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传记

上天龙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老家传记》</span></p><p class="ql-block">作者:敬亭山(原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深切怀念敬爱的爷爷奶奶和父母亲》:</p><p class="ql-block">我们平等村老翟家现有的祖谱新版本,是以明初以来十世祖的长子长孙十二世玉玺公保存的手抄本为根据,增补后世资料重新编印的。而十二世玉玺公的五少爷十三世光伦公,也就是我们十五世兄弟姊妹六人的嫡亲爷爷。我对于十二世的嫡亲老爷爷玉玺公的生平事迹,除了他承传家谱的无量功德之外,就没别的什么印象了。</p><p class="ql-block">我最早对奶奶的印象,大约是在五岁左右:我把一个小铝勺里放了几粒黄豆,塞到正在做饭的煤火眼里炒,不料铝勺很快被烧的我揑不住,连豆子一齐掉进火里烧化了。我当时气急败坏的问奶奶:“这咋办呀!咋办呀!”奶奶当时可能被怀抱的小不点哭闹烦透了,就没好气的虎着脸瞪着我吼道:“咋办!叫你妈回来打死你这吃嘴精!”从此后我对奶奶的态度就比较差了。奶奶去世时,我是看到二哥哭的特别伤心,才学着哭了几声。但对爷爷的印象,就比较深刻敬重 。</p><p class="ql-block">在家中的老相册里,保存有爷爷年轻时和三爷合影的一张黑白照片:两个人头戴瓜皮帽,身穿棉布长衫,很绅士的端坐在橙子上。爷爷的神态比较乐观自信,三的神态则比较平淡。我最早对爷爷的记忆,大约是在五岁左右,掂个黑陶小罐子,跟随老人家到北寨门外公路边的饭铺,去舀羊肉汤。但走到半路上,我却变卦了,闹着要去吃黄瓜。爷爷只好坐下来,耐心的给我讲起了先喝羊肉汤,再回去吃黄瓜不迟和许多营养学道理,直到我那小脑袋瓜终于开窍为止。&nbsp;&nbsp;&nbsp;&nbsp;</p><p class="ql-block">爷爷是特别迷信基督教的。每次吃饭前,他都会用双手按着我们几个小不点的头,唱一段“尝新鲜,感谢上帝……”的诗歌。爷爷经常在村里村外旁若无人的唱“感谢主,赞美主……”的耶苏歌,所以乡亲中年轻的好事者,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感谢主”。爷爷的乳名叫“磬”,与“庆”学同音。他又是个慈祥和善,不苟言笑,见多识广,博学斯文的人,因此还有个“斯文庆”的外号。爷爷是个精通针灸医道的民间高手,经常免费治好了许多乡亲们的头疼牙痛腰腿疼等急难杂症,所以又获得了许多乡亲们的敬重。我多次亲见他在村里遇见长辈的,都会主动温和的问侯:“庆……。” 而遇见平辈的,无论男女,都是对方主动尊称他“五哥”。晚辈则称“五伯、五叔、五爷。”</p><p class="ql-block">而我最佩服爷爷,并决意拜师学艺的,是爷爷神奇的用针灸治好了我的痢疾!当年我九岁左右,但性格已很叛逆,有点桀骜不驯。平日爱和一帮臭味相投的狐群狗党,在月黑风高之夜,跑到邵夫子坟或其他荒僻之地去破除迷信。不料会染上恶性痢疾,几天下来,被折腾的少气无力。爷爷多次表示他的针灸能治好,我却偏不信,楞是不让他扎针。但爷爷特别有耐心,天天给我讲他当年和三爷在陕甘宁地区治病救人,针到病除的奇闻趣事。后来由于我的身体虚弱的实在挺不住了,才勉强同意让他试试。爷爷这时激将说:扎好了咋办?我表示一定虚心拜他为师。