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正青春

张少芸

1984年秋天，开学季如期而至，初中毕业的我们，分别从澄海、南澳、饶平各个地方来到黄冈镇涑玉泉下，进入饶平师范学校学习。 　　1987年7月，我们毕业啦！ 　　青春年少的我们，38张笑脸留在青葱岁月里。 （翻出纪念册，找出全班同学的赠言，想按当时座号的顺序发出来，奈何脑子不好使了，几位同学的座号可能混淆了，哪位老同学来修改？先谢！） 1号许闲霞 　　三年同窗，三年同宿。在校时阿闲是个书呆子，整天抱着课本，成绩特棒，一年年的三好学生。工作后，应该是工作狂，瘦了很多，聚会时，一进门就笑：“你们一看我，就知道是农村妇女干部进城！” 2号陈淑媛 　　人如其名，文静低调。她的钢笔字特别漂亮，但是一到同学夸她，她就笑着合上笔记本：：“没有啊，不好看！：”那双眼睛是班上最漂亮的，还有又黑又滑的短发。只是不知道，35年的粉笔末，有没有把陈主任的青丝染成白发。 　　3号谢燕芳 　　淳朴认真的阿芳，我们班第二届的班长，现在的谢校长，多次约我们到她家那边荷花中心欣赏荷花，荷花开了谢了，谢了又开了，但是一直没去成，那就下次吧，下次去，去赏莲花喝莲叶水吃莲子粥。 4号黄少红 　　我们班的百灵鸟、夜莺，歌声又甜又靓，是班里唯一入选校合唱队的同学。上过舞台参加过市歌唱比赛，棒棒哒！星海音乐学院毕业的黄领导啊，下次聚会，记得再为大家唱那首《阿里山的姑娘》。 　　5号林伟树 　　朴实寡言的他，在校时几乎从没跟女生说过话。毕业后，却是我们群里最热心最能干的人。别人是有困难找警察，我和燕子是有困难找同学，总是骚扰他。什么看望老师啊，接送同学啊，找他，准没错！ 　　6号陈义友 　　腼腆俊朗的学习委员，一笑起来有两个酒涡。数学成绩特别优秀，好像没有他不懂的数学题。每学期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长得帅就算了，学习还这么好，你说气人不气人？ 　　7号陈名港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娇羞。”是用来形容女生的，可是我却联想起他。当开学班会上他害羞地低着头，然后带领我们唱：“假如幸福你就拍拍手……”哎哟，气氛立即升起来！后来，他的各种拿手歌曲轮番上阵，还有潮剧：“峰山叠叠，峻岭重重……”全班女生秒变“小迷妹”！ 　　8号邱伟琳 　　是个教授级才子，温文尔雅，谈笑风生！三饶的水饺特别好吃，三饶的他热情健谈。读书时，一跟女生说话脸就红。毕业后，他竟然说：“握着女同学的手，后悔当年没下手！”喂，邱老师，请注意言行啦，你不怕我们一次次罚你买三饶水饺吗？ 　　9号陈洁恬 　　白灵是优雅恬静的作家，特别小资，外柔内刚，文采斐然，毕业不久就出版了几本书。当年入学班会上，她朗读了什么来着，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们每个同学都感叹“哇，长得这么漂亮！”她每天手上都捧着书，诗集呀，散文啊，小说呀，文学评论呀……都有。我说过：“春天不是读书天！我的夏天、冬天也不是读书天。”被她骂了一顿。 　　10号林雁囡 　　那时候她还不叫林校长，我们叫她“阿囡”，货真价实的“辣妹子”！她眼睛眯眯的，舞跳得最好，头发又特别长，我们有时揪住她的头发说：“头发长，见识短！”林校长更厉害的还是穿高跟鞋打乒乓球！但是，生活是公平的，她居然晕车，晕得厉害，我们聚会活动什么的，她只能干着急！哈哈！ 　　11号卢跃文 　　全班最小的同学，我们都叫他“弟弟”。可是这个弟弟已经离开我们十几年了。哎！真是不可原谅！ 　　12号林奕群 　　唐老鸭是特别有才华个性鲜明的同学，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妥妥的文艺范。我却只记得他煮工夫茶步步是道，噢，当年，他常常抱着武侠小说，应该是学以致用吧！ 　　