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囱在村头缭绕的炊烟》 作者:老海

老海

<p class="ql-block">  入冬的夜,寒气逼人,一台破旧的空调嗡嗡作响,制不出多少热气来,冷风从封闭不严的门缝里直灌床前,睡不着,在被窝里翻腾,索性起床独自一个人披衣来到院内,静静地站在月光下,望着天空,让我不经意的拾回着满满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开始怀旧,但我却提前开启了回忆,寻找遗失的美好。无意间又翻开厚厚的日记本,这本曾经收藏过我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心灵小语,当我再次翻开时,岁月又苍凉了许多、老了许多。只有那文字依然显得出几分稚嫩,过往的岁月就在指尖划过的一张张书页间苏醒,在这里如今的我与曾经的我作了最真诚、最知心的交流,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现,一幕幕挥之不去,找出笔和纸把它记录下来,权当是一种回忆,很久以前就想把它写出来,今夜睡不着就胡乱泼墨,想哪写哪吧了。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乡愁是那一囱在村头缭绕的炊烟;</p><p class="ql-block"> 乡愁是那一缕在宗庙弥漫的香烟</p><p class="ql-block"> 乡愁是那一脉在乡间繁衍的人烟</p><p class="ql-block"> 乡愁是那一条在乡间你走过的路</p><p class="ql-block"> 乡愁是那一条条岁月碾过的痕迹……</p><p class="ql-block"> 1964年的那个春天,我出生在豫西平原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庄里,在家排行老三,家里人都叫我三尖子,那时候的农村还是靠挣工分吃饭,生产队一敲钟(就是在树上挂一个类似车轱辘是的东西),村民就到街上大树下集合,有生产队长分活干。 </p><p class="ql-block"> 记得小时候,村子的四周是打起的高高寨墙,墙外寨壕深深,一年四季水流不断。寨墙是土质的,当然也有寨门,东西南北四个门,寨壕水深一米多,最宽处约有五六米,洛阳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上世纪前半叶我们这村村都有这样的寨墙,听老人们讲哪是抵御外来侵略用的。冬天放上水,水面上结了厚厚的冰,寨壕就成了孩子们溜冰的娱乐场。冰面不宽,静静的,冬天的黃昏,夕阳刚好在不远处落在冰上,余光消失的那一瞬间,一团灿烂的晚霞落在冰上,将溜冰的少年映衬在里面景色如梦如画。</p><p class="ql-block"> 大约二十年前,寨壕开始陆陆续续被填平,盖上了房子。战争的遗迹,终于彻底退出了人们的视线。</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伴随着日升月落的单调重复,春夏秋冬的循环往复,花开花谢的无奈落寞,年轮一圈圈增长,刻下岁月的印痕,幼年的纯真、童年的美妙、少年的悸动、青年的成长、壮年的成熟……太多太多的童话故事,串成绕地球无数圈的丝带在记忆长河中静悄悄地流淌。</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村东口有座小桥,那是我记忆中的桥,桥的一头连着村庄,另一头是我们祖祖辈辈走出去的路。当时渠上有两座桥,渠南边的小学门口还有一座,桥下的水不深,但很清澈,放假时我们小伙伴就在桥下玩。</p><p class="ql-block"> 当烈阳似火酷暑难耐大地如蒸笼一般烤的人无处可躲时,门前的小渠成了人们避暑胜地,男人们在渠边的树冠下席地而卧,海阔天空,述说生活的艰辛,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女人们在渠里洗衣、洗被褥,一并洗去全年的劳累苦楚;小孩们在渠里打闹,我们几个调皮的就坐在大渠往分渠里放水的地方往下滑滑坡玩,水冲着那种感觉可舒服了,至今难忘。