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马失前蹄</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太阳从地平线条露出胭脂红,新的2022年,人们因淡忘疫情而幸福,像盛开的假花一样。家住胭脂镇的张么劣先生接一长途电话,电话那头他好友的媳妇哭得像泪人似的,“马一弓被巡视组约谈,而且一去不返。”</p><p class="ql-block"> 马一弓是省城一设计单位院长。突如其来的信息,张先生先是一惊,几秒钟后立马转为平静。他心里清楚,金前面前,人性赤裸。马一弓落马,那是自然而然、迟早的事,其实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事,见怪不怪!回老家胭脂镇之前,张先生和马一弓曾是一系统的同事。他挂着嘴边上的话:“我们都是独子,旗鼓相当,不分上下……”过了三年五载,一转眼,马一弓成了气候,飞马一跃,一下子跳到院长的宝座上。您说当年我们在一起挤公交车,上哪去说理去?光阴荏苒,再经几个春秋,人家马叉翅腾空,飞黄腾达,一屁股坐在院长大人的宝座上。</p><p class="ql-block"> 马一弓升官,小分头越发显得乌黑锃亮,平时总爱向两边撇扯的嘴巴收拢,呼群唤友的声音飚增C大调,趋之若鶩的拥戴者多起来了,偶尔在第二办公室推麻将手气似乎好的很,“糊”声不绝于耳,他家当然也门庭若市。</p><p class="ql-block"> 张先生满怀一肚子“忠言”向这位大官朋友“进諫”:“您老弟坐火箭升空,权倾院座啊。怎么着也别忘记英国一个大家伙说过的话:“权力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当心权钱烧手啊!”</p><p class="ql-block"> 马一弓瞇缝眼说:“您老兄不必杞人忧天,授人以鱼,可以食一日;授人毒鱼,可以食一生。鄙人一定做到:不贪不占,不近女色,两袖清风;职位居上,绝不会忘记自己农耕出身、贫下中农的本色!”这一番言语,已经在“以革命的名义”的制高点封了顶,张先生只好随口答言:“那就好。”并向下伸出了大拇指。</p><p class="ql-block"> 毛公有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马一弓确实是个心事极重之人,城府深不可测。初八之后的一次科级以上干部会议上,他又像吃了春药似的振振有辞地说:“北海若日,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下几句我忘了我记得这好像是庄子说过的话。不管是谁说的吧,它就是我今后的座右铭。我马一弓一定张满弓,拉满弦,马不定蹄,拚命奉献,甘做大家的马前卒,不腐不贪,骨有三分傲,情有一点痴,体有士大壮,智有二寸长。我决不辜负厅党组的重托,我决不辜负同志们的厚爱,我决不辜负马一弓这个响亮名号!”一席话讲完,屁股决定位置的他刚坐到居中的扶椅上,端起一杯“金骏眉”茶,三秒钟没过,突然站起来大嗓门儿地补充道:“我和在座的各位同事都是掌权的、在金钱面前末伸手啊。权钱利欲是甜蜜的毒酒啊,大家切记勿忘我啊!”一旦你学会了假装正经,其余的就很容易风生水起。走前头挨闷棍儿,走后头全没份!</p><p class="ql-block"> 张先生向来多事,长久以来总是牵挂自己的旧友。一次打电话语重心长地嘱咐马一弓:“设计院是甲级,你是八百多号人的掌门,新盖职工住房手上过亿,听说承包商是无资质你四哥,还有你要做胭脂镇投资旅游啥地,小心……”亲密无间的朋友,同床共枕的恋人在金钱面前都会变得面目全非。还有,如今的朋友是建立在实用利益基础上的,一旦失去这个基础,人恨起来真的没底线。</p><p class="ql-block"> “我他妈的只掌权不捞钱。全心全意地发展院经济,为省分忧,为众效力。年终奖金,创新项目都是常务会议大家讨论决定的”电话掛断,张先生捅破了别人的遮羞布也就傻逼了。其实张先生也懂他在敲鱼缸玻璃以提醒那沉醉其中的鱼儿。</p><p class="ql-block"> 匆匆时光,如白驹过隙。马一弓六十岁退休的后几年,脚蹬手刨,钻进钱眼儿里去的他东窗事发,被约谈了,估计得“双开”。院里被长期伪善熏陶极深的可耻的女员工们说:“马院长蛮好的、他从不拉我们良家妇女下水!”我不想书就这些黑成那样还往脸上涂粉的女人。</p><p class="ql-block"> 道教里有言:“上善若水。”听说后来马一弓悔罪书有说:“三十岁时,我做了横结肠切除术,于是我成了断肠人;四十岁时,我做了胆囊切除术,于是我成了无胆英雄;五十岁时,我牙掉光了,于是我成了无齿之徒;六十岁时,我被糖尿病且罚没全部身家非法所得,于是我成了骨架挂人”</p><p class="ql-block"> 院办曾保留着的马一弓“跑马占地”时期的踩着板凳的尊容:圆乎乎的蒜头鼻子,大耳垂肩,在副院长的护卫下,笑瞇瞇地、慢腾腾地钻进自己专属的“巡洋舰”越野大吉普里;他习惯于有前呼后拥的一群捧臭脚自认位很精明的心智极低的傻B。如今他囚徒生活的黯然神伤:珵亮的秃头顶的面积占了整个“头球”的绝大部分,只剩周边稀稀疏疏的几根杂毛,吓人的金鱼眼。平日被重力向拉扯着的嘴角乾瘪了……风云一时的大院之长,完全失去了昔日的风采和骄横的气势,一付失魂落魄的嫌犯。他真诚的地说:“我的父母原本是郊区小本开铺卖韭菜合子的本分农民,哎!羊毛出在狗身上,让马买单,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甩出老远老远的……眼下,有关部门正在进一步追查他的案情线索,“老鼠拉木掀——大头在后”呢!咸鱼和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魂不守舍,马一弓啊马一弓你一直那么优秀,最终却沦为平庸!你真是被“自己的美德给耽误了”钱如喝酒,半醉最好。醉了,钱就没了。我用熬夜来试图让自己相信这一天还没结束。但西阳依旧快落山了,她深吻了胭脂镇,羞涩的胭脂镇为此躲进了黑暗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如您认同,请赏几个铜板。虚构勿对号入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