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为何不叫东瓜？

漫浪

冬瓜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食用的蔬菜，最早起源于中国，是中国人引以自豪的大块头瓜类。秦汉时期的《神农本草经》已有冬瓜栽培的记载。也有说冬瓜起源于东印度，后来广泛分布于亚洲的热带、亚热带及温带地区。当然，这两种说法并不矛盾，很可能是同一地带发现的。

冬瓜种植历史悠久，现已成为我国普遍种植、食药兼备的蔬菜之一。它种植成本低，产量高，耐贮藏，好运输，耐热性强，食用肉质洁白，脆爽多汁，是人们数千年食之不烦的好东西。它富含人体需要的多种营养成分，对人们健康帮助较大，已广泛地用于各类新型食品及保健品的加工材料。

第一次知道冬瓜，还以为它应该叫东瓜呢，因为有西瓜、有南瓜，为什么它不叫东瓜而叫冬瓜，这让我当时茫茫然而百思不解！



一 、

冬瓜与其它瓜类一样，都是葫芦科的作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那么，什么原因使他们分道扬镳、各放异彩？什么原因使冬瓜的体型“一瓜独大”呢？

科学家通过研究，弄清楚了其中的缘由。瓜类作物的果实发育都经历了由小变大的过程。实际上，野生冬瓜果实非常小，只有鸡蛋大小。后来，通过人工干预，大多数冬瓜品种果实朝越来越大方向发展，长度可达1米左右，重量可达60公斤，而且这些果实并不因为块头大改变营养成分，而是越来越适宜人们的口味。

研究发现，和黄瓜、甜瓜等瓜类作物一样，冬瓜的果实由小变大经历了两步进化过程。

第一步是从野生种到椭圆形的原生种，目前主要在云南西双版纳地区出现；第二步是通过干预到目前广泛种植的栽培种，表现出更大、更长的体型。人为选择后，冬瓜栽培种就出现了有蜡粉和无蜡粉两种类型，即表皮有霜与无霜的区分。

两步进化过程中，冬瓜有上千个基因发生了变化。专家找到了两个控制冬瓜果实大小的候选基因，这两个候选基因还在黄瓜、西红柿等果实发育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

让普通老百姓不解的是，为什么葫芦科植物中的西瓜、甜瓜、黄瓜等有水果般的甜美味道，是鲜食的佳品，而冬瓜、南瓜等却只能作为蔬菜必须加工后才能食用？

科学家解释，这与人类的喜好选择有关。野生的葫芦科植物，最早都是不能食用的，有的为了保护自身，有的还含有特别苦的毒素。在人类驯化和的漫长过程中，会偶然发现，某一个变得好吃了，就把它留下来总带重点培育，使它越来越好吃。那些不太好吃的，经加工也能吃，也留了下来加以培育。所以，人类的需求不同、选择不同，决定了它们的进化方向也不同。目前出现在人们生活当中的瓜类，不管是起水果作用还是当蔬菜食用，都是人类选择的结果。而那些没有被人类相中的原始瓜，还停留在野生阶段，自生自灭了。

冬瓜之所以后来大放异彩，除了味道适宜人们食用，主要是含有能长得更大的基因，人们在培植中就有意保留了这些优秀的基因，使它们靠个头大的独特魅力，为人类更好服务。



二、

冬瓜是我国老少皆宜的平民瓜菜。公元三世纪初，《广雅·释草》一书中把冬瓜称为地芝，说其是像服食可成仙灵芝一类的瑞草；还称其是像荷花、水莲一样为水芝。冬瓜因栽种地域广泛，还有白瓜、濮瓜、蔬瓜、枕瓜等不同称谓。

《神农本草经》中冬瓜之所以被称为“水芝”，是因为含水量高达96%，含有各种维生素和矿物质，并且属于不含脂肪的蔬菜，清鲜无渣，盛夏解暑，秋冬润燥，养颜美容，食之爽口。入秋后用它做成“秋汤”，营养人而不增重，十分受欢迎。

蔬菜王国中，冬瓜大块头，水桶腰，长相憨厚，身材敦实，属于形象粗犷愚笨的一类，表现出一副泰然自若、与世无争的模样，颇有一些“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的豁达气度。

冬瓜家族庞大，根系众多，近亲远戚多得数不清，高低胖瘦形态各异，各有千秋。论肤色，有青皮、白皮、乌皮、淡绿、粉白之分；论体形，有圆、扁、筒、枕头形之别；论个头，有可温室栽培早熟的迷你型冬瓜，也有耐热高产、体格高大的老冬瓜。