13号余少镭 　　以前，同学们有时叫他“居里夫人的孩子”。其实，他是多才多艺的专栏作家：说、唱、跳、弹、口琴、哑剧……哪一样说来就来，据说他后来还练就铁头功黑沙掌，哎呦呦，神啊！ 　　14号余悦武 　　余校长那时是我实习小组的组长，我偷了他一本书，至今没还他。现在的他是工作顺风顺水，生活夫唱妇随神仙眷侣，怎不叫人羡慕嫉妒恨啊！ 　　15号罗健松 　　东山水美，罗校长的酒也美！他那山里是一片净士。听说他采摘自己种的青梅，酿了糯米酒。小酌浅醉，别的同学醉过，我必须约上燕子找机会去试试。 　　16号张炼 　　我们可爱的张司令——为什么称呼他“司令”？我也不得而知。这些年，倒是常常收到他送来的米粉。客家人的米粉特别好吃。读书时，我们听不懂客家话，但他会说潮汕话，我们有时学他的话逗他，他总是笑笑不说话。 　　17号杜壮文 　　务实的生活委员，把繁琐的班务安排得有条不紊。一出场就是主角，从杜主任到杜校长，一点也不含糊。说他“工作狂”应该是没人反对吧！偏偏我和燕子总去干扰他，让他请我们吃饭，也不知道他生气了没有。 　　18号郑友民 　　为什么当年毕业照上独缺他？多年后聚会才明白，他当时去照顾生病住院的同乡同学。生长在海岛的他多才多艺，书画摄影样样出色，更有一手好厨艺。那次一大群人到他家，他一个人张罗，一会儿餐桌上就摆上满桌海鲜。 　　19号陈佩珊 　　有点儿多愁善感的珊，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曾经几次相聚叙旧，看到我们去找她，她也是很开心。每每再提起她，大家都静了一下，然后说：“她开心就好！”珊曾经多么心灵手巧噢！ 　　20号张海燕 　　燕子啊，第一届班长，全班书法最好的同学。读书时最易哭，打水打饭提水洗衣样样差，但是毕业后，她却是很早很早就学会开车接送读书的孩子。卿本弱女，为母则刚！ 　　21号余少瑜 　　瑜是女生中画画最好的同学，天赋好，智商高，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她支起画板，画笔一挥，出神入化，惹得我们人人伸着脖子看，恨不得那双手就是自己的！ 　　22号李海霞 　　跳着新疆舞走来的她，一举手一投足尽显曼妙身姿。在那个其他同学还不懂什么是体操的年代，她在晚班会上跳跃、旋转、伸展、劈叉……引来阵阵掌声！李主任，下次聚会，再来一段新疆舞吧！ 　　23号赖金和 　　一直闷声不响，只顾读书的他，毕业后很快到省城打拼，在房地产行业成了赖老板。记得当年出版班报时，一位同学用他的姓名做了一条谜：赔款释干戈！巧合啊，那次在广州，几位同学请客，我就狠狠地带着5位家属到场，也不知道是不是赖老板买的单。 　　24号王斌 　　大名鼎鼎的他，是全校最活跃的同学。风度翩翩而又多才多艺，广播、主持、唱歌、跳舞、演小品、美术、出版校报班报……他自带明星光环。毕业时，全级两位同学保送读大学，他是其中之一，天之骄子。那时，我们只能望其项背，崇拜得五体投地！ 　　25号黄俊烨 　　班里另一名学霸，数学成绩非常优秀，美术好，有时比女同学还文静，就算同桌或前后桌玩耍影响到他，也没见他发过脾气。距离产生美，同时距离也会使人失忆，毕业后，联系少了，他应该把我们忘记了。 　　26号谢培雄 　　喜欢钻研数学的他，学习数理化一点即通。为什么许多男生天生头脑灵活思路清晰？偏偏数学题让女生想破头脑？谢同学一直在学校做财务工作，应该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27号黄龙革 　　班里有两位龙哥，又刚好同桌。老龙当年还是野龙，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又高又帅，多年后戴上眼镜更显儒雅。当老师后，老龙非常敬业努力，不断探索钻研书法，挥起行书来龙飞凤舞，美声吼起《滚滚长江东逝水》满堂喝彩。他是语文老师中最会唱歌的，又是书法老师中最会打篮球的。这么说，没有人敢反驳！ 　　