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表地瓜好上头

晴

8月19日赴胡干明老弟盛情邀约，我们踏上开往赣州的动车。福州到赣州仅五个小时的行程，动车在风行电掣间，窗外风景一路向后，我的心情却一路飞扬起。由于江西省疫情防控需求，赣州车站要求所有到站乘客做核酸检测，我们在站口排队倒腾做核酸检测时，胡干明老弟百忙之中亲自到车站来接，一眼让我们受宠若惊，那一刻一股浓浓的战友情涌上心头。赣州——历史悠久的千年古城，又是充满活力的城市，我来了！亲爱的战友，我们来了。 　　天色已晚，老弟把我们直接接到酒店和先期抵虔佘玉清等诸多战犮会合。当天晚上由七六年入伍的参战老兵邱俊和作东，宴请闽赣两省赴虔城老兵，原来事先邱战友得知胡老弟将邀请三炮连部分战友赴虔相聚时，再三请求让他先尽地主之谊，以聊表战友情。邱战友生活工作都在赣州市，七九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时任十班长，和两个十班战士一起参战，他们服从命令听指挥，为祖国挥洒青春和热血。邱家祥——十班的兄弟为国捐躯，永远躺在南疆的烈士陵园里。参战老兵见证了战争的残酷，经历了血和火的洗礼，做到了：受命之时则忘其家，临阵之时则忘其亲，击鼓之时则忘其身！是共和国真正的英雄！对越自卫反击战为我国改开营造了一个稳定的内外环境，可以说是中国崛起的揭幕战。我也是老十班人，我为弟兄们感到骄傲和自豪！ 　　酒店包间灯火辉煌，战友们欢聚在赣州古城，聚会上饮酒自然是主题。战友再相聚自是喜上眉梢，谈笑风生间，一幕一幕高潮迭起。好久没有如此尽兴地开怀畅饮，今夜东道主用（四特酒）款待我们，江西＂四特酒＂如雷贯耳，在部队服役时就听战友们传说：善饮的周恩来总理高度评价此酒＂清香醇纯，回味无穷＂总结其特色而命名的，今晚初尝果然名符其实。刘建义、小林、胡干明等时而交头结耳，时而喜笑颜开，怎么回事？原来在密谋组建＂赣州之约＂群，群主孤独求败将群名设为＂赣州红色之旅＂，小林觉的群名太老套，别出心裁地改为＂老表地瓜好上头＂！是啊，老表地瓜很久没有新闻了，今晚提起又触动我们这些老兵心底柔软处。想当年这称呼，干部不能说（怕影响部队团结），新兵不敢用（怕老兵凶），唯有油条老兵经常说的赋有军味的口头禅。老表、地瓜既是亲切的昵称，但又带些许个中味道，只有三炮连的人才明白其中的含义份量，江西因称呼人为老表，福建因广种番薯（地瓜）并以此为粮食被称作地瓜，当时海峡前线驻军兵源主要来自福建、江西两省，老兵之间一有不爽就地瓜、老表的互称对方。想想这个群名起得好，寓意十足，今夜借接风洗尘之酒再酿一坛老表地瓜酒，饮了这酒，三炮连的真实故事再诉说一回，虔闽友谊再上一层楼，果真上头诶，这上头的酒提兴又回味无穷！ 　　当年刘建义、胡干明、张应全都是连队文艺骨干，战友聚在一起，即兴发挥自是免不了的，大家提议请他们表演节目，让兄弟们回首往事，又为聚会增趣。刘建义当仁不让清歌一曲。原来退伍后刘建义老本行不但没有丢，而且唱功越来越炉火纯青，今夜席间我有幸聆听建义兄和归帆老师清唱，让我悦耳清心，真是天赖之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第二天早饭后，应张应全、刘建义的提议，乘车来到八景台景区游玩。登上二十多米高位于老城区东北隅古城墙上大景台远眺，赣州古城形如巨龟，三面环水，章水、贡水在眼前汇聚成赣江，水天一色，既有防洪又能防敌。建于宋代保存完好的砖城墙，如同长龙紧紧的环绕、拱卫着赣州古城。城外的田园之美，城内的亭台楼阁之秀尽收眼底。赣州——历史悠久的千年古城，又是充满活力的城市！ 　　入学喜报饱浸学子千滴汗； 升学喜宴荡漾恩亲万缕情。 