《本草纲目》中，李时珍对冬瓜形态习性的描摹生动传神，栩栩如生：“冬瓜，三月生苗引蔓，大叶团而有尖，茎叶皆有刺毛。六、七月开黄花，结实大者径尺余，长三、四尺，嫩时绿色有毛，老则苍色有粉。其皮坚浓，其肉肥白，其瓤谓之瓜练，白虚如絮，可以浣练衣服。其子谓之瓜犀，在瓤中成列。霜后取之，其肉可煮为茹，可蜜为果。其子仁亦可食。盖兼蔬、果之用。”

南瓜越老皮越黄，冬瓜越老皮越硬。冬瓜身披一袭绿衣，看似坚固如铁的表皮下面，却隐藏着一颗白净柔嫩、清心寡欲的素净之心。也正是这种超凡脱俗的淡然气质，让冬瓜练就与谁合作都不谈条件，甘当菜蔬中配角的“百搭品”。

冬瓜的吃法很多。水煮、红烧、焖炖、蒸炒皆宜，且都能做出味道滑腻的美味。

可以和山珍海味同锅烹调，成就一道价格不菲的珍馐美味；也可与乡间野蔬一起熬煮，成为农家餐桌的风味小菜；就算是单独成菜，也能让平民百姓吃得津津有味。被人们誉为“白玉藏珍”的“冬瓜盅”，就是冬瓜宴席上化身高级佳蔬的代表。

清代美食家袁枚在《随园食单》里把冬瓜“可荤可素”的品格，夸成了一朵花：“可荤可素者，蘑菇、鲜笋、冬瓜是也。冬瓜之用最多，拌燕窝、鱼肉、鳗、鳝、火腿皆可。”

冬瓜个头大、耐吃是优点也是缺点。切开一次吃不完，放久了就不新鲜。旧时民间习俗，种冬瓜的人，摘下大冬瓜，往往要切成许多环状的冬瓜圈，送给左邻右舍分食。邻居们有了其它稀罕物，也会送来一些让大家分享。淳朴民风延续至今，冬瓜充当寻常礼品乐在其中。



三、

有胖胖可爱的外形，作为夏季里常见的时令蔬菜，冬瓜不含脂肪，含钠量较低，含钾量较高，适宜减肥。唐孟诜在《食疗本草》中记载：“欲得体瘦轻健者，则可长食之；若要肥，则勿食”。这一特点，被当代想减肥的小姐姐们视若救命神器，变着法儿多吃一些冬瓜，想让苗条而健美身材青春永驻！

冬瓜做菜，甘当配角，搭荤配素皆可，口感软糯回甜，深受人们味觉的喜爱。

冬瓜烧牛肉，就是绝配。冬瓜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糖类及少量的钙、磷、铁等矿物质和多种维生素等，具有利尿消肿、清热解毒及减肥的功效。牛肉具有补中益气，滋养脾胃，强健筋骨，化痰息风，止渴止涎之功效，特别适合于中气下隐、气短体虚、筋骨酸软、贫血久病及面黄目眩之人群食用。

冬瓜烧牛肉味道鲜香，冬瓜软烂滑腻，牛肉香嫩有弹性，入口回味无穷。上一大盘这样的菜肴，会被吃得香连汤都不剩，因为汤都被拌着米饭吃光了。

暑天用老冬瓜配荷叶来煲汤，冬瓜越老，其消暑效果就越强，许多家庭夏天天天做这种汤也不烦。

清代《坚瓠集》中记载着一则冬瓜美食的故事。宋代张景寄情山水隐居不当官，一日宋仁宗召见他问道“卿在江陵地有何景？”张景答道：“两岸绿杨遮虎渡，一湾芳草护龙洲。” 又问：“所食何物？”答道：“粟米炊鱼子饭，嫩冬瓜煮鳖裙羹。”宋仁宗听后将这道冬瓜菜收入御膳，流传至今。

“臭冬瓜”是宁波夏日家常必备的菜肴，异香扑鼻，风味独特，有健脾开胃、通气顺肠的奇效。“臭冬瓜”的来历，据说还与秦桧有关。

相传，秦桧风波亭杀害岳飞父子后，天天夜里梦见岳飞父子前来索命，天长日久，就得了胸口闷嗝吞咽艰难的“嗝食症”。觅遍江南名医，病情毫无起色。

听说宁波天童寺的菩萨十分灵验，秦桧便前去求神拜佛。六月骄阳当头，暑气逼人，秦桧坐在轿中透不过气来，便在太白山麓一小村休憩。

正是午餐时间，他们来到一户人家，主人正在吃一种异香扑鼻的“下饭”。问这饭的名字，见是秦桧，主人恨而不敢得罪，于是借菜消恨，随口说这是“臭得卤”（冬瓜当地俚称得卤，与达官显人别称“当路”谐音，一语双关）。秦桧从未听说过此菜，饥肠辘辘，不等主人邀请便举箸开吃。谁知奇香无比，胃纳大开，一碗“臭冬瓜”被他一扫而光。食后顿觉上下通气，病症减轻了许多。

