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2年的8月夏末，经历了几个月的疫情防控禁锢，心情郁闷，有机会总想放飞自我，偶然之中有事去连云港，途经杨集。</p><p class="ql-block">五图河农场近在咫尺，这让我怦然心动，尘封的记忆象水闸开启，潺潺而流，50多年前的经历仿佛历历在目，前尘往事，纷之沓来。</p><p class="ql-block">当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驱车而往，但愿此行不负时光。</p> <p class="ql-block">50年前苏州经镇江十一圩渡江，转乘公车要整整一天，耗时近二天。现在从G15高速下扬集，行驶近5个小时，进入五图河区域。一级公路两旁大树郁郁葱葱，道路的变迁改变了以前的乡野气息，同时也拉近了各区域之间的距离，过去的诸多不便，现在不过是天涯咫尺。</p> <p class="ql-block">站在五图河农场西大门的时候，触景生情，浮想联翩，以前的一师四团团部现在荡然无存，想起离开农场时，最后是在团部军务股办的手续，当时脱离苦海，心情之雀跃，回忆起来恍如隔世。</p><p class="ql-block">“天道好轮回，沧天饶过谁。”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让现在团部又变成了连云港监獄，白驹过隙,匆匆的铸成一抹感叹。</p> <p class="ql-block">农场广袤的土地，知青大返城后，谁来耕种？现在的劳改犯已然圈到围墙深处做手工活，严加管教。而土地已承包给职工，全部现代化机械操作，以前各营连已不存在，全部安居在团部，现去农田干活，都以小车代步，以前的团部现俨然形成了集镇化管理，但由于年轻人不安于现状，承包土地可以外包，导致人才流失严重，团部房价600元／平，可见一斑。</p> <p class="ql-block">城市化形成的休闲小公园，同样出现在团部中心，晚上不知有没有广场舞？年代感的迭变还是很强烈。</p> <p class="ql-block">路人遥指最深处，告知无夕知青捐赠的知青纪念亭正在修建，有些时候真不知道，知青年代应该纪念什么？纪念哪个时代？还是纪念知青流逝的青春？或者纪念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生命的印记？…</p> <p class="ql-block">种种不惑，或许当你若干年再踏上这里的时候，你会感悟，因为思维会穿越时空，会思考过去未来，让生命不至断层，仅此而已！</p> <p class="ql-block">空寂的马路，廖廖无几的行人，周围的一切，你找也找不回以前团部权力中心的丝毫踪迹，穿越时空的遐想，注定冥灭在滔滔历史长河之中。</p> <p class="ql-block">小南沟大桥，是以前去团部的必经之路，除了桥面比以前拓展了许多之外，桥名依旧，风景依旧。</p> <p class="ql-block">小南沟医院，四团知青都很熟悉，50多年前，一次事故，十六连一个班的知青被土墙砸倒，送往小南沟急救场景好象就在眼前，我在小南沟住过二月，熟悉的护士和医生，现在不知何处？真所谓“往来皆过客，何曾有归人。”知青返城后，小南沟医院已成明日黄花，现变成了风电管理场，而如今五图河已经没有医院。</p> <p class="ql-block">“山河依旧在，往事已无痕。”佇立在伴随我曾经生活过若干年的土地，思绪万千，老三届经历三年文革洗礼，红卫兵的路其实己走到尽头，滞留城市己不可能，深层次思考，可能就如温铁军表述的部分原因，“上山下乡本质上就是城市危机在农村的软着陆，中国面对强敌环伺，内部发展动力不足，生产力即将断链的困境下，上山下乡成了唯一解。它解决了城市青年的就业压力，解决了已经失控滞留城内的青年学生问题，稳定了城市治安。”</p> <p class="ql-block">触目之处，当年知青云集，幢幢营盘，人群熙熙，那些“少年春衫薄，少女伴紫陌。”的情景犹如过眼云烟，取而代之的是高耸的粮仓，简陋的仓库，广阔的晒谷场。…</p> <p class="ql-block">四营的营盘痕迹消失无踪，岁月无情，如今“江山依旧云空碧，昨日主人今日客。”空留一江春水向东流。</p> <p class="ql-block">奥斯特洛夫斯基： 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p><p class="ql-block">当我们回首在兵团的历程，生命的绽放，沉淀在日复一日的修补地球时，除了劳作时的疲惫，少年青春期的缺吃少喝，加上前路又一片迷茫，让知青心灵的绝望无以言表。</p><p class="ql-block">这段岁月是否虚渡？