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二)“叾”字的前世今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实,今天我们在电脑汉语文字库中,查出来的这个“叾”,不是正字,是近年来广东人创造出来的一个“俗写字”。</p> <p class="ql-block">,叾的正字是“口”(电脑打不出来,见下图)</p><p class="ql-block">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注重“序”。人伦是这样,文字也是这样。也有“尊、卑”之分。就是我们常说的“通假字”,或者是“正写”与“俗字”。正字为尊,是比较符合造字的原意,在社会上层通行的字体;俗字为卑,是在下层社会流行、且字体不合规范的字体。多为民间书写方便,甚至借用别字而成。</p> <p class="ql-block">我们说,叾字的正写是“口”,是有充分的依据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首先,口(字形见上图),是个“象形、会意字。从尸从口,符合东汉许慎的“六书”造字说。甲骨文“尸”字,象屈体而坐的人形(见下图),口即尾下窍,尸与口合体字,则形象地表明人体尾下窍~即肛门。</p> <p class="ql-block">根据现有的资料,“叾”的正字,最早记录在南朝梁顾野王字书《玉篇》,书中云:口“都谷切,音:笃,俗豚(见下图,电脑打不出来)字,尾下窍也。”意思是说,“口”字的读音为“都谷切”读作:渎、笃,豚字是俗写,意思是肛门。北宋官修字书《广韵》亦云:豚,丁木切,尾下窍也。或作豚。</p> <p class="ql-block">其次,稍有汉语言知识的人都知道:古人的词汇以单音节为主。相比“叾”、“臀”、“尻”等单音节词,屁股是晚起的词汇。最早可能出现在明代罗懋登的小说《三宝太监西洋记》中的一段话:“那个大臣道:你不看他屁股里一漏烟?”屁,气下泄也及人类肛门排出的臭气。股则是臀和大腿的相近部位。所以屁+股合在一起,叫屁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三据考证,上世纪七十年代,《梅州报》(即现在的广东“梅州晚报”),曾刊登过一篇文章说,“叾”字是一百多年前,由广东人独创的。广东人把甲骨文的“尸”,草写成“了”,然后就成了今天的“叾字”。起初,只在广东小范围使用,近年来有了互联网,特别是智能手机的普及。这个字便流行开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般来说,语言文字的发展和经济有相辅相成的辩证关系。也就是说,改革开放以来,广东地区,成了全国乃至全球最发达,最富裕的地方之一。粤语,成了国人说粤语,唱粤语歌一个“时髦”,也成了外国人学习汉语言的一个重要的组成。于是,“皇帝轮流坐,明天到我家”。正如生命力旺盛的网络用语一样,这个活力四射的表示屁股的“叾”,便理所当然的被收录在了汉语词库中。</p> <p class="ql-block">(三)研究方言的现实意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前文我们讲到,屁股是最晚出现的词语。严格的来说,它是屁+股的一个联合词组。之所以得到官方的认可使用,并延续使用到今,是它具有以下几个特点和含义:</p> <p class="ql-block">第一,屁股的本义:摒弃了器物的末端,专指人体的尾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屁股的引申义更加丰富:不仅包涵有尊、卑、长、幼意义,而且,也包涵了隐私和羞耻等等。所谓身份尊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制度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里,皇帝坐的是龙床;文官坐的是太师椅、官帽椅;统领军队元帅和武将则是虎皮、豹皮的宝座。就连占山为王的“绿林好汉”,也有头把交椅二把交椅的身份区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屁股可不能乱坐的。屁股坐偏了,说你是办事不公,失德失职。越职进谏,胡言乱语,扰乱了“朝纲”,轻者获刑,重则杀头抄家,殃及九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就是在普通的家庭里,也是长幼有序、男女有别。罗圈椅子,方凳和长条板凳,不同的家具,不同的位置,屁股也是不能乱坐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所谓的隐私”和“羞耻”,典型的案例莫过于封建社会的杖刑了。即“脱衣受杖”。 挨打的是屁股,受伤的却是面子,这滋味让人痛不欲生。特别是女性,如果被判”杖刑”,颜面扫地,生不如死。</p> <p class="ql-block">叾,(其正字无法打印,以下均用俗字叾替代)作为一个古老的词汇,被各种方言广泛的、永久流传下来,再次现身于中华词库。真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一,叾字简洁明了,易懂易说。比如儿童呀呀学语,脱衣服脱裤子,说成脱叾叾,简洁易懂。就是说普通话的人,也这样教孩子说话:脱光光,吃果果,洗白白等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二,叾有屁股不能表达的涵意。比如说,一个缩手缩脚,没有担当的男人,方言说他是“缩(音亦可读成怵)叾子”、怵头货,等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三,更重要的是:汉字是表意文字。不同于其它的表音文字,它是“音”和“义”分离的。方言,无疑成了古汉语音韵的载体,被一代又一代的人们,口口相传下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山西出过很多大诗人,如:白居易、王昌龄、温庭钧、元好问、王维、王勃、卢伦等;元曲四大家中有三位是山西人:关汉卿、白朴和郑光祖。所以,很多诗词用晋语方言吟读,古色古香,大放异彩。</p><p class="ql-block">正象戏剧一样,唱京剧的,你得会“京白”、韵白;唱豫剧的得会说“中州韵”、河南话;唱《昆曲》《粤剧》,更不用说啦,用普通话唱绝对不好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近,中央台的《经典永流传》栏目,推出了许多非常优秀的传统节目。其中,张国立、郭达等人,用晋语方言吟唱过岳飞的《满江红》、白居易的《卖碳翁》,很好地抒发了作者极度愤怒的心情,更加震撼人心、沁人心脾,彰显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古雅音韵和意境,增强了人们对民族文化的自信心。余音绕梁,令人拍案叫绝!这就是方言“白话”的魅力所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