中午胡干明夫妇在大酒店举办令郎升学喜宴，酬谢各位亲朋好友的支持和帮助。激情澎湃的祝酒词映射出胡老弟全家人逢喜事精神爽，宴席间夫妇俩带着贤侄前来敬酒，初遇少年，让我们眼前一亮；哇！好一个帅气的大学生！修长挺拔的身姿，俊美柔和的脸庞，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只能用＂酷＂来形容，这是基因的传承。想当年胡老弟入列连队，英俊潇洒，活泼可爱，满脸笑容，深深的酒窝配上一双大眼睛，像极了电影《闪闪的红星》里的小红军，被三炮连战友亲唤为＂潘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次贤侄一举高中，榜上有名，入选大连理工大学，可谓可喜可贺！我们都为战友有如此优秀的接班人感到由衷的高兴。所谓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其中＂金榜题名时＂最为家人、亲友所荣耀。这是孩子敏而好学，孜孜以求的结果；是师长诲人不倦，谆谆教诲的结果；是父母含辛茹苦，循循善诱的结果。贤侄：金榜题名是你人生旅途步入社会踏出的第一步，相信你进入大学后，在新的生活，新的环境中以你的聪明、自信、毅力，还有我们的祝福，一定能学有所成，一路高歌到达幸福理想的彼岸！美酒飘香迎来亲朋好友，欢声笑语恭祝金榜题名！ 　　下午，胡老弟陪同我们漫步在历史遗迹与现代建筑交错的河沿道上，绘声绘色描述虔城的前世今生⋯⋯赣州～我梦寐向往的旅游胜地，是江西省南大门，近代革命老区，客家人的摇篮，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这人杰地灵的地方，令我最感兴趣的有两点，其一，名为＂福寿沟＂的宋代排水系统，让我仰慕已久，赣州近千年来依托这个排水系统，城区从未发生过积水现象。而回想十几年前＂龙王＂台风带来暴雨，城市排水不畅导致榕城人去五四北市区＂看海＂的经历，真让我们现代人汗颜。也许赣州人对此事习已为常，当我提到这话题时，老弟指着前面一个沟槽平淡的说这就是福寿沟的其中之一的配套设施，看着这个平淡无奇却至今还造福于赣州百姓沟槽，我感叹古人的智慧，这是世界城建史上的一个奇迹！其二，是蒋经国先生旧居，30年代蒋先生刚从苏联留学归来，主政赣州六年，大力推行了赣南新政，建设＂五有＂新天地，造福百姓赢得了＂青天＂美誉，并邂逅才貌双全的一代红颜章亚若，演绎一段凄婉的，最终演化为悲剧而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老弟带我们一路沿江前行，经国先生纪念馆没有收门票，旧居是幢仿俄式砖木结构小别墅，依山傍水，绿树掩映，环境雅致，陈列着和经国先生有关的史料和一些照片、实物。参观的人群络逸不绝，由于没有导游，我们一行人走马观花匆匆而过，我在展馆唯一章亚若偕两个儿子的照片前留连，行个注目礼。经国先生在赣州小试身手，为日后在台湾大展鸿图打下基础。其实参观历史文化景观，应该要先做好功课，再请一名导游，这样才能充分理解和感悟这段历史，由于此次赴虔过于仓促，留下一点遗憾。 　　晚上六点半，胡老弟携全家在酒店贵宾厅为我们践行。宴会上有战友提议：每人白酒一小扎，不得偷奸耍滑，包干完成，不醉亦不归，战友们，有喜有酒须尽欢，干了吧！今夜的贵宾厅注定笑声环绕，承载着我们三炮连的战友情谊久久不散。干杯，我们欢聚的赣州城！干杯，我们久别重逢的战友！干杯！金榜题名的美事！在刘建义朗诵的散文诗里《今夜星光灿烂》，一抑一扬，收放自如的语调，如万马齐喑奔泻千里的气势恢宏壮观，又如三炮连的军人精神永不言败屹立不倒传承万世。