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的美篇

沧桑

疫期故乡行

行路难（一）

刘海军

对疫情，毫无思想准备。
上天在捉弄。十几天前，女儿就预定了我和老伴的攀枝花至昆明的高铁票、昆明一一包头一一赤峰的飞机票。二十九日上午，在金海广场做了核酸，下午即登车启程。晚上在机场宾馆下榻一夜，三十日凌晨四点半就被喊起，乘宾馆的车到了往机场，
出行难，老人出行更难。手续繁杂，几乎全是手机操作。自以为胸有成竹，但几道关口过后，头就大了，心情开始烦燥，只好不停地陪着笑脸请教年轻。
都是疫情闹的，心里能够理解。
登机前，还是遇到一个问题:机场人员严厉地斥责我和老伴:你们为什么这样订票？原来，这班飞机在包头转机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根本来不及。机场工作人员负责任，与我女儿联系，补办了包头飞机场的电子登机卡，可以在包头机场免安检，减少一点周折时间。从昆明到包头飞了三个小时，转机的事情，让悬着的心一直忐忑不安，万一飞机晚点降落，真的就转不成机了。于是我哀求空姐，能否给我们往舱门处换换座位，也好降落后抢先下飞机，争取点时间。可惜未果，只能乖乖地坐在尾部。我双手合十，目光微闭，愿飞机提前或正点降落。九点四十多几分，飞机降落了，我和夫人不顾礼貌，不顾年令，挤着往前赶。跑进候机楼后，用目一观，哈哈，远出我的意料。候机楼就象一个大一些的汽车站，西头能望到东头。凭那张电子登机卡，仅仅几分钟就找到了相应的登机口。坐下后，上卫生间，接开水，吃面包，还能从容不迫。休息了很久，尤其是悬着的心落下了，浑身放松的感觉真好。
登上另一架客机后，眯了一小觉。赤峰就到了，因又做核酸，又扫码，测体湿……来到广场时，机场大巴早己开走。只能打车，司机宰客要出天价，没办法，只能忍痛就范。
我们离开时，攀枝花树绿花红，风平浪静。到了内蒙古故乡，好友就陆续传来仁和疫情的消息，九月一日，小区门卫大眼睛妺妺就微信告我，我在金科集美阳光的住宅被“静态”了。我想，还有希望，一墙之隔的炳三区还是净土，有朋友说，那里是安全的。我想抓紧办事，快快快，好往家赶。可是，到了四日，几乎同时，整个东区和我现在的内蒙古赤峰主城区同时宣布“静态”。疫情真的很凶，相隔六千多公里的两个地方，一夜之间齐遭沦陷。好在我下榻的平庄小镇还没疫情消息，正常管理。想办的三件事情还没有办成一件，计划泡汤、身陷这里确实无疑了。我知道，出赤峰会出不去，返攀枝花，也进不了城，打不开家门呀！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此时，我心里最挂念的，还是攀枝花，不仅仅是我的女儿、女婿、外孙在那里，这座以花命名的城市还给了我十几年的珍贵记忆，给了我那么多可爱可亲的朋友面孔……攀枝花，我为你点赞，加油！祝亲人，朋友，芳邻安然度过这道难关。
唉，在疫期，一切计划只能是计划，谁也不知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我此时纠结的问题，是何日能踏归途，回攀枝花？

行路悟

我记忆中的老人们，终生劳苦，竸竸业业，追求的就是家大业大，象《大宅门》，日子红红火火，人也脸上有光。
可是到了当今，这样的门户哪里去找。网络上卖东西的人都“亲，亲”地叫着，他们是和你一家吗？只不过是叫着你裤兜里的钞票。家还在，屋里的人却越来越少了。经过计划生育那个年代，一孩化造成了今天普遍的空巢。很多家里，只有两个或一个老人在那里生活，他们不习惯或无条件和儿女一起生活，特别是儿女还要去外面打拚，还要顾他们的孩子，他们忙的关怀只是给你些钱而已。……
我这次回家，母亲过世不久，我己父母全无。无妈即无家。好在夫人的老母还在，只好与夫人一起来岳母家小住。岳母一个人住在一幢五十平米的鸽子楼中，己经八十五岁了，身体还可以，耳朵有些聋，得大声与她讲话。
疫情己来了，我住的城市攀枝花已被静态管理，这里呢，内蒙古赤峰市大部也被静态了，飞机，火车都把守得严严的。虽然岳母家所在的元宝山区还在正常管控，属低风险地区，但凭是归赤峰所属，就走不出去了。
我们被困了，时间多久？只有企盼。
中秋节到了。我忽然想起，在二十多年前，每到年节或有大事小情，这个家门里门外全都是人。干活的干活，打牌的打牌，老少三辈，儿子女儿，儿媳女媳，孙女外孙，十多口人，边说边笑，热火朝天。待到菜品上来，满满一大桌子，大盘大碗，鸡鸭魚肉，有炒有炖，热气腾腾。大家围上桌来，把老人让到上位，就吆五喝六地吃喝起来……
一切仿佛是昨天的事。这会却让心里暖洋洋的。老人的子女都被他们各自的孩子“带”走了，带到了山南海北，再想聚到家里，重现当初，只是梦里的事了。
老岳父走了很久了，剩了老岳母一个人。我们这次回来，也打算来去匆匆。可是被两地的疫情“困”到这里。岳母家成了我们下榻的家。
今天是中秋节，我与老伴做了几样老人爱吃的菜肴，三人共度吧。老岳母老态龙钟，我和老伴白发苍苍。沉默，除了咀嚼饭菜的声音，和每天一样沉默。
　　儿时的天真，学校的时光，创业时的艰苦和张扬，包括爱情、梦想，一切一切，都被时间这头怪兽吞食尽了。老了，剩下的就是凄凉。
无论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