爷爷在针灸时,又不厌其烦的讲解中脘、天枢、神阙、关元等相关穴位的效应,同时用“三里膝眼下,三寸两筋间。通通心腹胀,善治胃中寒。太冲足大趾,节后二寸中。触脉知生死,能医经间风。少商鱼际与太渊,经渠尺泽肺相连……”&nbsp;等歌诀,加深我对穴位和经络知识的印象。两天后,我的痢疾真的止住了。从此也就下实心向爷爷学针灸,背歌诀,在厚纸上练手功,也在自己身上扎试,并协同爷爷制造了许多艾绒。当时二哥也买回一本新版本的《针灸医学手册》,和一套不锈钢针,进行针灸实验研究。我就把一支空的钢笔筒里填些酒精棉,放几根长短不一的不锈钢针,扭上笔帽,放进口袋里,以备随时派上场。&nbsp;</p><p class="ql-block">万不料爷爷会在七十多岁的文革初期,遭受了残酷的迫害。他被矫枉过正的楞头青们当作坏分子,戴高帽游街,背绑双手拉上高台,再往肩背上加一块三十多斤的土坯,用棍子敲打着让他认罪。但爷爷宁死不屈,被打一下就说一声“感谢上帝!”&nbsp;有一次还高声唱起了“……十字架上立了大功!”&nbsp;把围观的许多围观的中老年人,特别是妇女群众都感动的忍不住流泪了。而我却只恨自己没有那吒和悟空降妖除怪的神通,只能紧咬牙关,暗恨在心。我后来在十五岁的某天晚上,一个人不自量力就冲到村委的干部会场,为爷爷讨公道,结果反被一帮五狼杂碎瞎狗们围攻毒打到几乎昏死过去。&nbsp;&nbsp;</p><p class="ql-block">真正让我刻骨铭心对爷爷特别怀念的,是母亲多次亲口对我说过:要不是你爷爷相信共产党毛主席打下的太平江山,大胆支持你九娃老爷(本家远房十一世,咱村当年的支书)搞土改,带头分了咱本家老辈绝户头留下的三间大瓦房(豪宅),咱这一大家子连个遮风挡雨的土窝也没有啊。</p> <p class="ql-block">我所了解的家史,几乎全是少年时代常听母亲闲时的讲古。(难免有不足不实之处,希望大哥二哥及时更正)母亲在1926年4月初4日,生于伊川县城关镇尧湾村,芳名“白群香”。她是在哥姐下面连着夭折两个幼婴之后的幸存者。而大姐有点智障,大哥也在少年,所以外爷外婆特别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倍加关爱。外爷在自己的兄弟行中是老大哥,同外婆靠着辛勤做豆腐和兼营分毫必争的粮食买卖小生意,筹资给两个弟弟都娶妻分家,另立门户。外爷在外婆又生下两女一男之后不久,因积劳成疾,不幸去世了。当时母亲年仅十三岁,姐已出嫁,哥躲壮丁,下有幼弟和两个小妹,家里的门面生意和庄稼活,就全靠外婆和她一老一少两个人柔弱的肩膀硬扛。在艰难困苦的生活磨难中,母亲也锻炼出强健的体魄和坚毅的性格。十八岁时嫁到平等村,与父亲共同组成了新的家庭。&nbsp;&nbsp;&nbsp;</p><p class="ql-block">&nbsp;父亲是爷爷奶奶的独生子。虽生来身体就较弱,但眉清目秀,聪明伶俐,学习成绩比较优秀,特别是珠算很熟练。十六岁高小毕业后,就在姑表兄楚上林的引荐下,为当时的民国伊川县长作幕僚,还配发有手枪呢。二十岁时曾出任白沙乡长。可能是本家从长门十世祖以来这一枝,终于出了个吃官俸的八品芝麻官之故吧,在父亲二十二岁与母亲成亲时,本家近门的富户长老,都很热情襄助了铺陈排场的吹鼓礼乐行头。爷爷的基督教会也组织了手风琴唱诗班助兴。据母亲回忆,他和父亲当年的婚礼是中西合璧,比较新颖而隆重。其实父母结婚时,家中仅有一间草房而已,里面的家具也仅有祖传的一张老款木床,一张木桌和一个木椅子而已。奶奶和小姑只能挤到墙外小小的灶火棚里打地铺过夜。爷爷则跑到大户人家村外空闲的场房屋中,铺草于地将就度日。