回杭州秦桧开始天天吃“臭冬瓜”佐餐，病痛慢慢痊愈。秦桧爱吃“臭冬瓜”一经传开，百姓笑日：“臭当路”与“臭冬瓜”真是臭气相投。于是，人们将此菜当作秦桧而啖之解恨。人们从中悟出这道菜的医疗作用后，更加偏爱“臭冬瓜”。

在当地，“臭冬瓜”是夏日的一款佳肴。由于冬瓜的消暑、通气、利尿，人们视为一款大众药膳。具体做法是将冬瓜去籽洗净后放入加盐的沸水中白煮，至筷子能戳穿青皮，瓜肉呈半透明状时捞出，凉透后撒上一些精盐、味精，即可食用。

另一种烹法是将煮熟的冬瓜块凉透后放入从商店买的现成的“糟卤”中浸一、两天，即可成风味独特、色香俱佳的“糟冬瓜”。

胡宗宪是清朝著名的抗倭名将，据说也是佳肴“冬瓜鱼”的发明者。

嘉靖三十三年，倭寇大肆攻略我国沿海乡镇，胡宗宪到宁波抗倭御敌。他让士兵身着百姓服装，深入敌后，将毒酒和毒大米装船航海，遇到倭寇就弃船而逃。倭寇中计夺船，食用毒粮毒酒，一次死伤七百余人。

庆祝胜利时，老百姓送来大量的冬瓜和鱼慰问将士。胡宗宪便让炊事员将冬瓜削皮切块作锅底，再将鱼块下锅和辅料一起翻炒上色，加上适量火腿、腊肉，最后加入清水，小火慢煮，一个小时出锅开吃。鲜香扑鼻的鱼味和爽滑味美的冬瓜完美融合，让士兵们美美吃了一顿“百鱼宴”。从此，“冬瓜鱼”带着胜利的味道流传于世。



四、

冬瓜含有丰富的的蛋白质、碳水化合物、维生素以及矿质元素等营养成分，药用价值不输于其营养价值，从皮到子，从茎到叶，对人体健康大有益处。

《本草纲目》中说：“其肉可煮为茹，可蜜为果。其子仁亦可食。”意思为冬瓜兼蔬果之用，全身都是宝。

冬瓜肉有利尿、清热、化痰、解渴之功效。冬瓜肉加工成冬瓜糖，可止咳润喉、清热解毒，适宜老年咳嗽、儿童麻疹；冬瓜汁可治妊娠水肿；痔疮肿痛可用冬瓜煎汤清洗；冬瓜切片擦身可治痱子；冬瓜汁加适量蜂蜜服用，可治孕妇小便不利；冬瓜汁洗脸、洗澡，可使皮肤光润白暂。冬瓜带皮煮汤喝，消肿利尿，清热解暑。

研究表明，冬瓜富含具有防治癌症效果的维生素B1和钾、钠、钙、铁、锌、铜、磷、硒等多种矿物质，其中含钾量明显高于含钠量，对需进食低钠盐食物的肾脏病、高血压、浮肿病患者大有益处。冬瓜味甘、性寒，有消热、利水、消肿的功效。冬瓜含糖量较低，也适宜糖尿病人作为食品“充饥”。冬瓜还有解鱼毒、解酒毒等功能。

冬瓜子性味甘平，有清肺热、利胸膈、除烦渴、止咳化痰、排脓等功效，美容功效强。传说古代美女赵飞燕体态婀娜、身轻如燕，与她长期服用冬瓜仁磨粉有关。

冬瓜瓤又叫瓜练，绞汁服可止烦躁、解渴、利小肠、治五淋、压丹毒。

冬瓜皮是中医常用的利水剂，有消水肿、利小便的效果，并治久病津液缺少、口干舌燥等症。冬瓜皮煎汤外洗，可治荨麻疹、瘙痒症及过敏性皮炎。冬瓜皮煮鲢鱼汤，产妇喝后可起催乳作用。

