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王老虎的电话，让赵一冰想到太多。</p><p class="ql-block"> “是你使了手段？”赵一冰问王老虎。</p><p class="ql-block"> “想知道吗？”</p><p class="ql-block"> “当然。”</p><p class="ql-block"> “那就到宇宙大酒店来，我订了一个包间，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告诉你。”</p><p class="ql-block"> 王老虎轻描淡写地说着，赵一冰知道他的意图，吃了饭，又想上床，就不同意。</p><p class="ql-block"> “还是到黄鹤楼茶楼吧。”</p><p class="ql-block"> 对方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p><p class="ql-block"> “好吧，我过来。”</p><p class="ql-block"> 是王老虎极不情愿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赵一冰听说他会过来，收拾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提起小挎包，就往外走。</p><p class="ql-block"> 迎面碰到正在走廊上走动的办公室司机小李。</p><p class="ql-block"> 小李问:“赵局要出去？我送你吧？”</p><p class="ql-block"> 赵一冰点了点头 算是同意。</p><p class="ql-block"> 小李跟在赵一冰的身后，下了电梯，走出了办公大楼。</p><p class="ql-block"> 小车就停在大楼门口。</p><p class="ql-block"> 赵一冰本想开自己的车，但今天起得早，好像有些精力不够，身上有些软绵绵的，决定让小李开车送一下。</p><p class="ql-block"> 车子到了黄鹤楼茶楼门口，小李提着赵一冰的挎包，想送进去，被赵一冰用手拦住:，说:“你回去吧。”</p><p class="ql-block"> 小李明白赵局的意思，把包给了她，自己开车回局里了。</p><p class="ql-block"> 赵一冰走进去，王老虎还没有到，她挑了靠窗边半敞的小间坐下。</p><p class="ql-block"> 这个小间，是她和贾浩经常坐的地方，进了茶楼，就习惯性地走了进去。</p><p class="ql-block"> 服务员是个小姑娘，长得还清秀，早就认识赵一冰，见她坐下，连忙过来打招呼:“贾总什么时候过来？”</p><p class="ql-block"> 赵一冰用眼睛瞪了她一眼，意思是怎么那么多嘴。</p><p class="ql-block"> 小姑娘很机灵，立即打住了话题，改口问:“是毛尖，还是猴魁？”</p><p class="ql-block"> “猴魁吧。”</p><p class="ql-block"> 贵州都匀毛尖和安徽太平猴魁是本茶楼最贵的茶，也是所有茶叶中质量上乘的茶，赵一冰和贾浩每一次过来，都是喝的这二种茶，服务员都会记住每个客人的喝茶习惯。</p><p class="ql-block"> 一壶沏好的猴魁端了上来，茶壶是玻璃的，里面的茶叶看得一清二楚:卷曲的猴魁在开水的作用下慢慢伸展，完全伸开后就象一片芭茅叶，又宽又长，十分绿艳，打开壶盖，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p><p class="ql-block"> 赵一冰最喜欢闻这种清香，每次都要美美地闻上半分钟。</p><p class="ql-block"> 刚放下壶盖，就见王老虎大踏步地走了过来，进了小间，坐下就大发牢骚:“现在车子越来越多了，堵了我十多分钟。”</p><p class="ql-block"> “没事，你是老虎，谁敢怪罪你？”</p><p class="ql-block"> 赵一冰一语双关，似安慰，又似责怪，说完，还给王老虎斟了一杯茶。</p><p class="ql-block"> 王老虎当然听得出来，他看了一眼赵一冰，笑了笑，就坐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你够狠的，告诉我，是怎么整的人家？”</p><p class="ql-block"> 赵一冰放下茶壶，就进入谈话主题。</p><p class="ql-block"> “我和你说过，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我可没有学会放空炮。”</p><p class="ql-block"> 王老虎没有瞎说，他确实是一个言必信行必果的人。</p><p class="ql-block"> 之后，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讲起如何整服王书记的过程。</p><p class="ql-block"> 和赵一冰讲过“此事由他来办”的第二天，王老虎就开始动手了:他让手下，杀了一只狗，把狗的头砍下，在夜深人静时，将狗身子丢到王书记的家门口。第二天早上，王书记老婆开门时看到这只全身血污、没有头的狗时，吓得大叫一声，倒退一大步。</p><p class="ql-block"> 王书记见到后，尽管没有妻子那般惊慌失措，也是心惊肉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p><p class="ql-block">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把无头狗用一个塑料袋子包起来，悄悄地扔进楼下的垃圾桶，就照常上班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妻子开门，又发现一只鲜血淋漓的无头兔子，横在家门口，这次她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惊叫起来。</p><p class="ql-block"> 王书记起床看到这个场景，也吓得不轻，知道是来者不善，连忙打电话报警。