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望月

金子

　　2022年9月10日，教师节恰逢中秋佳节，据说一个世纪才有三次这样的巧合，这也是我度过的有记忆的第一个教师节遇中秋节。

不断收到学生的问候、收到同学的问候、收到师长老友的问候、收到学生家长的问候，让这次的教师节、中秋节很充实，节日因惦念而快乐。

　　提到中秋节，在印象中始终浮现的是那个月圆星稀的中秋之夜，掺着病初愈行动不便的妈妈，领着年幼的弟弟来到医院与病床上的爸爸共度中秋的情形。或许是因为那个中秋之后，爸爸就去世的缘故吧。

这个中秋节或许在若干年后仍然是印象深刻的一个日子，因为今天是婆婆去世第八天。午饭时，我们回忆着婆婆在时的点点滴滴：

我说我仍然记得奶奶抱着儿子坐在床头摇晃着等着我下班。每次回去时，看到婆婆在厨房忙碌着包饺子、蒸包子的情形，我最爱吃婆婆做的大饼卷虾酱。

儿子说，在我的印象中，奶奶做完饭总是坐在桌前，先看着我们吃。从奶奶抱着我到我可以抱着奶奶经历了20年的时光。

先生还沉浸在回忆中，静静的听我们说。从今以后回去再看不见那个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在看不见除夕夜跟着一起包饺子的身影，再也听不见那个唠叨他的声音了。

用属相，记忆着相遇，记忆着婆婆帮我看儿子，记忆永远成为了记忆。

婆婆从生病到离开，经历了半年的时光，儿女倒替，夜不寐。她一定很痛很痛，但在清醒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到是在无意识时想要坐起来，嘴里说着：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在我们给她翻身的时候，她会皱着眉头，只往右侧侧身。孙女日日前往守候，希望陪伴可以久些再久些。孙子们开药拿药，希望久些再久些。

看到了婆婆由卧床到只言片语到昏迷到离世的全过程。在最后5天中，我百度了各种情形，告诫自己不慌乱。在生命的最后一小时，那种期盼那种不舍那种留恋那种惦念那种想往……都在睁圆的眼睛中在急促沉重的喘息中随着手慢慢冰冷,在大儿轻轻叨念中戛然而止……撕心裂肺的痛，嘶哑的哭泣在凌晨的空气中弥漫郁结。天堂再无病痛，人间只剩思念。

侄女说：来日并没有方长，一别再无归期，您长眠，我常念，从此想见只能在梦里。

儿子说：9和5的组合，无论如何摆放，都突出一种遗憾，今天也不例外，虽然说服自己无数遍，但仍然希望这不是真的，种种尝试无果后只能接受现实，回忆像胶片一样在脑中盘旋，掺杂着悔恨与无奈，当初答应您的最终是没让您看到，桥的那边再也没有疼痛了，您也可以打牌，唠嗑了，奶奶，一路走好。

先生说：按照习俗，9号是圆坟、烧头七。无论是准备的供品还是隆重的仪式，都是对逝者的悼念、不舍、思念，也是生者一种安慰、忏悔。刺猬驮走了纸钱、喜鹊在螺旋上升的纸灰中盘旋，如不是亲眼所见，就感觉是一种人为的灵异;也许是巧合，总之，冥冥之中感觉在另一个世界的母亲用她的方式关注着我们。告诉我们不要挂念，不要悲痛;要好好的活着，要善待他人，要照顾好父亲……家母的离世，是我经历的第一件深入骨髓的大事，虽然也知道眼泪不能换回什么，但一想到过往，便会潸然泪下。泪眼朦胧中，也让我看到了更为深刻的人间百态。鲁迅曾说过:少不更事。确实如此，只有经历了，才会有所体验。

想起《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种种死亡，唉😔出生都相似，而死亡，各有各的不同。

我想娘和婆婆在天堂相聚，会在回忆中度过今后的时时天天年年吧。

今天是节日，月圆共婵娟，夜色里飘来别人的欢笑声。

珍惜眼前身边拥有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