28号张泽龙 　　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妥妥的高富帅！每节体育课，他捧着点名簿点名、整队、领队，比体育老师还体育老师！篮球又打得好，所以呀，许多女同学都围着他，看他——打——篮——球——吧，也许是吧！ 　　29号张少芸 　　29号的她，不优秀但是也努力，是最平凡最普通的丑小鸭，都说丑小鸭长大了变成白天鹅。原来有的童话是骗人的，她没有变成白天鹅，倒是变成了一只老母鸡。 　　30号陈丽丹 　　丑小鸭的同桌阿丽就是白天鹅。她音乐素质好，潮剧唱起来高低宛转，抑扬顿挫。民歌山歌更是悦耳动听，至今，我的脑海中仍然储存着她的歌声：“阿哥阿妹情谊长……” 　　31号沈佳媛 　　我的后桌，写字又好又快。有时上课一起开小差，她用笔戳我后背，传上纸条，趴在桌上偷笑，最怕这时候被文选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有时上理论课打瞌睡了，她会揪我衣服。 　　32号卢壮苗 　　一个苹果，一个梨子，两片饼干，都能够分享的同学是苗子。那年夏天，我的脚受伤瘸了，苗子成了我的另一只脚，每天扶我背我进教室上宿舍到食堂去医务室，一扶一背就是两个月。实习结束了，她一个人，二十多公里的路上没喝一口水没说一句话，帮我把那辆自行车骑回家。一进我家门，只见她头发湿了衣服湿了，差点认不出来。 　　33号余南潮 　　海岛上的弄潮儿，从南澳岛弄到海南岛，一路风生水起。读书时，有些高冷，似乎不屑跟女生学习，女生的一句话怕都会惹他嫌弃，但是呢，分在同一组，扫树叶啊倒垃圾啊，还不都必须一起来，看你能怎么样？哼！ 　　34号赖加钊 　　我们的班长，领导能力超强，安排工作周到细致。班级活动啊，出游啊，跟他同一组，绝配！意料之中，赖班长也是工作第一，干起活来风风火火！他也是一丝清风，能吹拂夏日的烦躁；他也是一缕暖阳，能烫抚冬日的寒意。老同学一起喝茶聊天，总是无拘无束。 　　35号黄康 　　康大哥憨厚淳朴，典型的稳重能干的客家人！极少跟我们女生说话。同一小组，劳动搞卫生，没有多余的语言，很快就完成任务，就让我们同组四位女生先回去。我们女生欺负过许多男同学，好像就没有欺负过他。 　　36号邱国庆 　　脑子最好的客家同学，一路上捷足先登，一直是大哥大，C位出道。毕业后，邱老师邱老板邱教授邱领导步步高升，池塘水浅，容不下蛟龙，唯有海南无边无际的大海才够他遨游。等我再老了，约上燕子，选个良辰吉日，一起登上他的游轮，纵享海南的碧水蓝天。 　　37号郑振有 　　我们的老班长，永远的神！还是长得帅的那种。刚入学那年，大家都还生疏，学习生活还没适应，他安排组织各种活动班务，很快38人成了一个大家庭。毕业这么久，有时提起他，从来不用说姓名，一句“老班长”，你懂我也懂！ 　　38号林德雄 　　他是画家！才子！一下课，就到画室画画！泼墨成画，化平凡为神奇！美术是他的生命。毕业20年聚会上，省美术协会的许老师评价他：“德雄同学很厉害，成就很高，级别比我高！”我们都知道他是美术老师的得意门生，都知道他是汕头大学的老师，级别啊职称啊，我们可以不关心，只是不约而同地问：“你怎么这么瘦？”又几年不见，再见他时，他应该白白胖胖吧！ 　　岁月悠悠，光阴荏苒，同窗三载，情同手足！毕业季到了，大家兴奋地期待着，收拾书本，收拾行李。可是到了那天下午，陆续有同学挥手离开了，于是有人哭了，先是啜泣，泪水滴滴答答，然后是哗啦啦放声哭，全然没有师兄师姐的矜持，惹得师弟师妹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三尺讲台存日月，一支粉笔写春秋！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亲爱的老同学，从今年开始，大家陆续退休了，哪一天我们再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