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易安居士之足迹，领略齐鲁名泉之风采（济南）

石湖隐士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延绵不绝的酷暑、周而复始的疫情……鄙人自退休后，竟未曾蛰伏在家如此之久！直至九月初，暑气稍退、师生开学，遂约上同窗好友、迫不及待地远遁北方，直扑齐鲁首府：济南。对于我来说，济南并不陌生。然此番前往，却别有一番感觉涌上心头：且不说迎面而来凉爽的微风，使我们如刚刚逃出蒸笼般者大为见情；就说全国各地此起彼伏的疫情和封控，令人不得不接受这样一种现实：原本放松心情的出门旅游，现在却成为了一种高风险的冒险选项……好在，我们来到时，苏、鲁两地尚未有“疫情”出没。只是上下火车、进站、出站时严格而繁琐的出示“行程码”、“健康码”，还要当场再做“核酸检测”……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地行走于济南的街头了！首先，我们来到了济南城里最著名的5A级景区：“趵突泉”。这里我已经来过好几次了—— 进入景区，满目皆绿，在高大茂盛的大柳树掩映下，我们沿着幽深曲折的小道，伴随着蜿蜒流淌的溪流，款款前行—— 久违了，天下第一名泉“趵突泉”！曾记得我半个多世纪前来拜访趵突泉时，这儿竟然满目疮痍……唯独那趵突泉喷涌不已，目测了一下：那水头估计有一人多高，水池的后面有一块大木牌，上书：“济南市自来水厂”七个大字。自古以来，号称“泉城”的济南人，从来都没有为用水而发过愁。一直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突然发觉：中国的其它大城市都有了自来水，尤其是全国所有的省会城市早就有了自来水。而作为经济发达地区的山东省省会，当然也应该有自来水啊！于是，当时济南的当家人大笔一挥，批准成立了“济南市自来水厂”，而且还把取水口直接插进了“趵突泉”……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九十年代我再次来到了趵突泉，当时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了祖国大地，那自来水厂也已经撤销并搬离，趵突泉终于初步恢复了景区功能。不过人们已经再也见不到当年那喷涌不息的雄姿，看见的仅仅只是一个心有不甘的大漩涡而已！七年前我又来到了这里，趵突泉景区已然和如今毫无二致。只是趵突泉的泉水虽不复当年喷涌不息的高昂，却也喷涌得像模像样：水头大致有半米左右吧！问了一下景区的工作人员，得到的答复是：这几年景区一直想方设法在疏通泉眼甚至引入远处泉水，现在终于有了点模样了……然而，作为名泉见证人的我，心中不免万分宽慰！相信趵突泉的未来一定会表现得更为精彩。如今，我又一次兴致勃勃地来到了这里。而眼前的景象竟然令我大吃一惊：趵突泉的泉水居然又变得如此的有气无力，除了那接连不断的阵阵涟漪，水位也仅仅比湖面高出了几公分而已！著名的趵突泉怎么又痿啦？我突然想到了数年前网络上的一段争论：当地铁成为了一个现代化大城市标配的时代。济南，作为一个省会城市，怎么可以没地铁？但是，要大规模的建造地铁，将不可避免地阻断地下水系的通畅……本来，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的桩基已经破坏了许多地下水的泉脉，现在又要被连续不断的地铁系统所阻碍。那让一生以泉水为伴的济南人情何以堪？但是，经历了一番激烈的争论后，地铁派还是占了上风……其看得见的结局就是：地处市中心的趵突泉，又一天天地矮下去了…… 郑重其事地留个影吧，不知道今生今世我有没有再次光临的机会？ 一路游来，发觉所谓的“趵突泉景区”其实有趵突泉“泉群”。这儿竟然有济南七十二名泉中的十四个，其名为：趵突泉、金线泉、漱玉泉、柳絮泉、马跑泉、无忧泉、皇华泉、石湾泉、湛露泉、满井泉、登州泉、杜康泉、望水泉、卧牛泉等。 