每到农忙浇地时渠里放大水,家里大人们怕把我们冲走,就不让我们下去玩了,我们就会跑到桥上玩,这时你就会时不时的听到一句,慢点,别掉水里了,哪边,啊!的一声完事。</p> <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早晨,太阳将大地切割成形态各异、色彩有别的油画,绚丽多姿的晨露像宝石蓝镶在庄稼叶上,情不自禁地追逐、跳跃、奔跑、集聚,汇成浅红浓紫,像一个个水晶球,依附在庄稼叶子上, 村子东边一望无际的麦田,金黄金黄的,把村子映照在里面,像一幅美丽的童画,将最美丽的画卷呈现给人间。</p><p class="ql-block"> 夏天收麦子的季节,村里干部为防止有人偷拿公家东西,就组织基干民兵和学校放假的少先队员(那时叫红小兵),在村前边的小桥上站岗放哨,检查过往的每个人的篮子和袋子。</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还是大集体生产队,人们一起上工一起下工,很是热闹。</p><p class="ql-block"> 当时,村里还有个副业组,俺伯(豫西地区都把父亲叫伯或爹,有的地方也叫大,一种当地人的习惯称呼,)就在那个组干活。每天早出晚归,很是忙活。</p><p class="ql-block"> 夏天的傍晚,是最幸福的傍晚,家中我们弟兄仨人就蹲在大门口盼着父亲能早早收工回家,因为父亲回来就会给我们带好吃的,那时的父亲出去干活总是提个暖水瓶,一收工就给我们弟兄三个捎回些好吃的东西。上工时,为降温用工单位给父亲发几块冰糕,他自己舍不得吃,就用暖水瓶保存起来,有时候到家已经半化,但那时我们能吃上冰糕,要比同村的其他小伙胖优越多少,那是何等的幸福的一件事,我感到冰糕那时候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p> <p class="ql-block">  听人说父亲干活的那个地方叫龙门煤矿,我长大后去过一次,离家可远了要走十几里路,当时没有车,全靠两条腿走,很是辛苦。</p><p class="ql-block"> 自行车是那个那个年代的奢侈品,哪时的自行车要靠票才能买上,很贵,也很少,俺家当时的经济条件自然是别提了。</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至八十年代末,人们将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照相机等物件形象地称为“三转一响一咔嚓。”今天看来,这五大件不过是普通百姓家中的寻常之物,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它却是全国城市居民日常生活中极具标志性的奢侈品,谁家孩子娶媳妇能置办齐这五大物件,在众人眼里肯定是殷实富足的大户人家。</p><p class="ql-block"> 父亲不会骑自行车,一直到老也没有学会,去哪都是靠两条腿走着……</p> <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1944年5月,侵华日军在司令官山英太郎的指挥下,向中国历史文化古都洛阳发起了进攻。由于受到了中国军民的顽强抵抗,占领洛阳后的日军开始了疯狂的屠杀,制造了残忍的“万人坑″和“千人井”屠杀事件,还对不愿投降的洛阳王山寨进行了强攻,王山寨被攻破后日军大肆屠杀了500名王山寨居民。日军的残暴罪行,罄竹难书。</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早年被抓壮丁去的中央军部队,在部队是个火头军,部队起义后被八路军收编,我奶奶在家中有病想他,眼睛都哭瞎了,去信到部队,父亲才下决心离开部队,离开时部队还发了路费,因为那时他们部队刚刚被收编,正在整顿期,走留自愿,部队不强求,就这样父亲复员回到了老家,同村和他一起出去的几个伙伴都留到了部队,后来要么转业回地方人民政府工作,要么在解放军部队中都当了大官,父亲有时候说起来也有点后悔,必经忠孝不能两全。</p><p class="ql-block"> 父亲很聪明,从部队回来后就跟着别人经常出去打零工,帮人盖房子做家俱啥的,时间久了就学会了些手艺。