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孙永强</p><p class="ql-block">每当金秋时节,田地里,庄稼成熟了——或迎风点头,或沐阳招手,等待着我们去拥抱、去收割……</p><p class="ql-block">我们一家四口人,居住在山西省应县县城。上世纪八十年代,我考入大学之前,与母亲、弟弟三人为农户。国家对农户耕种实行包产到户政策后,我们家分到两亩自留地。父亲是非农户,工作之余,利用早晨和下午下班后的时间,还要料理农活——耕种、施肥、除草、收割。</p><p class="ql-block">那些年,每到秋收时节,我利用休息天,与母亲一起赶到自留地,帮着收割庄稼。我们家的田地种着黍子、玉米、土豆,还有零星点种的豆子。黍子主要是父亲收割。我与母亲一起掰玉米、刨土豆、摘豆角,还有来年的剥玉米。</p><p class="ql-block">掰玉米,一手抓住玉米杆,一手稍微用力,玉米棒子就掰下来了。在玉米杆上的玉米棒子有好几个,要上下看仔细了,别漏了。最难忍受的是在玉米地里穿行时,玉米叶子刮得人脸疼。</p><p class="ql-block">刨土豆,要先用铁锹对着土豆秧苗周围铲下去,然后手抓秧苗拔起来,秧苗下面带出来的就是好多土豆,土里还会有,就再用铲子刨。最不好掌握的是一株土豆果实埋在地里的范围,弄不好就把一个大好土豆给铲了。</p><p class="ql-block">摘豆角,左手提个篮子或袋子,右手轻轻地将豆角从豆苗上摘下。到了秋收时节就要及时摘豆角,不能太晚,否则豆荚裂开,好多豆子就都落入地里了。</p><p class="ql-block">经过一天的田地劳作,我与母亲看到堆积如山的金黄的玉米、清新的土豆、细长的豆角,劳累瞬间转化为欣慰。在田间地头,我吃到父亲送来的午饭也格外香甜,吃菜后连菜汤也喝了。</p><p class="ql-block">除了土豆,其它庄稼收割后,还要进行后期加工。</p><p class="ql-block">黍子,在田间地头,收割捆好装车后要拉到专门的碾谷场,交给专业农民用碌碡碾压脱粒,然后经过木锹扬、簸萁簸等工序将碎秸秆、碎黍壳等杂质清理干净,自家再晾晒好后,装入麻袋,就是可以直接磨碎食用的黍子面或先剥了皮再磨成粉的黄米面了。</p><p class="ql-block">工期长的要数玉米了。玉米棒子从田间地头装运回家,先送上家里的南房屋顶晾晒,将玉米棒子如砌墙似的,大头朝外,小头向内,横着几个、竖着几个,上下交叉叠放,沿着南房的两道主墙砌成两道玉米矮墙。那些年,家里种有玉米的人家几乎都要这样在屋顶垒砌玉米墙,简直成了农户们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直到次年春天,才将玉米棒子取下来,全家人一同逐个地剥玉米。一个玉米,用改锥除掉一排玉米粒,空出个缝隙,然后就可以用手逐排地剥玉米粒或用另一个玉米棒磋这个玉米棒,玉米粒就纷纷地落入盆里。当玉米粒全部展露,才知道原来玉米粒的根部是黄红色的,金黄色的玉米看起来像玉石、如琥珀。</p><p class="ql-block">如今的农业机械化,虽然粮食早已实现了在田间收割、脱粒、烘干一体化了,但是我始终难忘那些年家人秋收庄稼的用心和辛劳;如今的食物已经极大的丰富了,人们吃饭达到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地步,但每当我吃起玉米馍、黍子糕、黄米糕,都有一种难以割舍的风味和情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