我忍不住继续留影。其中最为令人印象深刻的除了趵突泉，就是“漱玉泉”—— 因为，人们一看见“漱玉泉”立即就会联想起那个“词压江南文盖塞北”的中国文坛第一女才子：李清照。而事实上“李清照纪念堂”也正是在“漱玉泉”之后。“李清照纪念堂”六个大字为郭沫若所题，同样，纪念堂也是根据郭沫若的“考证”和倡议，在“漱玉泉”和“柳絮泉”之畔建造了面积达4000余平方米的仿宋建筑群。我又一次浏览了各展室中丰富的内容，从图、文、像、书、画等不同层面，重温了一代词人伟大的文学成就与曲折坎坷的一生经历。 趵突泉游览结束，我们出北门漫步济南市中心最繁华的“泉城路”。可惜，相当于上海南京路和苏州观前街的中心大道，由于众所周知的疫情原因，如今路人寥寥—— 接近午餐时分，我们往济南的美食街“宽厚里”，一路寻觅有名的“把子肉”而去—— 终于找到了一家门口竖着一块五花大肉的“把子肉”餐馆—— 15元一碗的白米饭加硕大的把子肉，据说是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结把子时吃的肉。那肉烧得酥烂，一口咬下去感觉比苏州口味稍重，但带有甜味。我们江南人完全可以接受。我当时就在想：这且否相当于苏州街头巷尾的大众化餐饮“焖肉面”？也是大口吃肉、经济实惠！ 吃罢肉饭，再往宽厚里走到底，一抬头居然是一座仿古城楼：“济南解放纪念馆”，当地人俗称“解放阁”倒也恰如其分—— 回想起解放后的驻苏部队，即为27军属下的“济南第一团”（后扩编为一个师），而在此门楼上题字的迟浩田正是当时的驻苏部队师政委，后来的国防部长、军委副主席。这也算是济南和苏州的一点渊源关系吧—— 我们一路登上楼去，抬眼远眺济南市区的无限风光—— 低头俯瞰古城中心的垂柳依依—— 在和宽厚里隔开一条“解放路”的平行之处，居然是另一处著名的“黑虎泉”景区—— 黑虎泉也是一处“泉群”，位于山东省济南市旧城东南隅，南护城河东段。我们沿河岸悠然走来，东起解放阁，向西约7、800米处：依次为白石泉、玛瑙泉、九女泉、黑虎泉、琵琶泉、南珍珠泉、任泉、豆芽泉、五莲泉、一虎泉、金虎泉、胤嗣泉、汇波泉、对波泉。居然和趵突泉一样，也有十四眼汩汩流淌的涌泉—— 以至于许多年来，在济南催生出一种专门为居民提供送泉水上门的营生—— 于黑虎泉心满意足地领略到了泉城的魅力，我们继续游览。根据导航的指引，我们穿越了熙熙攘攘的另一条美食街“芙蓉街”，欣赏了人家尽枕河的“曲水亭”地区（有点仿佛苏州的平江路），徜徉于济南的“百花洲”…… 眼看着小半天又过去了，我们要紧穿越大马路，来到了济南又一处赫赫有名的景区：“大明湖”—— 看见了吗？“大明湖”的“湖”字的日字旁，多了一横。当地人都知道：那是“趵突泉”的“突”字上的那一点飞了过来！不信？再去看看“趵突泉”那碑刻上是不是少了一点～ 其实，如大明湖这般城市湖泊，在苏州并不稀奇。可贵的是，大明湖的水质尤其之佳！试问：放眼全国，还有哪个湖泊的水是由泉水喷涌而成？“大明湖”这个因泉而生的世界上唯一的城中泉水湖，值得济南市民以此为傲。 在大明湖的东北岸，高耸的“汇波楼”南侧有一藕神祠，祠内供奉宋代妇女装束的藕神彩塑，东、北、西墙上绘有壁画，画的主要内容是李清照的传奇故事，而藕神就是一代词宗李清照了。怪不得汇波楼的楹联上写的是：“是耶非耶，水中仙子荷花影；归去来兮，宋代词宗才女魂”。这不正是对李清照形象真实的写照吗？ 仲夏已过、秋风乍起。面对“荷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的美景，恍然间又处藕花深处。恰如盛花季节，身旁一滹碧水，红荷映日红，又有多少游人要误入了这藕花深处？ 不知不觉中，暮色逐渐降临……湖中泛舟的人们，正在纷纷归港……是的，经历了一天两万多步的行程，我们也该好好息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