思绪里，那峥嵘岁月青葱挥洒的热血和青春又在眼前闪闪烁烁，我们从不忘却……时光轻易的闪回，部队，青春，理想，激情和失落……永远的聊不完的主题，感叹岁月像是一支流淌的歌，高低起伏的回旋在人生旅途！夜深了，我们微醺着清醒，带着淡淡的酒香，再梦一回当年的三炮连。 　　岁月无情，军旅无悔，战友情深；重逢赣州，情深意长，难舍难分。相聚是短暂的，分别的时刻还是不期而至。第三天早餐后，我们匆匆和江西战友握手道别。再见吧，我最亲爱的战友们，我期待着与你们的下一次聚会，等待着下一次与你们的重逢！ 　　＂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三炮连番号随着军改早已消失成为历史。连队转业、退伍军人散落在祖国各地，是现代化的通讯设备和微信让我们再次相通、相见。感谢张应全战友在上海首开战友聚会记录，可以说，没有上海聚会就没有福州聚会，这两个聚会为漳州全连大聚会打下基础。举办全连老兵大型聚会活动很累，随着年龄的增大，我等已力不从心。此次赣州聚会开创了另一种模式，希望我连小型聚会如同营地的泉水连绵不绝。 　　光阴荏苒时光恍惚，转眼间漳州聚会已三年整，我谨以此拙文献给我亲爱的战友们，以纪念漳州聚会！ 　　此次应邀赴虔参加聚会，受到胡干明、邱俊和两位战友的盛情款待，回家后很想提笔写点什么，来表达我内心感激之情，却无从下笔，好像思维短路，全没有写作的灵感，千言万语不知道如何表达……好久没有写东西了，从去年12月至今，因内人身患重疾一直在福州～上海～福州各医院辗转治疗。作为家属的我，忙的焦头烂额、身心疲惫。那天微信群里看到玉清和家榕的佳作以及战友们的点评，深为感动，心底涌上一股冲动，好像突然来的灵感，遂提笔涂鸦，抒发心中感想。这三年多来，胡干明老弟曾多次邀请我赴虔游玩，我都因时机不成熟而婉言谢绝，这次贵公子荣登榜首，考入大连理工大学，并以办升学宴为契机，邀约部分战友赴赣州欢聚，让本不打算赴虔的我深感盛情难却，自觉机不可失一定要克服困难赴虔，不辜负老弟一片深情，赴虔一来祝贺贤侄鱼跃龙门，走向象牙塔尖；二则再会袍泽，共叙三炮连情深；三是游览赣州历史文化古迹，感受当地人文风貌。所以当内人病情好转，我赶紧安排好病人护理事项，遵从自己内心意愿，立即购买车票奔赴赣州。是什么动力让我对战友聚会如此兴奋，如此执着？是浓浓的战友情！其实我和胡干明只是萍水相逢，在三炮连营地里他来我走，然后各奔西东，根本没有交集。19年福州战友聚会后，胡干明来榕访友时，佘教介绍认识的，我们四人相聚在福州安泰楼酒店，我和他一见如故，冥冥之中好像似曾相识，很有亲切感。其实人与人相处是有缘份的，在交谈过程中，他在手机上翻出几张当年当新兵时老兵退伍赠送的相片，询问是否认识，我顿时感觉胸口一热：认定此战友可交！当年连队退伍时战友们都互相赠与、交换许多纪念品，历经四、五十年后能够保存如此完好的，如龙麟凤爪非常不易，由此可见是个重义守信人，古人云：见微知著。这样的战友难得，此后我们一直老哥老弟的称呼。漳州战友聚会时，他勇于担当，负责收钱，一丝不苟地园满完成任务，更佐证自己的判断。感谢佘教，感谢三炮连，从此我有个可亲可爱的老弟。青葱岁月有幸成为三炮连普通一兵，垂暮之年再次续缘三炮连友谊之情，人生亦算了无遗憾！ 　　人生有许许多多的情，亲情至高无上，爱情感动浪漫，友情珍贵相伴，而只有战友情是直面生死，超越生死，看淡生死，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界限，战友情永远是不变色的那一份浓浓情，虔闽汇聚一如老表地瓜的佳酿，高度酒，醇香幽绵，绕喉直达心底，辣中有劲有味有韵又有情！ ——春 2022.9.3（战友记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