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老战友纪实

王阶利

8月1日，原坦克独立一团开原部分六九老兵举办了纪念建军95周年战友联谊会，会后筹委会成员一行九人，于8月13日至15日对开原莲花威远等六个乡镇仍在农村生活的老战友进行了走访。 8月12日还是秋雨绵绵，一夜醒来，忽然云开日朗，迎来了一个出行的好天气。8点20分走访组全体成员准时来到了开原体育馆门前，打着军旗，列好队伍，像当年执行任务一样，由活动发起人走访小组组长人王金龙宣布了活动的目的意义及要求，然后乘车出发了。 列队动员，明确走访的目的、意义、要求。 乘车出发。 汽车越过前马大桥拐到了村头一家门口，只见房檐下站着一位老人，柱着木棒，流着口水，像似在无事闲遛，更像似在久久张望等待。威远镇战友联络员陈进国向大家介绍，这就是坦克三连老战友范业礼，头十多年就得了脑血栓，近几年又添了个老年痴呆。大家纷纷凑上去与老范握手，准确说是拉手，因为老范已经不会握手了。老范儿子在外打工，接待我们的是他儿媳，十分的开朗热情，从老范整洁的衣着上就能看出儿媳是个特别孝心的孩子。 走访战友和范业礼合影留念 握手告别 在院内交谈 路过威远镇南城子村，车在一户庄院外停了下来。这是老兵王学的家，王学是当年指挥连老兵，今年七十一岁，老伴已去世多年，至今没有续弦，一人单独生活，养了四头牛，两头乳牛带两只牛犊。见到这么多战友来看他，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从他消瘦的身形和一脸皱纹里，大家读出了他的刚强与艰辛。 大家和王学战友合影留念 大家和王学交谈 陈国贵同王学交谈 汽车在起伏的哈达岭群山中飞奔近一个小时后，来到莲花镇，在绿树掩映的一处门洞前又停了下来，大家在主人热情迎接声中走进了院子，这是汽车连老兵葛宪双家，院子不算宽敞，房前和东侧种的都是蔬菜，正当盛果期，当年和老葛一个教导队的老战友吴宝昌一点都不客气，两分钟就抱回了一抱黄瓜逐一发给大家品尝。 莲花是著名笑星赵本山的老家，葛宪双就是本山原配的娘家哥哥，交谈中老葛和我们谈起了一些两家交往的故事，口气中带着几分亲切与骄傲。 老葛老两口都是勤谨人，日子过得不错，里里外外非常干净利索，看上去就是正经过日子人家。可人生难免磨难，大儿子年纪轻轻的就走了，把还未成人的孙子扔给了老俩口儿。老葛老伴诉说中透露着淡淡的忧伤与无奈。 在葛宪双家和莲花的几位战友交谈 王金龙、陈国贵同莲花战友交谈 葛宪双家 中午，到了老战友聚餐座谈时候，首先陈国贵把走访组成员向当地战友一一做了介绍，而后莲花镇联络员韩文清汇报本镇老战友有关情况。韩文清老战友是战友堆里的活跃分子，富有笑星家乡人的聪明机智，诙谐幽默。可今天他似乎显得有些凝重。莲花乡当年一块儿入伍的四十位战友，到场只有四人，有些居住外地，有些因病因事不能到场，还有十二人已经离开人世。这不能不让人有些感伤和遗憾。虽说来的人不多，气氛却十分热烈。韩文清夫妇个人出资点了一桌丰盛午餐，葛宪双的老伴扔下家务也到场作陪。大家举杯敬酒期间，老战友马宽山即兴来了一首《赞莲花》，“水绿山青好地方，人杰景丽美名扬。笑星璀璨耀春晚，铁甲男儿保故乡。”赢得了一片响亮的掌声。七十五岁的“民间艺人”，号称“开原第一吹”的老战友王金宝早有准备，从背篼里掏出了唢呐，一曲底气十足，声音清脆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博了得满堂喝彩。饭后大家又一起到本山中学合影留念，而后才握手惜别。 在本山中学合影留念 莲花联络员韩文清介绍莲花战友情况 陈国贵讲话 葛宪双战友 朴文财战友 王金宝战友 牟春生战友 从莲花镇返程来到走访第二站威远镇已是下午三点了，当地的老战友有的开着电三轮，有的徒步早已来到“鹏程”餐馆等候了。老战友关成学儿子溺水失踪刚刚一个月，老战友陈洪儒女婿病故刚两天，听到战友走访也都强忍着悲痛赶来和老战友见面。几个笨手笨脚的老头儿切开西瓜，摆上水果，像迎接久别亲人一样满脸堆笑。联络员陈进国把威远老战友情况作了介绍。当年威远公社同时入伍63人，去世了17人，除去外地居住和有事有病的，到场只有九人。有战友开玩笑说，你们虽然只是七分之一，却是地上地下老战友的光荣代表。开饭时战友王金龙特别提议把两桌并在了一起，场面显得十分紧凑热烈。