&nbsp;&nbsp;&nbsp;&nbsp;</p><p class="ql-block">&nbsp;父亲婚后去上班,母亲就在家伺侯爷爷奶奶。倭寇陷洛向南经过伊川时,虽已是强奴之未,但仍难改穷凶极恶的豺狼本性,到处奸淫掳掠,干尽坏事。当时父亲已辞去公职,在表兄楚上林的帮助下,到开封省城的公交公司,谋得一份售票员的工作。爷奶奶仍在乡下带着全家四口人,经常半夜跑到西乡龙王屯的大姑家躲避。有一次鬼子追的紧,她们来不及跑远,只好藏到通向后院的一间小屋的床下。亲眼看到鬼子的大皮鞋从床边向后院跑去。另一次实在来不及躲避,就跳到院中的红薯窑里,两次都是侥幸逃脱。1945年兵荒马乱的x月份,老大降生于世。不久的8月15日,倭寇投降。母亲就抱着老大,到开封投奔父亲去了。</p> <p class="ql-block">:咱家这片宅基地,据母亲当年听老支书(远房十一世)九娃老爷说,是他破天荒特别批准的全村第一家。虽然当时看现场条件极差,但在其后扒旧盖新十三天内,一排五间座北朝南,四面老砖到顶,崭新玻璃门窗的小平房,赫然出现在村西寨墙外面时,确乎令有目共睹的乡亲们,眼前一亮。登上平房顶,不必说早晨的旭日从村中的树缝中升起,傍晚在西边的高坡顶上落下,北边古城岭上的汽车象蚂蚁,回头则就悠然见南山(九皋山)了。&nbsp;只是墙边生产队蔬菜地里生机盎然的萝卜白菜、青葱红椒与紫茄,满架的西红柿和黄瓜,就充满诗情画意。&nbsp;&nbsp;&nbsp;</p><p class="ql-block">如今看这几间房,与乡邻们后起的楼房相比较,显得檐低窗小,风采荡然。十六世的五刚等年近四十却胆小如鼠,对生育后代畏之如虎的小辈们,甚至不太愿相信,自己竟然是在这么狭小空间的斗室中生养成人的。但在当年乡亲们的心目中,却是很了不起的成果。甚至是旺祖的标志性新建筑。而以我当年的亲身体会,和后来逐渐加深的觉悟到:这拆旧盖新的大工程,实际是父母平常所积深厚功德的象征。&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p><p class="ql-block">当年我十五岁半,对世事处于一知半解状态。大概知道是二哥和父母同生产队达成的协议是:队里出劳力,负责老房子的拆除,并把可用的砖瓦木石等材料,运到本生产队里的牛马车辆大场院里。而拆下的烂坯废灰,则作为壮土,全部归队里作肥料。但这件事说着容易干着难。以我的理解,应该是本队乡亲,主要是咱本家近门各家的青壮劳力们,念及父母亲平常日积月累的点滴恩德,慷慨为咱家承当下来的大工程。父亲的恩德,主要是老把荆州,兢兢业业干好本职工作,保证全家每月都有几十块工资,让母亲安排全家的生活用度。这在当时的街坊邻居中,几乎是绝无仅有的优越条件。而母亲平时用这点钱,除了全家老少生活省吃俭用必须之外,也时常慷慨大方的接济了许多非常急难之中的乡亲们一块八毛,三元五元甚至更多些。(在八十年代以前却是特别有价值的巨款)天长日久,积善成德,她几乎成了没多有少,有求必应的活普萨。这在用旧物盖新房的过程中,体现的更加充分实在。每天都有好几十个青壮乡亲们,自愿来尽心尽力帮忙,在本来就是寨壕污水坑中新房的规划线内,往下再挖很深的地基,填上三合土夯实之后,再把从老房根脚弄出来的牛腰一般的大石头,整齐的放进新房基里边。然后又从早已残废的老寨墙上挖土,来把寨壕坑中的房基填平,以便砌墙施工。工地上人声鼎沸,一派热火朝天景象。街坊邻居来帮忙,没工分也没工钱,但每天白蒸馍炒细粉条豆腐青菜、离汤面条管饱。当时有老人说:旧社会老七爷家家盖房子,也不比你家破货大方。这些生活费的来源,除了父亲那点工资以外,是让二哥(需要二哥补充细节)去变卖了一挂大梁和两根明柱换来的。