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麻城市木子店镇的国道边上,一片收割后的稻田里,有这么一处残存的拱桥,在蓝天白云下、田野村舍间显得特别引人注目。虽然不知道它建于何时,又因何而毁,但对于60后的我来说,它似乎在一刹那间让我回想起的儿时老家人民公社组织社员兴修水利的场景。</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的中国,远不是当下的基建狂魔,国家财力也远不如当下充裕,兴修水利工程全靠人海战术。尽管劳动强度非常之大,但每个社员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好像他们总有使不完的劲,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工地上热火朝天,红旗招展,高音喇叭里播放着革命歌曲……我们最喜欢去到河堤上感受这样的气氛,那种场面至今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 我家老屋就曾接待过兴修澴河的外乡人,他们在门口的“坡子”上扎帐篷过夜,在我家堂屋里生火做饭。吃的是大米饭,蔬菜是一成不变的水煮包菜。兴修水利都安排在冬季,一来是因为冬天无农事,二来是冬天是枯水期。那时候的冬天极冷,雨天,屋檐下会挂冰练子,即使是在晴天的,清晨的帐篷上都下满了厚厚的白霜,小孩子们看着就瑟瑟发抖,但那些修堤的大人们每天按时起床上堤劳动,从没见过有人睡懒觉,即使天气恶劣,也从不怨天尤人。对他们来说,兴修水利工程和农田基本建设,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家园不受水患威胁为了旱涝保收吃饱饭。</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冬天兴修水利,夏天防汛是每个生产大队的必修课,我的老家就在澴河与府和的交汇处,但我们大队负责的河段并不在家门口,我记得好像是在汉川的“汉北河”,离家有三四十里地。大概是政府考虑到如果河边的生产大队“自扫门前雪”,那么家不在河边的生产大队就不得不去到更远的地方去修堤,为了均衡,即使是住在河边的人家,也不得不远赴他乡去完成属于自己的那份水利义务。</p><p class="ql-block"> 这种轰轰烈烈的兴修水利运动,直到“分田单干”后才停止下来,家乡的防洪能力大大提高,自1968年至今再没有发生过“破垸子”的情况,即使是在1998年那样的全流域特大洪水,府澴河大堤依然固若金汤,呵护了两岸千千万万的百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