饭后大家一起到镇政府门前合影留念，镇政府工作人员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主动为我们拍照留念。 在镇政府门前合影留念 欢聚一堂共进午餐 陈国贵讲话 王学 白凤凯 苏广财 吕春 程德民 关成学 陆宏志 陈洪儒 齐国政 第二天走访原来老城镇郊公社，就是现在的老城镇和城东乡。也是走访的第三站。在当时是六个公社里辖区最大，兵员最多的公社，共二十个大队，九十六人。为了把所有人都能联系到，走访小组除了在小组里设了两名联络员，又在两镇当地安排了联系人。老战友张思武高文山接到任务后，立刻打电话发微信，甚至还骑车上门进行联络，十分的积极热情。几天功夫把所有人的情况摸了个遍。 老城的路程很近，出发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当天走访的头一户郑龙太家。老郑家在老城南关村，离公路不到一公里。他是鲜族人，入伍到坦克六连当驾驶员，复员后种了几年地，搞了几年运输，又当了十几年村书记。改革开放后村里的鲜族人大部分跑到韩国淘金去了，老郑领着一些妇女和老人留守种地。老郑的老伴早就去世了，后续一个又分手了，现在一个人过，住的是去**打工人家的房子。前后的园子挺大，种着各种蔬菜，自然是以辣椒为主了。大门旁还栽了一大墩子秋葵花，开的很鲜艳，老远都能看见。老郑住的是三大间正房，打扫得很干净。冰箱彩电，卫浴设施一应俱全；厨具餐具，几案灶台光明铮亮。大家高兴的同时也表露出一些缺憾。异口同声劝老郑找个老伴，整点饭，唠唠嗑，老郑却说一个人过挺好不想找那个麻烦了。 来到郑龙太家 从老郑家出来顺着102线北行两公里就到了唐铁林老战友家。铁林是我们六九年兵公认的老大哥，今年七十六了。我们那年兵有七个年龄段，他是最大的。他是结了婚参军的，记得在欢送新兵入伍大会上唐大嫂还代表新兵家属讲话唻！ 铁林家正好在国道边，我们的车还没到，铁林老两口和另外两位战友早在门口等着呢，车还没停稳，几个人就一齐迎了上来，亲亲热热地把我们领进了家里。铁林一家生活不错，两个孩子都在城里工作，大儿子已经退休了，两家都不用他们操心。铁林刚入伍在团后勤，复员后分到镇防疫站，在站长位置上退的，老两口都有退休金。出于生活习惯，没想进城里住。 来到唐铁林家 老城聚会地点在东门口一家餐馆，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就来了好几个人。由于当时入伍的人多，来的人也就相对多些。然而连小组联络员都算在内也只有十八人，与入伍时九十六人简直不成比例。毕竟来的人还是走访里最多的，场面自然大一些，单间放不下，只好挪到了大厅里。到了饭时还来了几桌客人。一时间讲话发言敬酒，还唱起了《我是一个兵》，气氛无比热烈，连吃饭的客人也插话互动起来。提酒时不免要论论年龄，大伙发现今天竟然来了三位七十六岁老大哥。他们虽然都已年近耄耋，但看上去并显衰老，神态还有几分矍铄。 合影留念 欢聚一堂共进午餐 陈国贵讲话 张思武 徐福祥 王忠诚 张德林 廖景林 高文山 郑龙太 杨震军 崔宝财 孟宪敏 杨忠亮 王成业 张振民 唐铁林 娄长生 看望唐铁林战友合影留念 看望郑龙太战友，合影留念 下午我们来到走访的第四站金钩子镇。金钩子镇是开原一个较大镇，一九六九征兵六十人。为了联系到更多战友，联络员徐忠连，不仅事先还单跑了一趟，特意做了安排，一直到走访当天途中还在打电话详细嘱咐，很怕不够圆满周密。 安排上门走访的是曹景泉家，在哪个胡同里，刚来过的战友记不住了，车子绕了三圈才找到。老曹家很有特点，不锈钢管拉门和院子房子一样宽，特别通透敞亮。里里外外收拾特别干净。老曹转业后在镇政府上灶，有退休金。原配去世后和病故的一位战友老伴结合了，看样子日子过得还挺甜美。说话间老曹把正打麻将的老伴叫了回来，说是让战友们看看，老兵们连口称赞“说质量”不错。 合影留念 大家在院中交谈 来到曹井全家 金钩子六十人，去世十七人，参加座谈来了十一人，相对来说还算不少，坐了满满一桌子。有位老战友穿了一件印有军功章图案上衣，十分吸人眼球，一看就是家里有服役的军人。联络员徐忠连特别介绍说，他就是丁宏芳，儿子在部队当兵，是一级士官。这引起了战友们很大兴趣，当过兵都知道一级士官的分量。组长王金龙立马点开了百度，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丁辉，辽宁开原人，一九九三年入伍，现为某合成旅高级技师，被誉为“五特精兵”。五次参加检阅，四次都是坦克受阅方队“第一车”。