</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个手艺人,会做家俱,会盖房子啥的,木匠丶泥瓦匠双把式,当时在十里八乡的人眼里也算是很吃香的小人物。</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当年为跑老日(躲日本兵)来到我们村的,后来经人介绍,看我爸有手艺才答应嫁给他的,母亲没文化,但人很能干。</p> <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 房檐水往院墙上流,街上水望灶火(厨房)里翻,对面侧转身,出屋两脚泥,狭小得院子里生活着我们两家十几口子人连转身都是困难的。</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那会人们对于幸福生活的定义仅仅是吃饱穿暖,再不敢有别的什么奢求。当时的生产队每到年底给分红几十元钱,好的年头百把块钱,这对于我们这个家庭的生存和发展来说,无疑于杯水车薪,所以父母亲常常为几元钱甚至几毛钱而作难犯愁。</p><p class="ql-block"> 生活条件折射出了当时的社会的现状的艰难和窘迫。</p><p class="ql-block"> 在这种窘迫的时刻,俺父亲却做出了个让所有人都不敢想的大胆的想法,去找生产队长,要求和后院居住的俺大伯家分家,队长听了后,先是不同意,后又很是负责的到我家去看了看情况,很快就将俺家实际情况汇报到了村委会,村里也很重视,逐级上报,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有了结果给我们,划了块宅基地,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有自己新家了,全家人欢天喜地,好不热闹,地方有了,往哪里弄钱盖房子,这是摆在全家面前最大的难题,怎么解决,父亲整夜整夜的蹲在院里的门锲上抽烟,妈妈就在他身边不听的唠叨,唠叨操了,爸爸就往村东北外边的大渠边走,妈妈担心就在后边远远的跟着。我长大后也经常一有事想不开就往村东大渠边溜达溜达,看到清澈的渠水,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许多,烦恼也好像一下就没了,父亲常说:水是生命之源,人走到水边一看水头脑就清醒了,主意就有了,并些可以净化杂念。有好几次,爱人以为我想不开要自杀,就偷偷的跟在我身后监视。</p><p class="ql-block"> 自立更生,带着全家人盖房子,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爸爸脑海中形成,说干就干,父亲带着我们拓土培,拉石头,经过半年的努力,盖盖停停,新家终于盖起了,我们搬入了村南边的新家,开始了新的生活,全家人的高兴自然就不用说了。</p><p class="ql-block"> 俺家里不算富余,但还过得去,父亲会手艺经常到外干活,有时也挣点外快啥的,当时的外快就是城里人穿旧的衣服舍不得扔,施舍给父亲拿回来让我们洗洗补补穿,这在当时也是很美的生活了。</p> <p class="ql-block"> 五</p><p class="ql-block"> 1967年秋天,家里来了个妹妹又多了个弟弟,生活就发生了质的变化,光靠爸爸一个人挣工分,已捉襟见肘,全家七口人的重担落在了父亲一个人肩上,父亲的腰就是那个时候压弯的,一直未再能直起。我当兵走时,父亲才40多岁就像个小老头似的,父亲太难了。</p><p class="ql-block"> 1971年到了上学的年龄,家家户户都将小孩往学校里送,我和村里的孩子们一样也被父母送到了学校,有一个画中的小姑娘也被家人送到了学校,我们就成了好朋友,一起上学一起玩,可开心了。再后来,我们一起考上了镇上的中学,并被分到了同一个班。从老家到镇上要步行大约二十多里路,每每周一去学校和周六放学回家,我倆都一块搭伴走。经过她家的时候,她妈总要笑着叮嘱我:森儿,好好把你妹妹招呼上.。这时,我总是笑而不语,而她则满脸飞红地责怪她妈:“哎呀!妈!说啥哩”,但责怪归责怪,她心里却明显在笑。