德不少热心企业和个人的帮助。为了感谢这些热心人，这些支教老师回顺德休假时，大都将自己的支教补贴用于联络感情……我被他们为苗胞的付出和情怀感动。 这个姊妹广场是台江举办姊妹节的中心广场。姊妹节是贵州省黔东南一个有魅力的神奇节日，当地苗族称为 “吃姊妹饭节”，汉语统称为 “苗族姊妹节”。它也是苗族男女青年邂逅恋爱的节日，被世人誉为 “东方最古老的情人节”、“藏在花蕊里的节日”。平时，这里是当地苗族同胞集会、休闲、健身、娱乐的地方。 每年农历三月十五举办的苗族姊妹节，是台江县苗族传统盛大的节日。展现了人类社会由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过渡期间，青年男女间热情奔放的情爱生活。也是展示多姿多彩的苗族歌舞、精美的服饰、银饰、刺绣工艺品，以及丰富厚重的苗族文化底蕴的盛会，民族风情与人文景象蔚为壮观，光彩夺目。(网图) 气势如虹的苗疆姊妹广场内饰 20号适逢台江墟市。我们与龙老师相约，上午到姊妹广场附近赶集，体验苗疆民间烟火气。市集沿道路两旁而设，以地摊为主。买卖的大多是附近村民饲养的土猪，从江河捕获的鱼类，以及自家种植的蔬果……在一个卖野生灵芝的地摊上，我们与龙老师相遇。龙老师挑选了部分卖相好看的，说是用来做工艺品。他挑剩的约一斤左右，我花150块钱全买了。这是我当天最大的收获。后来才知道，真正的野生灵芝每斤要几百元。也许是村民自釆的，所以特别便宜。可惜只有一点点，想多买也没了。 台江市集上的黑毛士猪，通常是一整块卖的。各村寨的主妇难得赶集一次，每次割一大块回去放在冰箱里慢慢吃。听说，因为龙老师每次买猪肉都很豪爽(晒腊肉？），买得多还从不讨价还价，因此，摊主都特别喜欢卖给他。假如那天货不多，有人想买。摊主会说:不卖，留给龙老师。 苗胞每顿饭必要的红辣椒最抢手。 开学前的龙老师尽管很忙，仍抽出3天宝贵时间，像称职的导游陪伴我们，并让老友同事开车接送。20号下午，龙老师带我们到距县城18公里的红阳苗寨游览。但见寨内自然风景和人文风光新奇独特，有瀑布群、天龙塘、姜央谷、天生桥、包利王故居、包利练兵场等景点。民族风情浓郁，文化生活丰富，底蕴厚重，寨内民族风俗保存比较完整。据称，这个寨门有百年历史。 在红阳苗寨，我们见到了一人带着3个孩子，兼顾一间“士多”，手中还做着刺绣的年轻苗女。 牛是苗族的图腾 龙老师说，这块石头来自寒武纪。 高低错落，依山而建的苗寨房舍。 红阳寨遥望红阳万亩草场(网图)。据说，这里的山岗因为海拔较高，泥土少，长不了大树，只能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