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看起来身体单薄,家住成都,自己有退休金,离异后找了一位退休金较丰厚的老头同居。但老头每月只给她几百元钱,用来开支两人的伙食。她不满意,便离开老头和儿子同住在自己名下的房子。近期,因为与儿子闹矛盾,一赌气,出来找工作,不愿回家。<br>小徐有洁癖之嫌,一来就说这里脏那里脏,例如连洗衣液都要用她指定的据说是洗得最干净的但我们从没听说过的一种小众品牌。尤其怕蟑螂,发现她睡的房间有小蟑螂,便要求我立即去买除蟑螂液,全屋到处猛喷,直到用完一瓶。搞得室内雾蒙蒙、味浓浓,又呛嗓子又刺鼻子,就像毒气实验室。而且,她还将自己睡的床上卧具全部撤换清洗。<br>当然,爱干净是好事,我也配合。但洗衣液我还是坚持用惯常用的“洁柔”。<br>干了不到一个月,小徐便辞工(意料之中的事,因为当时没找到更加合适的人,找她来只是过渡一下)。<br>保姆市场我们已是“轻车熟路”,很快找到照顾妈妈的最后一位(第七位)保姆小罗。<br>小罗60多岁,背有点驼,人看起来比较老实,做事一般。<br>一天,小罗说自己兄弟在红牌楼买菜,因与妻子在家中吵架,动刀伤人,被抓,需要交两千元保释金,所以要请假去取钱、交钱。当然我让她去了。她回来说事情没有办成,我也不便多问。<br>9月16日,妈妈发生脑梗,住院治疗。<br>我给小罗每天增加几十元工资,让她在医院守护妈妈。<br>9月23日,小罗从医院打电话说家里有急事,立即要走。我赶到医院,她悄悄对我说,原来她正在服刑期间!<br>前因后果如下:<br>前段时间,她在别家当保姆时,上街买菜。路过一房屋拆迁处,有几人要她帮忙看守路旁一堆钢材(有报酬),说是自家拆下来的,要去找汽车来运走。后来,钢材运走卖了6000元,她分到2000元。再后来,此案告破,原来这些钢材是偷的!因此,小罗被作为同案犯被判监禁两个月,实际上执行监外服刑四个月,指定居住区域,不准离开。<br>小罗是外地人,儿子在成都天府新区上班,于是她被指定在儿子住处服刑,不能出高新区。但是她又不甘寂寞,当然也想挣钱,所以刑期未满便偷偷跑到青羊区保姆市场找工作,因缘巧合,被我雇用。<br>临近国庆节,法院调查监外执行犯人情况,没找到小罗,当然要“理抹”,便叫她儿子通知她到法院去接受调查处理。<br>这时,她才说实话,先前说的到红牌楼帮兄弟交保释金都是谎言,其实是被法院传唤去的。<br>对我来说,虽不算“晴天霹雳”,也是“意外惊喜”啰!<br>脑海里首先冒出“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这些成语。<br>简直像悬疑剧。<br>要说她是不知情被人利用,那么仅仅看守了一会儿,别人为什么要分她三分之一的赃款 ?如果说她真是同案犯,但根据她平时看似老实巴交甚至有点木讷的性格,又有点说不过去。反正天知地知她自知,当然,公安局更知道。<br>小罗异想天开地要求我给她写一张证明,编造说我母亲是她孃孃,这段时间她就在自己孃孃家里。还叫我将“证明”拿到社区去盖章!他儿子也来电话,叫我帮她出证明。<br>我当然拒绝。这简直是侮辱法院的智商嘛!我义正言辞地告诉她:你不要打这种歪主意!首先,这是做假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绝对不做。其次,你以为法院的人都是瓜娃子,不会来调查嗦?还有,社区凭啥子给你盖章?<br>简直异想天开——法盲,不懂法律胆子大。<br>我实事求是地给她写了一张条子,证明这段时间她在我妈妈家当保姆。<br>工资结清,走人。<br>我在医院另外找了一位护工照顾妈妈。<br>临近国庆,突然接到小罗电话,说法院通知,过完节再处理她的问题,所以她还想再回来当保姆。我说,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吧,现在就不要到处乱跑了。<br>真搞不清她脑袋里都在想啥子 !<br>顺便提一句,第四位保姆小高辞工走后,隔了一段时间也来电话说,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还想回来继续做。但我们已经找了新保姆,不可能平白无故将其辞退,所以婉拒了她。<br>妈妈出院后,思维、行动、吞咽、语言等功能都严重受损,再找一位保姆居家照护已不现实。于是,我们将她送到一家条件较好的养老机构直至现在。<br>保姆,可以说是社会底层的劳动者,普遍文化程度都不高,品行参差不齐,可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这也确实是“小人物”为生存挣扎的现实吧——“芸芸众生相,盖相类于此矣”。<br>因此,静下心来想想,她们的某些思维出发点与行为方式,也多少能部分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