现在想来,对于大人们的玩笑,她似乎一直都抱着某种默认的态度,因为我能明显感觉得到,对于我,她的确要比对其他同学伙伴们关心的多。男孩英俊潇洒,女孩文静优雅,男孩爱看书,女孩爱学习,男孩就经常去女孩家借书看,女孩就跑到男孩家一起写作业。出双入对,就像一对小恋人一样形影不离,真乃青梅竹马,天造的一对。当时,我们是全村同龄人的骄傲和羡慕的对象。</p><p class="ql-block"> 男孩说:“长大后,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街上住的老屋,去看看外边的世界……”一句轻言,一个许愿我,愧疚一生。</p> <p class="ql-block"> 六</p><p class="ql-block"> 人生有灵魂深处的繁华,也有灵魂深处的沉静,走过人生的困苦当幸福来敲门时才真正懂得坚强,才是灵魂深处的繁华坚持,才是灵魂深处的沉静,人生是一首婉转的歌,岁月里的生活千姿百态,人生起落百回,才有经世之谈,人生哭过笑过才有故事可讲。</p><p class="ql-block"> 黄昏时分,秋风乍起,在河面上翻着散金碎银。它翻一会儿,又跑上岸,扑向人们的怀里,凉丝丝地荡漾。八月十五的夜,不知多少人在望月。但也有多少人彻夜难眠,1975年入秋的那天晚上,父亲煎熬了一夜,大哥也整夜没睡,那年,大哥初中毕业考上市里高中,因家里贫困没钱上学,最后,大哥提出自动放弃学业,回家帮爸爸挣工分一起养活我们兄妹几个。</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故事,在电影、电视里没少见过,可真实事情发生在谁身上谁也无法接受,当时大哥提出自动放弃学业,心里该有多痛啊!可他一个人就这样一直默默承受着,到现在也没有说过啥。我知道是我们当误了大哥一辈子,就大哥当时的聪明经和学习成绩,应该是有一个很好前途的,绝对不会在农村一辈子,现在一想起大哥我们都感到愧对于他,因为大哥在我们兄妹几个中是学习最好的那个,也是最聪明的。</p><p class="ql-block"> 大哥不上学后,先是跟着别人在生产队学赶大马车,拉货卖西瓜挣工分,后来就又帮着别人理财整账,再后来就当了小队会计,村里红白喜事都找他,简直就是个百事通,农村也叫事上人,小诸葛或绅士啥的,这跟大哥好学是分不开的。家中有了大哥的帮助生活问题得到了基本改善。</p> <p class="ql-block"> 七</p><p class="ql-block"> 1976年的一天,村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将正在上学的二哥和几个他平时玩的好的伙伴从学校带走了,后来才知道是俺们村南边铁路惹得祸。</p><p class="ql-block"> 我们村南边有一条双轨铁道,大跃进时期为发展西部工业建设和战备需要修的一条东西贯穿的铁路叫洛宜铁路。这样的铁路洛阳还有几条,在村东边还有南北贯穿的叫焦支线,也是一条战备线,军民混用,至今还在使用。洛宜线它的最西边延伸到何处我也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我们经常到铁路上去玩,在没有火车经过时几个小朋友,沿着铁轨张开双臂比赛平衡学飞机飞行起降的样子,看谁走的快,走的远,很是惬意。有时也搞点小破坏,将小石块放在铁轨上,让火车来时气浪将小石块吹的乱飞,或在铁轨上放上一截小细铁丝压成刀子玩,那时候的小孩都这样。因为当时我们国家还很穷,经济也不发达,流通滞后,商场也没有啥玩具可买,不像现在到处都是奥特曼,变形金刚,猪猪侠。</p><p class="ql-block"> 二哥的这次惹得祸让父亲很是生气,他居然和村里的几个孩子用石子往火车上砸,虽说没有伤住人,但是性质很恶劣,二哥被警察带走了一整天到晚上才给放了回来。二哥回来后自然免不了被妈妈修理一顿,(因为父亲经常到外边干活,我们姊妹几个日常教育管理工作也自然落在妈妈身上),小时候爸爸很少打我们,每次犯错都是妈妈教育我们,母亲没有啥文化,教育就是挨打,挨打就是家常便饭,我们兄妹多,管理难度大,在家里谁没挨过打,那时候也没有独生子女,大部分家庭的孩子都是靠吆喝打出来的,妈妈永远是家里老大,最凶的那个,爸爸永远是和事佬,所以,就有人给妈妈起了个绰号叫"刀客“。