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别嘉宝【上】

厘7时

今天是二零二二年的六月四日，农历五月初六，昨天端午节。小时候只知道农历五月初五是採艾蒿、吃粽子、顶鸡蛋的节日，长大之后才明白端午节是纪念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这一天，南方人除了鸡蛋粽子艾草之外，还会喝黄酒赛龙舟。

今天下夜班，上午八点多点回家家中。一进家门洗洗脸就吃早饭。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在单位食堂吃饭，不是因为食堂的伙食不好，而是食堂的原材料有问题，只要我连续吃一周的食堂，胆囊炎保准会复发的。

我面前的餐桌上，一盅玉蝉老酒、一碗米饭、一盘土豆丝炒腊肉、一盘花生米。花生米是老婆用电烤箱做的，她问我吃不吃咸鸭蛋，我说不要了，吃一个熟鸡蛋吧！昨天端午节，家里唯一没有买到的是鹅蛋，好像今年市场上鹅蛋比较奇缺。

饭后，关机、上床睡觉。明知道这个习惯不好，但是困得不行了只能这样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窗外还在淅沥沥地下着雨。天气预报说是阵雨，我看成了连绵细雨了吧！

上完厕所，就开机登陆微信。微信上我有六个哥们群，一个是原来的工作单位哥们群，名字叫“侠肝义胆”；一个是现在工作单位几个哥们建的小群“半夜鸡叫”；现在工作单位的哥们还有一个大群“做事纯属靠蒙”；冶金局的哥们群的名字是鸿雁给起的“共同看一场露天电影”；另外还有两个群是同学们建的，小学同学群是“光屁股一起长大”；中学同学群的名字叫“半块橡皮”。

我在“共同看一场露天电影”里看见原来钢管厂的好哥们莫邪转发一帖子，打开一看，是我十多年前转给他的日记《我的五万公里》。日记中详细记录了我开车第一个五万公里的心酸旅程。原稿我都没有了。他说这是他在他的邮箱里无意中看到了我发给他的邮件。这份邮件是2005年圣诞节前后我发给他的，现在掰指一算在他的邮箱里静静地休眠了十七年了。今天他把这封沉寂好久的邮件公开在群里，我与我的日记才得以重逢，真的谢谢他啦！以下是邮件的原文。

莫邪贤弟：恭贺圣诞快乐！

回顾在即将过去的一年里，我有甜有苦，有滋有味，有安有康。我曾经与你提过我的驾驶证已经下来了，现在粗略估计我驾驶车的里程已经达到五万公里了。我的五万公里的里程，那台破皮卡给我增长了好多知识，也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多少个第一次让我至今念念不忘。

第一次开夜车，是从拉古南山上的工地收工下来。没想到这台车有灯却没灯光，近光远光都没有。现在回想起来都好笑，也有点后怕：我开车前不检查车，胆子得多大？

好在工友们用打火机给我照亮引路，我才绊绊磕磕的把这台破皮卡车开下了山。到了山下村里的公路上，我把应急灯打开，挂2挡慢慢地把车子开回来了。那时我唯一多一个心眼就是我的车得跟人，货箱里得扔几块红砖，因为这台车还没有手刹，所以随车带一个人随时下车往车轮下面垫红砖。

第一次雨天开车是从沈阳买泥浆泵回来，没想到这台车的雨刷器是聋子的耳朵只是一个摆设，不能用！我先是在车里等了一会，雨不见停，工地还急需此台泥浆泵，因为山上刚打完的井必须把井里的泥浆抽出来，不然这口井就报废了。我只好咬牙启动了车子，把车窗摇下来，把自己的脑袋探出来，慢慢地开。到了工地我上半身都湿透了，两只眼睛被雨水打得血红。

第一次把车开回家是因为第二天需要早起去山庄挖方塘。与开推土机的师傅说好了，明天早点动工，在山下那口水井的东边挖一方塘，因为我们养了上千只非洲雁。

说是6点走我5点就下楼了，因为我一宿都没睡好，就怕这台老爷车被盗了。上车之前，检查水、油尺，汽油就不用了，因为油表不好使，我昨晚加满了油。

车点着了火，我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5点25分。一踩二挂三油门，我心里默念着开车起步的三步骤，可是挡就是挂不上，昨晚开回来时车还是好好的，一早就来病，不会吧？不点火可以挂上挡，点着火就挂不上挡，这真是邪门撞上鬼了。我一个人在楼下忙乎到了7点，车还没挪窝哪！好在和我一起去的人是老司机，说他老，其实他的年龄没我大，但是在部队开过车，驾驶经验丰富。他在家楼下等到7点看我还没有到，他就开着宝来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他上了车，点着了几次火也没找到毛病。开车还得是老司机，他虽然没有找到车的毛病，但是可他想出一招，2挡起步，先挂挡后点火。我俩把车前的自行车都搬走，我还得喊行人注意。他一点火，车猛的窜了出去。他拉着我把车开到家门口的修车点，经检查发现离合油没了。加完油已是上午8点了。到晚上收工时，车又是老毛病犯了，点着火挂不上档。把剩下的离合器油加上才好使。原来离合器的分泵坏了。通过这件事让我认识了家门口修车的老三。原来我开的皮卡一直在他这里修。他说这台车出了发动机和外壳是正经厂家出的，其它都是拼装的。老三说：你们厂子抹帐抹进这台车脑袋真是被门挤了。

第一次下大坡。那天，我开车下山走的是山东边的那条路。平常我开车都是在山的西坡上下，那天我突发奇想就从东坡开车下山了。虽说东坡陡，可距我们干活的地方近。下午，我拉着同学去买水管。那是二零零三年的五月份，大田地里庄稼刚出苗。车挂一挡下坡，我给了一点闸，车到半山腰车速渐快，我就在闸上加点劲，渐渐的我发现车闸没了，脚越是用劲踩越是没闸，车速可在增加，坡下还有一老汉抗一把锄头低头朝山上走，给喇叭他还没听见似的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山上走，看样这条路很少走车。

我对同学白鹤羽说：“你跳车，老头再听不见我就的左打轮把车开到庄稼地里去，你快跳啊！”我当时就觉得头皮发麻，双手出汗，心里想宁可车翻了也别撞了这老头。白鹤羽被吓得脸色都变，打开车门就是不敢跳。不知道是我的右脚麻了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我的同学身上了，我踩在踏板上的脚松动了，这可吓我一大跳，赶紧再用力去踩，唉，车的速度慢下了，闸又有啦！

当我的车和老汉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给老汉鸣笛示意，他憨厚的冲我笑笑。车到坡下我下了车，回头翘首凝望，如果我要是把车开到田地里不知损坏多少庄稼，车会不会翻哪？我的同学如果跳下去后果会怎样哪？我不敢想。

我负责的渡假村工程二零零三年七月十五日如期完工。七月月十八日，单位领导宴请老大哥单位，就算剪彩了。一连三天三宿我一直忙在渡假村。单位领导是满意了，可家里却闹开了。老婆电话里牢骚满腹，话里话外是怀疑我在外面瞎胡扯。我气得把电话一关，开车下山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