荣获全军优秀人才一、二、三等奖各次，……荣立一、二、三等功共八次……简介还标示着兵王丁辉个人誓言:“铁甲雄风，向战而行”。大家一致称赞，这不仅仅是老丁全家的光荣，也是六九老兵的光荣，更是开原人民的光荣。 王金龙，陈国贵和丁洪芳合影留念 聚餐宴上气氛非常活跃，大家举杯敬酒，谈笑风生。回忆军营生活，共叙战友情谊。老战友徐忠连还即兴赋诗一首，赢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全体战友合影留念 组长王金龙讲话 欢聚一堂 王久良 刘凤才 韩成吉 丁洪芳 闫振文 唐跃鹏 李有志 曹井全 谭振生 武家义 走访第三天的地点是下肥地和古城堡，也就是这次走访的第五站和第六站，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相距一百六十多华里。路过下肥地上汪村时，组长王金龙下车拐进了一个胡同，说是顺路看看五连战友苏连文，大家在路旁等了好久，他才在一位老汉陪同下走出来。老头儿是苏连文的哥哥，他说苏连文原来也住在里面，头年刚刚去世。大伙都很沮丧，本想会是一场惊喜的相见，得到的却是又一个噩耗。 车子又跑了一会儿来到了下肥地老街，预约走访的金宴礼老两口笑着迎了出来，把大家让到了家里。老金的院子有点下窖，院门口还垫了两个沙袋。看样子雨大时进过水。院子不大，但挺规矩。两堆劈柴分长短粗细码得整整齐齐，一看当兵时就是整理内务的高手。恰好老金的儿媳也来了，为我们摆好拍了好几镜头队形，。 合影留念 在院子中交谈 来到金彦礼家 下肥乡的战友整体上看状况要差一些，一共三十七人，去世了十八人。也许是地处山区，和西部平原有文化与生活水平上差距，到场的战友衣着未免稍显寒酸。然而他们身上却一种特殊的质朴与真诚。老兵刘福仁患脑血栓，听说老战友要来，拄着拐杖赶到了现场。发言时几次流泪，哽咽着说，战友们能来看我，我就是爬我也要爬来，和战友见个面我就满足了。七十四岁仍在打工的苏长贵为了和战友相聚，特意向老板请了假，说宁肯不挣钱也要来和战友聚聚。 相互介绍个人近况 聚餐时，老家下肥的老战友陈国贵买了二百元钱的水果，点了十多道好菜。那意思大伙都明白，就是要多剩些，让老战友们带回家去。这也是走访小组几位战友心照不宣的一致想法。每到一地聚餐，都可劲儿买水果，点好菜。 合影留念 畅谈往事 欢聚一堂 共进午餐 袁忠义 苏长贵 牛景文 于泽国 董宝太 金彦礼 刘福仁 从下肥乡回来汽车没有打站，赶到古城堡还不到下午三点，有好几位老战友已经到了会场，没过半个小时预定的十一人就全到齐了。联络员王阶利把来的老兵一一做了介绍，并要求大家发言时把各自的家庭情况做个简要汇报。从介绍的情况看，古城的老兵的生活状况和前几个乡大致相同，多数都和老伴一块单过，身体硬实的还自己种地，干不动的，地就包了出去了。日子还都可以。也有个别困难的，像李家窝棚村的李国成，大儿子车祸没了，把一个孙子扔给了他，孩子还得了肝硬化，住回院就得几万元，他和老伴还都有病，生活状态可想而知。大家问他有没有低保，老李露出了一脸的无奈。老兵丁立夫张俊山发言时高度赞扬了党的和国家的方针政策，描述了农村脱贫致富奔小康大好形势。表现出了满满的正能量。 走访战友和古城堡战友合影留念 走访战友和古城堡战友共进晚餐 古城堡战友欢聚一堂 古城堡是最后一站，也是走访即将结束，老战友最后一次欢聚。一个连的，一个班的，彼此间有特殊关系的，多年没有见面的，互相敬酒，感慨唏嘘，气氛热烈而又深沉。老战友马宽山口赞打油一首:“走访战友百里行，又从下肥返古城。翻山过水不言累，只为战友一份情。”道出了老战友共同的心声。这时有人突然想起今天正好是八月十五号，是日本投降，抗战胜利的日子，于是老兵们一起高唱起《我是一个兵》，在雄壮歌声中结束了这次自始至终贯穿着浓浓战友之情的特殊走访。 王俊文 张银山 丁立夫 张俊山 王志学 张书海 王臣 李国成 孙铁忠 贾凤楼 通过此次走访活动，小组里的九位战友亲眼目睹了生活在农村老兵们真实的状况。感触到了他们那种爱党爱国朴实而崇高的境界，感知了他们那份为国家为社会自觉奉献的精神，见证了他们热爱生活勤劳奋斗优良品质。看到了一些家庭的温馨幸福，也亲自见证了个别战友的贫病与艰难。于是他们商量决定在生活相对困难的战友中选出一些情况更为特殊的战友前去慰问慰问。 请看走访战友续篇——《慰问病重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