</p> <p class="ql-block"> 八</p><p class="ql-block"> 夜,总是这样沉静,人,总是这样孤单,心随往事漂泊,又回到了经年,我只能靠一份回忆,来温暖心里的孤单。</p><p class="ql-block"> 饮一壶往年的老酒,写一页想念的相思念,情到深处,总是会泪流满面。1977年春天,村里为扩大副业生产收入,改善村民待遇,成立了砖瓦厂,因父亲常年在外跑腾,人员关系广,又老实,自然是不二人选,被抽调去先当了个实物保管,也算是村里副业的创始人或扩荒者吧,父亲和他几个老哥们就这样在不懂技术,缺少资金的情况下,艰难的干了起来。一干就是十几年,给我们徐屯村创造了巨大的财富,改善了村民待遇,也为以后的农村发展打下了坚实经济基础。</p><p class="ql-block"> 二哥永远是最幸运的那个,高中一毕业就随父亲去了砖瓦厂,后来又如愿以偿的学会了开汽车,当了司机,天天开着砖瓦厂的嘎斯汽车,可神气了,二嫂就是哪时候爱上他的。当时,我和妹妹还小,大哥已是村里小组里小有名气的会计了,好事自然就落到了他头上,也成就了他后来的成功。</p> <p class="ql-block"> 九</p><p class="ql-block">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年又一年,1982年10月,怀揣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为了报效祖国,有更大的作为,我同洛阳110名青年一起,报名参军到部队去吃公家饭。</p><p class="ql-block"> 记得穿上军装的那天家里来了好多人,有街坊邻居也有亲戚朋友,他们不停的交代我到部队的注意事项,叮嘱我别忘了给家里来信,当时的我满脑子嗡嗡的什么也没记住,当然也有好些好心的邻居送来了好多鸡蛋,让我带到路上吃,因为当时的经济条件限制,老百姓最大限度的表达方式就是把常年舍不得吃的东西送给出远门的人,我母亲怕我在路上受症,就把亲戚朋友们送的鸡蛋给我煮了满满一挎包,让我带到路上吃,生怕把我饿着,我背着家乡亲们的希望和嘱托踏上了西行之路。</p><p class="ql-block"> 列车坐了三天三夜,由于车辆里人多空气不流通,气温升的很快,我从家里带的一挎包煮鸡蛋,很快就有异味,扔了吧太可惜了,因为在哪个年代吃鸡蛋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每年想吃个煮鸡蛋那是必须要等到自己过生日哪天,妈妈才能给自己煮一个鸡蛋吃的,自己吃着,给在边上看几个的姊妹们馋的口水都流多长,因为当时我们太穷了。鸡蛋舍不得扔那就只有吃掉,就这样我一路走一路吃,就将坏了的鸡蛋吃的一个不剩,全部放进了肚子里,当然后果也是严重的拉了一路肚子,到现在我一想起煮鸡蛋那味就想吐,也从那时开始我和煮鸡蛋彻底绝了缘,一直到现在我都不吃煮鸡蛋。</p><p class="ql-block"> 由轰轰隆隆的火车换到晃晃荡荡的卡车,山道弯弯,尘土飞扬。我跟随着队伍几经周折,终于踏上了西北的戈壁荒滩,开始了部队生活,随身带来的箱里装的是少年对知识的渴望。</p><p class="ql-block"> 经过长途跋涉,汽车又坐了四天三夜,我们终于被拉到了天山深处一个叫肖尔德伦布拉克原始草原,说是草原,又草很少,全是戈壁滩大山,它四面是山,环绕式山沟,隐蔽性很好,是一个标准的炮兵阵地,这里面就是我们参军的陆七师炮兵团,地形地貌很特别复杂,是一个绝好的隐蔽场所,据说这里离县城公路还有40多公里,每年十月份就大雪封山,到第二年三月份才开山,这里种的蔬菜,番茄从来没长红过,茄子和拳头大,战士们很少吃到当地的蔬菜,主要蔬菜就是土豆,有的战士在这里服役三年到复员都没有走出这道山沟,战士们一天三餐几乎就是土豆,早上土豆丝,中午土豆片,晚上土豆块,我们的生活就像电影里说的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 </p><p class="ql-block"> 天快黒的时候,我们到达部队营地,刚到门口早已等在哪里的老兵们就敲起了震天的锣鼓,燃放起鞭炮,来欢迎我们这些新兵蛋子,我当时很是激动,后来才知道这是部队的惯例年年如此,不管是老兵复员,还是新兵入伍都要这样。 </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刚好是星期天,部队休息。在接我们的老兵带领下我们排队到不远的军人服务社买了牙膏牙刷等简单的生活用品。 </p><p class="ql-block"> 军人服务社是清一色的穿着绿军装不带领章帽徽老娘们,全是部队随军家属一个比一个对不起顾客。 </p><p class="ql-block"> 七八十年代,我国当时还是很穷,尤其是在农村女孩子找个当兵的是一件很时髦的事情,谁家孩子去当兵了就有人上门提亲,有的参军第二年就急着回家家找对象亲,一看差不多就结婚了,还有一种是当了兵后有人给介绍对象就先谈着,面都没见,邮张照片就算定住了,到后来提干了,退也退不掉,砸手里的不算少数了。提干后想不再跟人家谈,晚啦,耽误的青春谁赔,看到好日子到来,你想抛弃人家,人家才不干呢,你要是不要人家,人家就到部队上闹,你就了成当代的陈世美,还想不想在部队还干下去,社会议论,闲言碎语就会给你搞臭,所以,当兵提干后,就自然会将以前找好的对象或结婚的媳妇带到到部队,做随军家属。部队为了稳定军心,给干部解决后顾之忧,就成立了个后勤科,专门负责这些家属安置问题,把她们安排好了,干部们也能安心工作不是。有好多农村女孩就这样有了工作,解决了户口,吃上了商品粮,当上了工人,跃出了农门,丈夫转业时带着回去一起有地方人民政府安排工作,走上工作岗位。 </p><p class="ql-block"> 三天后,我们又开始进行身体健康复检,在卫生队复检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自己的身高,体重全变了,仔细一看体检表,竟然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也来到了部队,重名重姓,只是家庭住址不一样,他是洛阳市宜阳县,我是洛阳市郊区的,我拿着表去找领导,人家说分哪都是一样,只要好好干都能出成绩,那个重名的人已经分汽车连新兵班里了,调整是不可能了,复检完表换回来就行了。 </p><p class="ql-block"> 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一错再错,以至于我们俩在后来的工作生活中好几次都给弄错。 </p><p class="ql-block"> 一星期后,我们正式进入为期三个月魔鬼训练。训练是枯燥的,天天一二三,三二一,立正又稍息,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记得当时部队刚修了个篮球场,下边是新铺的沙石,人走上去可跟脚,部队为了省钱,不知哪个缺德的领导,出来个馊主意,让我们用脚步踏平操场,用意志表现忠诚,这不扯蛋吗,这跟忠诚、意志能联系上吗。我们当时就把口号改成用脚步踏平操场,用口号震塌营房,就这样开始了三个的魔鬼训练。</p> <p class="ql-block"> 十</p><p class="ql-block"> 天刮着刺骨的西北风,十分寒冷,在这样的天气里练习站军姿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抬头挺胸,两手贴牢裤缝,两眼眺望远方,两脚的后跟碰牢。一刻钟,两刻钟……我仿佛感到头上有热气在冒,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涌出,顺着我的脸缓缓地往下流,我感到我快不行了,咬紧牙关坚持住,五刻钟时间终于到了,休息一会儿后。又开始进行了其他基本动作的训练,踏步走、左转、右转、向后转、敬礼……到军训结束的时候我已经筋疲力尽了。</p><p class="ql-block"> 训练强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每个人脚上都起满啦血泡,班长就一个一个给我们挑,挑完了又让我们去雪地挖一盆雪来搓脚,就这样天天的熬着,可也有奇迹发生,我上学时每年都将手脚冻的稀烂的毛病却治好了,队列训练很快就就结束了,这时我们觉得自己才真正的像个军人。