&nbsp;用这钱籴几百斤麦,母亲就带我和姐姐,在本队的水磨上全都磨成面。晚上只有蜡烛照明,她俩管添磨,我管蹬罗筛面。不记得熬了多久,只记得两条腿都蹬肿了。&nbsp;&nbsp;</p><p class="ql-block">&nbsp;担任建房施工的泥瓦匠人,是董村大表姐夫手下的工程队。我知道在大舅的恩威并施下,没给人家付工钱。房顶用的沙石料,是二哥在街东头的好友李学堂、王宏斌、王献等人,在伊河滩早就挑选淘洗好的。当房顶将要合龙时,突然发现沙石料可能不够了,三姨夫立刻骑自行车到古城村,同我的姨表哥李智红开着私家大卡车,并带人直接到古城村河滩,火速拉回一车沙石料,才解了燃眉之极。房子盖起后,大舅又和三姨父各任泥木二作,帮我们盖起了一间土墙瓦顶的厨房,并垒好煤火灶。龙王屯的姑表哥大绪,又留下来帮我们拉土,把各房屋内填平,又和稀泥把内墙都抹平。</p> <p class="ql-block">母亲的辛苦和忧虑:母亲十分感恩爷爷在土改时分得的大房子,是她无奈从洛阳城带着儿女回到老家时,还有个安居的窝。说起这栋老房子,是咱平等村老翟家远房x世祖豪绅传下来的顶级豪宅四合院前庭大屋。坐南朝北,高约六米左右,外墙彻青砖到顶,内有厚重土坯。室内有两挂老榆木大梁,两边墙上都有粗木顶梁柱,大梁中间托着屋脊的木檩条,两面房坡上,钉着一排排粗细一致的桐木椽子,上面铺着带花纹的四方薄砖,砖上糊的黄土泥上铺着青色土陶瓦。房顶上的土陶花脊就有四十多公分高,两面都饰有古拙生动的牡丹浮雕图案。屋内空旷无隔墙,面积约七八十平方,据传曾被咱本家近门十一世祖(晚清武举)振东公,作过练武厅。屋外顶着出前檐房坡承重结构的,是两根粗大的明柱。西边明柱旁有青石阶梯,通往地下一间砖砌拱顶的暗室。 里边冬天很暖和,(有几年冬天最多挤住过二哥和我与小弟三人,以及本家近门北娃叔父子、林叔家的三个孩子共八人,只有三条床单和棉被子,就睡在地下铺垫的稻草上,用小墨水瓶煤油灯来照明)但夏天里面太阴凉,不宜住人。 </p><p class="ql-block">据咱本家长老传说,当年盖起这座豪宅的老太爷,眼见儿子平时光知道吃喝嫖赌,所以临终时就规劝他:“日后真到了卖家业用钱时,要尽量先问问咱本家近门有无卖主,然后再去问本家的远门,接着再问你丈人家,最后才去问本村及外村人”。结果在老太爷去世不久,这座在本村数一数二的豪宅,就被败家的儿子输掉了。其后又在赌徒们中间转来转去,最终也不知怎么回事,再也无人认领了。直到解放后,仍是无主闲房。盛行的闲话说它是阴宅,晚上经常闹鬼,谁住谁遭殃,没有大福气的人,根本压不住里边的邪气。 而爷爷当年敢于顺势分得这栋大房子的心思,只是为了方便办他基督教的福音堂。但没办多久,这房子连同整个四合院,都被乡政府征用,办成棉花站了(可能会有少许租金)。后来又改为乡公所。当年母亲响应国家号召,只留下老大在洛阳市继续上学,就带着二哥和我与姐姐回到平等农村老家来了。因当时乡公所仍占着大房子,只好由村里安排我们一家人,住到本家近门十一世土豪老七爷家废弃的两间土坯旧房里,生活了五六年。小弟和小妹就是在里面降生于世的。我只记得婴幼年的小弟天天哭的厉害,后来才明白是母亲因劳累和缺乏营养,几乎就没有奶水喂养他。而小妹则大多是吃着红薯度过婴幼年的。后来乡公所搬走了,我们一家才搬进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大房子里住下。而爷爷奶奶则住到老家院中大爷家的一间小屋里。 </p><p class="ql-block">母亲识字不多,但心里首先敬仰的是共产党毛主席,然后是敬畏鬼神。