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团圆 一 中秋随笔

王者

　　转眼又到了虎年的中秋节。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可我们最亲近的父母已经离去。如今，我们天南地北的兄弟妹四人彼此都相隔千里之外，只能共同守望着天上的月亮团圆了。

　　我最留恋小时候的中秋节。五、六十年代，我们兄弟妹加上父母六囗人，全靠父亲的工资生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平常很难吃上一顿肉。但逢中秋节，父母总要割点肉回来，桌子上多添几个碗，让我们打打牙祭。

　　中秋吃月饼是我们最期盼的。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商店只有一种酥月供应，家家户户还要凭票购买。一家人吃过团圆饭后，由母亲持刀将月饼切开分给我们每人一份，我感觉吃起来特别香甜可口。

　　我们长大成人各自有了小家庭后，每年中秋节前夕，父母总会早早地打电话，叮嘱我们记得回家过节团圆。即使父母已经四世同堂八十多岁，依旧会操持着每年中秋节一家人的大团圆。

　　有年恰逢中秋我生病住院，晚上其他病友都回去了，病房静悄悄的。望着窗外树梢上晈洁的月亮，我独自躺在病床不免产生了几分伤感。月有阴晴圆缺，人会生老病死，我担心父母终究有一天要离去，我们这个大家庭也会曲终人散。

　　我的担心很快变成现实，父母走后，我们兄弟妹便各自去了儿女身边。如今兄长在湖南，弟弟在湖北，妹妹在杭州，而我在广州，再很难说再见团圆了。

　　20年春节，我们相约在广州团聚，除湖南的兄长有事未能如愿，杭州的妹妹和妹夫，以及湖北的弟弟和他亲家老小全部到齐了。大家第一次在异地团聚自然很高兴，没想到突发的疫情，一下子把我们的计划全打乱了。

　　大年三十中午我们吃团圆饭时，就从新闻看到了湖北武汉封城，全国疫情防控开始收紧的消息，大家都开始不安起来。尤其武汉封城飞机、火车不能停航站，就预示着弟弟他们回不去了。妹妹和妹夫运气还不错，第二天初一早晨便乘机飞回了杭州。

　　弟弟和亲家大小七囗走不了，只好暂时考虑留在广州，幸好我们还有套大面积居室，可以安排他们住下来。虽然生活不成问题，但当时外地都怕同湖北人接触，恐怕他们住得也不安心，直到三月份疫情好转才回去。

　　今年，疫情再次成为我们团圆的拦路虎。清明节前夕，我们商量回湖北祭拜父母，也可借机团圆一下。没想到疫情再次反弹，我们只好各自取消了行程。杭州的妹妹和妹夫因母亲生病还是回了湖北，但因防疫隔离竟未能和湖北的兄长见上一面，就匆匆返回了杭州。

　　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如今除妹妹小一点，我们兄弟三人都已是古稀之年，真心希望能够一个不少地在有生之年再次大团圆。相信到时在天堂的父母，看了也一定会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