是否碌碌无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p> <p class="ql-block">我们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几十年的生命光阴，兵团的生活占比不算漫长，可是我们现在还常纠结于这段经历，为什么？也许这段青少年时的历练，奠定了以后岁月面对坎坷人生的从容，或许印证了“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真谛。</p> <p class="ql-block">一座桥，一条河，一端连着晒场和连舍，一端通向沂河塘，桥还是那么简易，高度下降了不少，以前赶牛车，过桥好象还要提速，时光久远，旧貌故址依然如初，变化不大却能成为以前连队位置的定位桩。</p> <p class="ql-block">以前的这条河比较清澈，好象比现在更宽一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知青，曾经在这条河中嬉水洗涤，苦中作乐的情景，仿佛穿越时空的心音，总是让人悸动。</p> <p class="ql-block">绿树成荫的道路，通往沂河塘，以前打海堤，割芦苇，大田劳动走的就是这条路，路好走，道难行，这段心路历程，只有深临其境才会有所领悟，当时年少不知人生味，鲜衣怒马负韶华。</p> <p class="ql-block">我们到兵团的时候，劳改犯还没撤离，当时两块田劳作，一边是劳改犯，一边是知青，区别是田埂上站的解放军枪口对着劳改犯，“屯垦戍边”对懵懂无知的知青可能是最好的解释。现在回想起来，劳改犯和知青处于相同的生存环境，简直不可理喻。</p> <p class="ql-block">年轻的生命，曾在这片土地里挣扎着，似乎在日出而作和日落而息以及春耕秋收的五谷轮回中，知青燃烧的青春热血，也在旷日持久的磨难中慢慢冷却，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成了当时知青难解的哥德巴赫猜想。</p> <p class="ql-block">今天我在这里嗅着泥土的气息，闻着从田间飘溢出的禾草清香，享受着清风的拂面，此时此刻回忆起过去孱弱的身驱，在这里平整土地、插秧、打药、割稻、脱谷的过往，纠结于心中的不岔已烟消云散，如今“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p> <p class="ql-block">生命的每个年轮，都纵横着悲欢离合，五图河农场几佰人的四营，现在留守在当地的熟悉老人，仅剩下以前在土坯茅草房，曾共同睡过大坑的老排长，站在沂河长堤上，望天上云来云往，沂河塘前地莽莽，才惊时光久远。</p> <p class="ql-block">远眺沂河塘通往远处的大道，想起那年那月少年初长成，红旗翻滚，大浪裹挟，苏州部分知青从陈家港上岸，步行穿越沂河塘。</p> <p class="ql-block">天苍苍，野茫茫，举目皆是黄土地，城市少年目中再无星河，步行数小时，疲惫不堪的到达营部。</p><p class="ql-block">人生第一次背井离乡，第一次踏上社会，第一次经历工作洗礼，从此知青经历烙印于心中深处。</p><p class="ql-block">如今走过往昔，走过经年，总有悲凉几许，它沁着岁月的沧桑，唏嘘着久远的殇。</p> <p class="ql-block">光阴荏苒，岁月的变迁，让这片昔日的黄土地，再也看不见以前的荒芜，盐蒿子也不见踪影，满目皆是绿意盎然，芳草萋萋，五图河的土地在时间的长河中，越来越趋近于塞上江南。</p><p class="ql-block">离开这儿五十年，回到了这片曾经无比熟悉的土地，迎面而来的熟悉感竟让我恍如隔世，那些悲壮的打海堤号角声，那些令人悚然的割芦苇劳作，…仿佛就在眼前，多少壮举一场梦？都付今日笑中谈！</p> <p class="ql-block">⽣命犹如⼀⽚绿叶，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的枯黄，但他的起始叶脉，还是那么清晰可见。</p><p class="ql-block">追根溯源，知青到现在还能维系以前的战友情，就因为时间的定格就在那一刻，惟有当年记忆中的那张⾯孔永不⽼去，让人恍惚而隽永。</p> <p class="ql-block">驱车来到燕尾港的黄海湖滨，但见天际一抹黄，大海气势磅礴，海水浊浪滔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许这方水土让我们水土不服，最终兵团知青还是集体大返城，都回到碧水蓝天的大江南。</p> <p class="ql-block">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如今“半生风雨半生寒，一杯浊酒尽流年。”今日挥手告别，你安好！我无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