搬进大房子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她都要在桌上的香案前摆些熟食供飱,在桌下跪拜磕头,烧许多香烛银纸,祈求老天爷和各路神仙保佑我们全家老少四季平安。后来眼见我们兄弟姊妹日渐长大,平常除了干集体的农活,总是拼命纺花织布到半夜,为我们做衣服鞋子,心中忧虑着大屋里一旦行居不下可咋办。当年大哥回来结婚,只好在大屋内靠西墙隔出一小间作临时婚房,而二哥同我和小弟,只好都挤到地下室里。大哥也设计了几个改造方案,但都因各方面条件不具备而没实施。后来在二哥的百般努力下,终于说服村干部,在西寨墙外的壕沟汪水坑里,规划了一片宅基地。</p> <p class="ql-block">《母亲信念的化身》</p><p class="ql-block">慈母白桂荣,闺名白群香。1926年4月初4日,生于伊川县城关镇尧湾村。于2022年1月3日,在本县平等村老家中无疾而终,与世长辞,享年96岁。其年高德昭的声望,在本家族三亲六戚近世百年的芸芸众生中,四世同堂,福寿双全者,无人出其右。&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p><p class="ql-block">母亲大半生农务操劳,养育四男二女,苦没少吃。虽无官爵,但耳不聋、眼不花,筋骨结实。吃得香、睡得稳,精神尤为饱满。2003年随老二逛京津,步长城,进成都,登峨眉,游九寨沟,玩得挺开心。特别有一张手摸乐山大佛眉发的彩照,寄到海口后,我观之喜不自胜,诗兴大发,当即题诗道:</p><p class="ql-block">&nbsp;&nbsp;“慈母年来七十八,</p><p class="ql-block">喜登乐山拜佛家。</p><p class="ql-block">千里上香不辞远,</p><p class="ql-block">遂心如意笑哈哈。”</p><p class="ql-block">照片放大后,镶入镜框,放置客厅,整个厅堂里顿时充满了天伦之乐的和美气氛。</p><p class="ql-block">母亲平生特别敬仰伟大领袖毛主席和他领导的共产党。同时也信老天爷、王母娘娘,女娲娘娘、观音老母、齐天大圣、太上老君等等。前些年父母来海南,因在天涯海角找不到给南海观音老母菩萨敬香的地方,就把香烛插到海边的礁石缝里,并祈求观音老母原谅这偏远地方的人还都老憨,不知道啥。不知道神是从不亏人的,更不稀罕你的供食。关键是看你有没有这份心。只要心到,菩萨自然就知道了。若心不到,就是许座金山也没用。这两年听说三亚南山请了观音圣像,便多次打电话到海口,督促我趁早去多烧几柱高香。</p><p class="ql-block">我的老家,在洛阳龙门以南的伊川县平等村。年轻时生长在“战天斗地”的年代,思想境界有很深的烙印。曾作有“龙门石窟雕石像,佛学东渐尚头光”的诗句,自诩春秋笔法,炫之同类。但自从谨遵母命,到三亚南山一游之后,顿觉恍然大悟,自觉得思想观念更新了不少。</p><p class="ql-block">仰望南海观音老母菩萨端庄健美、慈眉善目的圣像,笔者首先想到了自己慈祥刚毅的母亲、祖母、外祖母。想到了李密的祖母、高尔基的外祖母,想到了花木兰、穆挂英、佘太君……特别是最了不起的女娲娘娘。在那天塌地陷、洪水滔天、妖魅横行的紧要关头,没有悲怨、畏惧与退缩,而是挺身而出,奋力拼搏,炼石补天、积灰止水、斩妖魔、砍大鳖、立四极、救苍生,充分表现出了人类母姓女中豪杰大智大勇的气概风范。我因此逐渐觉得:观音菩萨和各类神圣,其实是天下母亲信念的化身。她们希望自己的后代,人人奋勇,人人能扛鼎;个个争先,个个是英豪。