冬瓜叶捣汁敷于患处，可治肿毒、蜂蜇。冬瓜藤煎水饮用治脱肛症。冬瓜藤鲜汁用于洗面、洗澡，可增白皮肤，使皮肤有光泽，天然美容。瓜藤捣汁服用可解木耳中毒。

“冬瓜入户，不进药铺”。中医有肺主皮毛之说，即人的皮肤、毛发都需要充足的肺气去滋养，才能抵抗各种细菌、病毒的破坏，保证皮肤水嫩、秀发美丽。冬瓜因其色白、入肺经，有润肺功效，多食冬瓜可使皮肤润泽光滑、洁白如玉、美容养颜抗衰老。



五、

在古代植物学和医学家的眼中，冬瓜古老而神圣。《神农本草经》叫它“水芝”，堪与荷花与莲藕比肩；《广释》称它为“水芝”，仿佛灵芝一般金贵。或许冬瓜身上也闪烁着莲藕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质，但它更多给人的是其貌不扬，纯朴墩厚，内在丰富，服务人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气质。

让人疑惑不解的是，在中国古代历史中，古人咏冬瓜的诗和文章却比较少，没有出现像咏荷花那样井喷般的佳篇迭出。

在为数不多的诗篇中，宋朝郑清之的《咏冬瓜》堪称其中的佼佼者。

剪剪黄花秋后春，霜皮露叶护长身。生来笼统君休笑，腹内能容数百人。

前两句，描述冬瓜的黄花随风摇曳，瓜叶上缀满清莹透明的露珠，瓜皮上披满白霜的景象，展现了一幅生机盎然、充满浓浓生活气息的秋后冬瓜图。“秋后的黄花”是一种不肯趋附时尚、专求心灵和谐的寓意与象征。冬瓜之黄花，没有其它时令花儿的婀娜多姿和国色天香，只是默默无闻，深藏若虚，被褐怀玉，静静地躺在园地里，任蟋蟀等秋虫在四周长吟，蚯蚓在它身上栖息依然我行我素。它从容容地慢慢变成果实，长大成熟，在自己的世界里怡然自得。

诗的三、四句是以冬瓜自嘲的口吻，说自己生来就是“笼统”的形体拙笨的浑然貌，请大家不要嘲笑了。 “腹内能容数百人”是传神之笔，冬瓜体大，腹内籽多，诗人不用“仁”而用“人”字表达，意在公开褒扬那种豁达大度的气量和作风。冬瓜大智若愚，深藏若虚的气度，流露出其它蔬果所透不出的佛性。这种境界，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所难以企及的。这首诗也是诗人的抒怀之作，表明诗人不甘随波逐流的志向。

其实，细品这首《咏冬瓜》，整诗还暗喻一个有关唐朝诗人张祜的典故。



六、

冬瓜虽然没有获得唐代大诗人们的青睐摇头晃脑地吟咏，因为其形象的特点反而成为许多家长争相为孩子取小名的热门字眼。冬瓜生命力顽强，家长认为叫这个名字好养活，孩子可以像冬瓜一样强壮、敦实，就像现在许多家长给孩子取名“狗蛋”“铁蛋”“秃子”一样宝贝得不得了！

唐朝诗人张祜的小名就叫冬瓜，据说是母亲在生他的时候，梦见过冬瓜入怀，从此他与冬瓜便结下了不解的缘分。

张祜是个非常有才气的诗人，凭借一首《昭君怨》闻名于世：“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诗出之后，风靡一时，朝中伶人没有不会吟唱的。其中的“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更是得到白居易、杜牧、令狐楚等的欣赏。

张祜因为他的才情受人欣赏，却因为他孤傲的性格，也受了一些诗人的嫉妒与排挤。名诗人元稹就一直看他不顺眼，使绊子葬送张祜的前途。张祜甚至还被钱塘酒徒诗人加无赖朱冲和作《嘲张祜》诗讽刺：“白在东都元已薨，兰台凤阁少人登。冬瓜堰下逢张祜，牛屎堆边说我能。”刻薄而无趣。

但张祜并没有对此耿耿于怀，自暴自弃，反而寄情于乡间，让往事随风散去。晚年定居在安徽与河南的交界处，竹篱茅舍，自给自足，与好友下棋对弈，吟诗对唱，似活神仙。对于当年“冬瓜堰下做小官”的嘲讽，张祜早已以冬瓜大肚能容的气量，对此一笑而过。

张祜能以处士身份终其一生，他美好的名声不靠钟鼎而传扬，却能高视阔步于那个时代，至今为人称道。他未得君王赏识，是天意；他的美名不被泯没，也是天意。这难道是那种曲从讨好、阿谀逢迎而遗臭万年的人所能比得了的吗？

