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进了家门,老婆一见我疲惫落魄的模样一句话也没了。我在家坐都没坐,因为连续三天三夜的忙碌,我几乎没怎么睡觉,精神疲惫,工作服也是脏兮兮的,所以取了一套内衣就往回赶,因为渡假村还有一拨重要的客人还没有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此时已经是半夜11点多。下了市区主干道就进入通往农村的公路。这条路通往石文、通往海浪、通往沈阳,现在正在铺设路面。不知道为什么,这条从鞍山路位于国营化工厂东门开始向南延伸出来的公路,铺设路面时不用青石头做路基,而是选用老钢厂排放到鹅脖岭的炼钢尾渣。现在全线路基大多数路段已建完,就差在路面上再压上一层沥青就齐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夜已深沉,这条路没路灯,更没有没行人,偶尔有一辆农用车驶过。我开车过了青台子监狱,前面就是刘山堡了。当时刘山乡与拉古乡刚刚合并没几年,刘山乡乡政府的院子被一个商人给租过去了,改成零时性物流仓库。这位商人就是在抚顺县拉古乡租赁土地种植有机蔬菜,这一茬在路边种植的是西兰花。播种之前土地都进行过严格的化验分析,种子肥料和农药都是从日本进口的。他们收割西兰花时我去参观过。几十个农村妇女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在阳光下收割西兰花。这些人背上背一个塑料筐,一手拿刀,一手拿一白钢铁丝做的圈,圈的直径与成人的拳头差不多。女人先用钢圈来套西兰花,小的留下,正好的和大一点的都割下来,放在筐里,轻拿轻放。一筐筐的西兰花先送到刘山乡政府院内的仓库进行分拣包装,然后用冷藏车立即送到沈阳桃仙机场,标准的西兰花在机场当天发往日本,大一点的西兰花也是当天发往广州,直接供应给广州深圳的五星级酒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当时还问过这位商人,出口的西兰花也喷洒农药吗?他说,必须的,只是从日本进口的农药残留物非常低,符合日本人的要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领着几十号人在拉古南山上的福临山庄突击忙碌了三天,总算是按期开张营业了;可是我几天没日没夜的操劳这时才感到疲倦,一边开车一边打起哈欠来,而且是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这时候我开车已过了中华寺的东门外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中华寺虽然地处拉古河西岸的沈阳地界,但是它的所有权属于抚顺铝厂。抚顺铝厂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因为保密也曾经叫过一段抚顺301厂,它是中国有色金属制造业的摇篮,被誉为中国“有色鞍钢”。因为电解铝生产工艺的特殊性,一线工人很更容易患上职业病,所以在建厂一始国家政府就把中华寺这座山批给了抚顺铝厂,作为一线工人休假疗养的场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概是去年,经过抚顺县相关人士的牵线运作,抚顺铝厂把中华寺的所有权有偿出让给了抚顺县,抚顺县又转手把中华寺转让给了沈阳的两兄弟。现在沈阳两兄弟出资在中华寺山上山下大兴土木,在山上重新修复了原有的寺庙楼阁,在山下扩建了南门,还新建了东门。为了修建中华寺的东门,不仅在拉古河上建造了一座漂亮的石拱桥,还在桥的东边立起一座做工十分精美的石牌坊,中国佛教协会主席赵朴初先生在石牌坊上还题了字。工人说是石牌坊是从山东省青州市花五十万巨资买来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朦胧之中就觉得对面有一辆马车过来了,车上一车老板和一女的,车上满满的全是蔬菜。我一惊,因为我的车正径直朝着马车开过去了,我马上朝右急打方向盘,好在速度不快,有惊无险把马车避开了。车轮调正,继续开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台皮卡是抹账过来的,到我手里不知道是几手车了。我接过这台车第一次上道就觉得车头总是往左边偏,开车时右手总得使劲握紧方向盘。我把这事告诉了一位老司机,这一天是星期天,这位老司机开这辆皮卡在厂内转了一圈,下车后告诉我这是一台肇过事的车,有严重的内伤,所以向外跑轮严重,他提醒我开这台车要十分小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看看车外,位置应该是在鸽子村西边的公路上,过了眼前这个坡,再过了铁道就进拉古村了,我已经看到南山了。