花艳果硕,各有千秋。而绝不要做孬种。我们自小从母亲那里得到的,就是与人为善的观念,和及时的鼓励,当然还有恨铁不成钢的鞭策。</p><p class="ql-block">母亲生在内忧外患,兵荒马乱,国计民生都不堪言状的旧社会。十八岁结婚成家后不久,就随我们的父亲,到了省城开封、郑州,在朝不虑夕的战争环境中,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随着倭寇投降,内战平息,和平建国,我等兄弟姐妹,相继降生于省城,也使祖母和外祖母喜出望外。父亲作为本省公路运输总公司的老干部,在1954年赶着马车到洛阳,负责新组建的洛阳地区运输公司的财会工作。作为家属,母亲也随后从郑州拖儿带女,搬家到洛阳市落户。在57年又响应国家号召,母亲又带领孩子们返回农村老家。其后在农村坚苦的劳动和吃大锅饭的条件下,生下的小弟小妹二人,都没有奶水可吃。我兄弟姊妹六人,当年只有老大留在洛阳市继续上学,六一年考中天津大学,远走高飞。</p><p class="ql-block">其余虽因长期没有城市生活学习那种优越的条件,但都在农村的艰苦劳动中,锻炼得筋骨结实,意志坚强,身怀绝技,也算是对父母亲苦心培养儿女们成人的一点安慰。</p><p class="ql-block">想起自己人到中年,却象唐僧那样,误入诈骗犯团伙的圈套。且不说遭受皮肉之苦,还屈陷私牢二十六天,不见天日。给全家老少与亲邻,都带来极大伤害,为救我费尽心血劳苦。自己也因此劫难而身败名裂,众叛亲离,身负万余元巨债,陷入涸辙之鱼的困境。万般无奈,只有求姐夫借路费,远窜天涯,再闯生路。所幸良心未泯,得天照应,到海南风生水起,左右逢源,很快即衣食无忧,三年内除还清巨债,还寄给父母几万元,准备回老家翻瓦旧房。博得老父亲来信中竟有“富贵不还故乡,如锦衣夜行”的劝勉。但我自知当时仅不过独善其身而已。&nbsp;&nbsp;</p><p class="ql-block"> 93年6月11日,当我特为香港回归祖国而原创的词曲《龙的精神之歌》,在海南日报发表后,我在海南幸遇的第一大贵人:海大图书馆馆长徐国定,对我这个临时工喜出望外,准备联合海大艺术学院,大张旗鼓进行编演时,我突然被老家电话中“咱爸不在了”的噩耗,惊愕的万念俱灰,顿觉今后所有的奋斗都没多大意义了。仰望观音圣像,不禁鼻酸心苦,大滴的热泪如断线之珠滚出眼眶,“啪啪啪”滴落香案。</p><p class="ql-block">我们自小从母亲那里得到的,总是“中!中!能中!先试试看嘛!”等坚定的信念与及时的鼓励,当然还有恨铁不成钢的鞭策。母亲的心又最仁慈,甚至有点可怜。当她见到不肖子孙,竟会不齿于责骂,而是耐心等待其自悟。甚至见到将被枪决的罪犯,也会含泪吞声,希望他们早死早托生,来世洗心革面重作人。世上像母亲这样的例子,不知凡几,像我老伴的母亲、祖母、外祖母的身世,就与之大同小异。&nbsp;&nbsp;</p><p class="ql-block">如今再见到泥塑石雕的各种神像,笔者的观念已改变。俗话说,“信神如神在,不信妨何碍”?&nbsp;“诚则灵”。“人不自信万事休”。如果这些神像,确乎对人们生活的信心有所增强,对人们的心灵有所净化与安慰,不是可以令那些丧心病狂的战争贩子、愚弄人民的政治骗子、行尸走肉的贪官污吏、厚颜无耻的市侩混混们,自惭形秽吗?</p> <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图片有部分为网络下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