做人需要学冬瓜！

郑清之虽然最后官至宰相，但他早年仕途并不顺利，很容易与张祜产生惺惺相惜的共鸣。我猜想，郑清之写《咏冬瓜》时，脑海中一定会浮现出张祜随遇而安、大肚能容的正人君子形象！



七、

冬瓜虽然不被许多文人骚客看好，但在民间，它的声誉却出奇得好，就连民间传说的《牛郎织女》故事中，冬瓜也被请进天宫，化作广茅无垠的天河，被人们时时仰视着。

话说织女虽然回到了天界，却常常留恋着尘世的生活，想念那个爱他的男人和孩子。这一天，正在织锦，一不小心把一条线头掉了下去。只见这根线晃晃悠悠飘到了人间，恰好落在牛郎面前。牛郎大喜过望，扯了扯线，结实有力，便顺着线慢慢爬上了天宫。

牛郎登上天界后，织女十分高兴，可是天神父王却瞧不起这个凡人，千方百计为难他。天神命令牛郎要在一天之内，把整座大山上的树木全部伐光，然后种上冬瓜，开花结果，带回上交。

这显然是办不到的，可真难住了牛郎。织女偷偷告诉牛郎说：“你先干一会儿，只要砍倒那三棵最大的树，然后就睡觉去，剩下的事交给我。”

牛郎按照织女说的办法做了。一觉醒来，居然树木全被砍倒了，冬瓜也长成熟了。牛郎被惊得一愣一愣的，欢天喜地摘了一个最大的冬瓜搬回去交差。

天神见没有难住牛郎，便装着亲热的样子指点牛郎如何切冬瓜食用。坐在对面的织女用眼睛暗示牛郎不要按父王说的去做。可是牛郎会错了意，还是将冬瓜切开了。刹那间，凶猛的洪水从瓜里涌了出来，牛郎瞬间被洪水卷得无影无踪，回到了人间。

据说当时从冬瓜里涌出来的洪水就变成了天空中的银河，牛郎化为牵牛星，仙女化为织女星，被分隔在银河两岸，每年只有七月七日一天才能相会。

故事中，冬瓜的威力可见一斑，只不过却被变成了天神发威的工具。



八、

追根溯源，我终于找到了冬瓜为什么不叫东瓜的缘由。

关于冬瓜名称的来源，有三种说法。

第一种，北宋时期《本草衍义》记载：“白冬瓜一二斗大，冬月收为菜，又蜜煎代果，可以御寒，故曰冬瓜。”说它在入冬以后成熟结瓜，所以叫冬瓜。

第二种，按北魏时期贾思勰《齐民要术》的说法：“冬瓜正二三月种之。若十月种者，结瓜肥好，乃胜春种。则冬瓜之名或又以此也。”说冬天所种的冬瓜味道最好，所以叫冬瓜。

第三种，是成书于三国魏时期的《广雅》里云：“冬瓜经霜后，皮上白如粉涂，其子亦白，故名白冬瓜，而子云白瓜子也。”意思是说，冬瓜成熟之后，身上会披上一层白霜，酷似冬日白雪落于其上，故名冬瓜。这种说法靠谱最具说服力。

完全不用怀疑古人的想象力。冬瓜成熟于夏日，夏日闷热，冬瓜表皮的霜能给人以凉爽的感觉，叫“冬瓜”给人以清冷的暗示，在夏天食冬瓜，本身就有消暑的心理享受。冬瓜因皮上有一层白粉状，也被称为白瓜。

关于冬瓜命名还流传一个神话故事。

神农氏培育出了东瓜、南瓜、西瓜、北瓜，就命令它们各奔封地安家落户。南、西、北瓜都按时去了封地，唯有东瓜不服神农的安排，说东边海风大不适应。神农就让东瓜挑地方。北方嫌冷，南方嫌太热，西方又嫌风沙大，选来选去还是觉得东方好。神农氏看东瓜回心转意了，高兴地说：“东瓜，东瓜，东方为家。”东瓜觉得重返故地，如果还名东瓜，面子上过不去，便说：“是冬瓜不是东瓜，处处都是我的家。”神农氏听完后，哈哈大笑道：“冬天无瓜，你喜欢叫冬瓜，并愿意四海为家，那就叫冬瓜吧！”

如此富有神话色彩的故事，使冬瓜身上平添了几分神秘的韵味。其实，叫冬瓜也好，叫东瓜也罢，都是老百姓离不开的“腹内能容数百人”的神瓜！

（图片选自网络，特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