警察过来，上下左右看看问问，一时找不到头绪。</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早上，妻子不敢开门，叫王书记开，这次又是一只血淋淋的无头鸡，丢在门口，王书记着实害怕起来。</p><p class="ql-block"> 看到这种状况，王书记联想到太多，这一天，他都没有心思去上班，躺在家里胡思乱想。</p><p class="ql-block"> 以后接着三天，每天早上打开门，都有无头死物放在门口。</p><p class="ql-block"> 王书记又报警了，警察来了，又勘察一番，因为当时的楼道里没有安装摄像头，警察只能家家户户走访，但无头动物都是凌晨时分放上的，这个时间段，每个人都睡得很香，没人看见，最后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p><p class="ql-block"> 一个警察离开时，问了一句:“书记是否得罪什么人了？”</p><p class="ql-block"> 警察的这句话让王书记在记忆中搜寻可能得罪的人。</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来，他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以往在其它单位工作，都是普通的干部，不可能得罪人；后来表哥当了市长，又恰逢招商局新组建，就把他调到招商局，当了书记，算是手中有了一点权。但他都是秉公办事，工作中有争议，是常有的事情；但要论得罪什么人，是没有的。</p><p class="ql-block"> 正在想着，他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来电号码，不认识，本想挂机，但这个号码是本市的，好奇心还是让他接通了电话:“哪位？”</p><p class="ql-block"> “我是王进。”对方是一个粗重的男人声音。</p><p class="ql-block"> “王进？不认识，打错了吧？”王书记不认识王进这个人。</p><p class="ql-block"> “没有打错，我是王老虎。”</p><p class="ql-block"> 电话那头，那个人又补充了一句。</p><p class="ql-block"> 王老虎这个名字在本市名头太大，王书记尽管没有和他交往过，但知道这个人，知道他是一家大型工程公司的董事长，非常蛮横，爪牙遍布全市，只要他看上的工程，他就要“插上一杠子”，亦白亦黑，做事心狠手辣，本市怕他的人不少，许多人选择顺从他，不想惹麻烦。</p><p class="ql-block"> “哦，想起来了，是王老板。”王书记也不想惹麻烦，立即改口，装做热情起来。</p><p class="ql-block"> “中午我请你到宇宙大酒店吃个便饭，能赏光吗？”</p><p class="ql-block"> “今天有些忙，能否改天？”</p><p class="ql-block"> 王书记不想得罪他，也不想靠近他，就找了一个忙的理由。</p><p class="ql-block"> “书记的意思是不赏光啰。”</p><p class="ql-block"> 没有想到王老虎不依不饶 ，有点霸王硬上弓的意思。</p><p class="ql-block">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p><p class="ql-block"> 王书记想了想，最后还是实不情愿地答应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两人在宇宙大酒店里的一间宴房见面了，除了王书记和王老虎两个人外，还有两个身上纹满龙虎图案的高大汉子，分别站在房间的两个角落，两手背在身后，戴着墨镜，两眼视着前方，像两座铁塔。</p><p class="ql-block"> 酒菜上齐了，王老虎给王书记斟了满满一杯酒，说:“书记，我先敬一杯。”</p><p class="ql-block"> 王书记见到这个阵势，有点心惊担颤的，见王老虎端起酒杯，不敢违抗，立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p><p class="ql-block"> 主人敬了酒，客人肯定要回敬，是中国几千年来的酒道，王书记很快地回敬了一杯。</p><p class="ql-block"> 王老虎笑了笑，问道:“听说你家门口经常有死的无头动物？”</p><p class="ql-block"> “是呀，我都奇了怪了...”说到这里，王书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想:会不会是王老虎所为？但转念又一想，我和他无怨无仇，怎么可能害我。</p><p class="ql-block"> 心里想着，也不便说出来，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 “不知道得罪谁了？”</p><p class="ql-block"> “如果告诉你，是我的兄弟所为，你会怎样想？”</p><p class="ql-block"> 王老虎说出这话时，表情铁灰，两眼冒出凶光。</p><p class="ql-block"> 王书记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但连日无头死禽的骚扰，让他非常恼火，从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怒火，厉声说:“是你们？难道你就不怕警察抓人？”</p><p class="ql-block"> “怕，怕得要死。不过，警察抓了我们的人，那以后无头的，可能就不再是鸡鸭狗兔了。”</p><p class="ql-block"> 王老虎的话，已经亮出了底牌，明摆着有恐吓之意，</p><p class="ql-block"> 听到这里，王书记有些打颤了，在脑海中，飞快地思考着二个问题:</p><p class="ql-block"> 是抗衡？还是屈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