实际上我刚才是打瞌睡了,我正在疲劳驾驶,但是自己是一个新手,并不清楚疲劳驾驶的危害性,还在咬牙硬撑着,反正觉得再过十分钟就到山庄了。我揉揉眼睛继续开车前行。</p> <p class="ql-block">轰的一声,我睁开眼睛。只见车大灯两道远光照向空中,我的双手已经离开方向盘,身体后仰,四周漆黑一片。难道我是把车开到树上啦?不会,因为这条路还没植树呢!我这是在那?难道是死了吗?我下意识的摸一下脸,哦!我是真的睡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打开车门,一股冷风吹来,我清醒了许多。向左探出头去,朝下看,深不见底,这时候我才感到恐惧!过了多久我记不清了,我在座位上小心翼翼的左右晃一下身子,车子纹丝未动,稍加点劲车子略微动一下,我长出一口气。车子具体怎么了我不知道,可我敢断定我离开车座这皮卡车不会倾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为我总走夜路,而且多是荒凉陌生的地方,所以我在车上总是随车携带一把手电,一把短刀。用手电朝下照,手电电量不足,看不到下面是什么,感觉是一条沟,或者是一个坑。多深看不清,事到如此只能跳下去了,我的印象中公路两侧没有深沟,要是开进拉古河里就好了,当时拉古河的水位非常浅,最深的地方也不足一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揣好手电筒,把刀别在腰间,双手抓住车底盘的大边,慢慢的把身子垂下去,当整个身子基本上快伸展开了时,我就心一横,松开了双手,只听扑通一声,我落在了泥水里。还好,是一条排废弃的水沟,沟里水不多,整个沟深有2米多一点。我从沟里爬上来,在皎洁的月光下,我才看清,我的车已经从公路的右侧跑到公路的左侧来了,驶出公路,若不是一大石头倚住左后轮,车就翻到沟里了,如果是那样后果不知会怎样?因为那时候既不查酒驾,更不查你系不系安全带,所以我开车从不系安全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定定神,朝东南方看去,依稀看到渡假村所在的那座山。掏出手机,刚要求救,此时一辆欧包轿车在我面前飞快地驶过。一会这台车又倒了回来。司机下了车,一边跑一边喊:“哎呀,我的哥,你怎么了?”我认出来了,这人是我山庄今天的一位客人,我回家时他还在房间里搓麻将。</p><p class="ql-block">“没事,睡着了!”我在客人面前故作镇静,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p><p class="ql-block">“受伤没有啊?用不用先去医院看看啊?”</p><p class="ql-block">“没事,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嘛!”我站起身来,在他面前走几步,“你这是……”</p><p class="ql-block">“家里来电话有急事,我先走一步,他们还在玩呢!”这哥们是文化局的,今天是陪县公安局的朋友到我山庄吃饭,算是捧个场!他与我站了一会,说他的欧宝车也使不上劲,见我真没事后就离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此时是半夜12点40分。我开始挂电话求助。放下电话,也就一分钟,我就看到山上有两道明亮的车灯一晃,我知道我们山庄的那台北京红叶面包车出发了。不到十分钟,救援车就到了我的面前。还巧了,他车上有根钢丝绳子,这样一来,没费吹灰之力就把我的皮卡拽上了公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俩个人打着手电筒围着车转了一圈,没发现磕碰的地方,一丁点油漆都没有掉。我钻到车下打开手电看,油箱有两条大拇指宽5mm深的擦痕,后桥上沾有石头的碎末。上车一打火,着了,踩离合挂挡踏油门车走了,好么,顺顺当当的上了山,回到了渡假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楼上的客人们还在打麻将,山庄的工作人员都围拢过来,大惊小怪地看着我。这时我才看清自己鞋上满是泥,身上全是土。我示意大家不要喧哗,跑到卫生间洗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换身衣服就又出来了,就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我才感觉我的右手腕疼,这种软组织挫伤半年后才彻底的好。这件事不知为什么我没感到害怕,可能是睡觉的原因。在一两月里车一驶过那块大石头我就情不自禁地减速留神看上几眼,车上有人我就会给他们讲讲,那天夜里我的历险经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