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情人》（6）

春秋老记

第二天早上六点，赵一冰就醒来了。 女儿和丈夫还睡得很香，丈夫的呼噜声还在响着。 赵一冰不忍惊醒他们，悄悄地起床，蹑手蹑脚地进了洗漱间。 也许洗漱声音惊醒了丈夫，赵一冰再回到房间时，丈夫陈郎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不解地问:“起这么早？” 赵一冰立即把身子探了过来，对丈夫轻声说:“昨晚钱副书记给我发短信，让我今天早上早一点去他办公室一趟，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 丈夫陈郎一听，就又躺下，嘴里嘟囔着说:“还会有什么事？想你了呗。” 赵一冰知道老公在吃醋，想说几句不好听的话，又怕吵醒孩子，同时内心也亏着丈夫，只好轻声细语地向丈夫说:“我们只是谈工作，放心吧。” 陈郎躺在床上，用背对着妻子，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 知道丈夫不高兴，也顾不得许多，赵一冰提起小挎包，出门来到车库，开出自己那部红色的小车，直奔市委大院。 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大院门口。 门卫是一个老同志，守这个大门多年，认识经常来这里的赵一冰。见赵一冰的车到了，连盘问的环节都免了，立即抬起了大院门口的栏杆。 赵一冰直接驶进大院的停车库，然后从车库乘坐电梯，直达六楼。 六楼只有二间大办公室，一间是钱副书记的，另一间是空的，目前还没有办公人员。实际上，六楼就是钱副书记一个人办公的地方。 赵一冰敲了敲门，门开了，钱副书记穿着短裤，打着赤膊，站在面前，说:“来啦？” 赵一冰嫣然一笑，立即闪了进去。 钱副书记悄悄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叫我这么早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赵一冰明知故问。 钱副书记没有吭声，抓住她的手就往办公室的后面走。 钱副书记的办公室，咋一看，就只有不到二十平米，一张大办公台，一套可以同时坐五人的沙发，沙发前面是一张宽大的茶几，整个看起来，很简单。 往里面走，就大有乾坤。办公台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市政规划图，规划图是用厚实的布做的。掀开它，中间有一扇木门，推开，一个比办公室还大的房间就呈现在眼前。 房间方正，有洗手间，还有一张宽大的睡床；里面，生活和洗漱用品应有尽有。 钱副书记有时在这里午睡；如果办公晚了，他就会在里面过夜。 钱副书记是省派干部，一个人过来，老婆孩子都还在省城，平时住在宾馆，办公室后面这间住房是市委专门为他提供的，午休或过夜，十分方便。 这个房间，赵一冰也来过多次，只是每次在这里都是匆匆忙忙，钱副书记喝了酒或吃了什么带阳的东西，情绪高涨时，就喜欢把赵一冰叫来这里。 赵一冰是随叫随到，从来没有违逆。 “前几天才玩过，怎么又想了？”赵一冰说着，撒娇地在钱副书记的胸前轻轻地拍了一下。 “昨晚一个老板请吃饭，我吃了那东西后，好家伙，真的有效果，一个晚上都很狂躁。” “这么厉害！吃的是什么呀？”赵一冰好奇地问。 钱副书记立即压低了嗓门，小声说:“虎鞭”。 “这东西怎么弄得到？” “现在的老板呀，都神通广大，听说是从缅甸空运过来的，花了大价钱。” 赵一冰哦了一声，心想:现在的老板，为了讨好领导，什么事情都敢做，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都快七点了，我们就来份快餐吧？” 钱副书记抱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快餐，是他们两个之间的话，别人听不懂，就是衣服不全脱，只脱到一半，能够行事就行。 赵一冰娇羞地一笑，算是同意。 也许是昨晚煎熬了一夜，钱副书记变得和普通男人一样，简单、急躁、粗暴，只一下，就把赵一冰的裤子褪了下来，立即动作，不到三分钟，就呵呵地泄火了。 “这下舒服多了。”钱副书记满足地样子，进了洗手间，出来后，穿好衣服，带上领带，立即恢复了公众状态下的模样。 三分钟，对于吃快餐的钱副书记来说，正好合适；但对于赵一冰来说，只是刚到启动欲火的时间点，刚有了点感觉，就没了，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两人坐回到前面的办公室。 坐在沙发上的赵一冰扭动着身躯，体内的欲火还没有泄完，还沉浸在仿佛之中。 “怎么呢？” 见到赵一冰这种状态，钱副书记就问。 “你也忒快了点。”赵一冰无意识地扭动着身躯，满脸潮红。 “快要上班了，不快不行呀。”钱副书记说着，放低声音对赵一冰说:“今天省委组织部会来人，宣布我的新任命。” “任命什么职务？”赵一冰下意识地停止了扭动。 “市长。”钱副书记说:“这也是我昨晚睡到这里的原因，担心今天误时误事。” 赵一冰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太好了”，她的这份高兴，是发自内心的，钱副书记做了市长，就会全面负责全市的日常工作，招商工作就在其中，赵一冰在招商局是负责对外招商的副局长，有了市长这个后盾，她以后的工作就会好做多了。 其实，赵一冰知道钱副书记迟早会升的，钱副书记刚来的时候，她就请省里的朋友打听清楚了。 钱副书记，名叫钱程，是省审计厅的一个处长，不到四十的年纪，就上到处长这个高位，光有能力和运气是不行的。 钱程有一个舅舅，是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审计厅的杨厅长是钱程舅舅的大学同学，自然处处给予关照。二年前，省委组织部需要选派一名有培养前途的处级干部到地市担任副职，杨厅长就推荐了钱程，钱程就一下子由正处跃升为副厅。 这次任命为市长，就意味着由副厅跃升为正厅。由正处到正厅，钱程只用了三年不到的时间，算得上是飞速。 “有一个引进项目，向你汇报一下。” “说吧，反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市长了。” 赵一冰就把项目情况说了一遍。 “这件事，我知道，王市长曾经和我说过，我正想给你说这事。” 钱副书记向赵一冰招了招手，意思是近前来。 赵一冰立即站起身，走到钱副书记的身边，靠了过去。 钱副书记轻声说:“对方提什么要求，我们先不要拒绝，做生意嘛，要学会讨价还价。” 赵一冰听到钱副书记说出这番话来，就心里有数，她感觉到贾浩昨晚代南方公司提出的要求，可以向钱副书记提出了。 “对方希望我们的地价便宜一点。” “希望便宜多少？” “比市价便宜十五万左右。” “这么多？” 钱副书记条件反射般地提高声音，但转身就放低了音量，说:“可以研究一下，看能否找出一个通得过的方法。” 钱副书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想了想，看着赵一冰，充满深情地说:“你跟了我也二年多了，一点东西都没有给你买过，实在是不宽裕呀！” 赵一冰是一个何等聪明的女人，知道他是在变着法要钱，立即深情地在钱副书记的脸上吻了一下，说:“有你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知道怎么做。” 钱副书记听到赵一冰的话，满意地笑了，对赵一冰说:“帮我把门打开吧，快到上班的时间了。” 赵一冰打开办公室的门，太阳已经晒到了办公室门口，楼下的人声和汽车声音，立即飘了进来，市委办公大院开始热闹了。 “我也去上班。” 钱副书记点了点头，说:“去吧，不要忘记我说的话。” “哪能呢？”赵一冰离开办公室，立即进了电梯，到了车库，开车驶出大院，朝招商局开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