</p><p class="ql-block"> 接着我们开始枪械训练,教官给我们介绍枪的使用与保管,这种枪是军用步枪,这钟是常用的重型机枪,不适合单兵做战,但如果集体射击的话会对敌人造成不可设想的巨大伤害。我们演示了一遍军用步枪的装弹以及重组,看来,再厉害的武器也是要合适的运用,经验的积累呀!</p><p class="ql-block"> 被子简直是一块块方方正正的豆腐——整齐,军人不仅在军事上很精通,在生活上,也是井井有条。</p><p class="ql-block"> 开饭啦,饭前要列队唱歌,唱完才能吃饭,有时各班还要拉歌比赛。</p><p class="ql-block"> 饭菜是可口的,我们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没想到,烧的饭也是如此好吃!如此美味,还讲究晕素搭配。不过说的也是,每天很耗能量,必须饭菜营养才能补充能量。</p><p class="ql-block">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很快就结束了。我被分配到了炮兵团四营侦察连当了一名小报话兵,背密码,看符号,记数字,整天背个电台到处跑,嘴里叽哩哇啦说个不停,训练是艰苦的但也有快乐。</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1983年春节,一个远方嫂子从西北回洛阳老家探亲,见到了父亲,父亲将我在部队寄回来的信交给了她,让有时间就去看看我,就是这一次偶然的相遇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给我人生中铺平了道路,这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是一个十分寒冷的冬天,我们刚参加完新兵训练就被拉到了一个叫新源的发电站施工现场,当时的国家还很穷没有大型机械搞建设,修个电站要浪费很大的人力财力,当时的发电站是靠我们一敲一掀挖出来的。</p><p class="ql-block"> 那天,有太阳的日子,扬起头的那一刻,看见天空中的几片白云,正好感受初冬的一丝暖意。我正在施工工地用手推车往外推土时,连长跑过来喊我说有人找我,我就放下手里的活和他一起走出工地,在不远外看到了团部的吉普车就停在路边,有几个穿四个兜的人戴着墨镜站在土堆上在指指划划说着什么,连长带着我直接跑了过去,连长向其中一个敬了个礼,报告后就让我过去,我看到那人是我们团长,在我们新兵训练结束总结表彰大会上見过他,我也给团长敬了个礼,团长就直接将我带到了前边高坡上,我看到三个戴墨镜穿四个兜的军官在说着什么,团长跑过去向她们敬了个礼后,才上去和他们握手,我有点蒙,团长说人我给你带来了,说完后就走了。这时那三个戴墨镜其中一个就问说;我你是叫海森吧,灵海是你什么人?我回答说那是我大哥,他说这就对了,我上次回去你还小见的是你大哥,接着他说家属回老家探亲见到你父亲了,是你父亲给的地址才找到你的,我是你老家一个哥哥,让我在部队好好干,有事给他打电话,并从口袋里掏出笔和纸给我写了个电话号码。接着又将我介绍给在旁边的另外一个人说那是我们副师长姓乔,让我有事也可以找他,匆匆一见,他就坐车离开了工地,我就又回到了工地干活了。</p><p class="ql-block"> 就是这匆匆一见,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和成就后来的成功。</p><p class="ql-block"> 后来,才知道,见我的是老家的一个哥哥,在新疆军区通信部工作,那个副师长也是河南老乡叶县的,的确再后来的部队生涯中给予了我很大帮助,知恩难忘啊。</p><p class="ql-block"> 经过十几年的军营生崖,我学会了坚强和担当。</p><p class="ql-block"> 1996年,结束了一生的部队生活转业回到了地方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便衣警察,开启了新的生活模式。</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